《昼与夜》第7章

他很害怕，也很饿，还很想上厕所。不过他一声也不敢出。缩在角落恨不得自己变成一只蚂蚁顺着门缝爬出去。
门突然一响，一道亮光射进来，秦黎被亮光刺得根本睁不开眼睛，隐约看见，进来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拿着一盒饭，扔在地上。另一个骂骂咧咧。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子把你抓来有什么用，一个小老婆养的！”其中一个人一边骂一边用脚使劲地踹蜷在地上的秦黎。秦黎团成一团俩手抱着头，身上不知道哪里疼，反正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一声也不敢吭。
踹了一会儿觉得不过瘾，又拿起一个凳子，朝着秦黎的后背就扔了过来，凳子一下子就碎了。他又抄起凳子腿，用力地打他的头。秦黎只觉得头上一疼，热乎乎的血就从他的头上流了下来。
旁边的人拉了他一把，“算了，别把人打死！打死就一分钱也没有了。”
秦黎动也不动，身上痛得好像哪里断了，不过他也顾不上疼了，因为他根本喘不上来气了，同时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子流了下来。
“嘿嘿，大哥你看，这小子被吓得尿裤子了！”
秦黎真的好想有个什么类似饺子皮的东西把自己包起来，听不见，看不见，更没人能打他。如果来个飞碟什么的更好，带着他离开这里。
秦黎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父亲和大妈都不在，大哥秦暮在他身边看着他。秦暮已经23岁，大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公司帮忙，是父亲的接班人。
秦暮看见他醒来，挺高兴，赶紧叫来医生护士。又问他：“你那里疼？”
“哪里都疼，关键我喘不上气。”秦黎是真的喘不上气。
“啊，对了，你最好别说话，医生说你肋骨骨折，扎进肺里，所以气胸了。警察再晚去一会儿你可能就没命了。”秦暮的表情有点痛苦。
“今天星期几了，大哥？”他记得他跟欧阳朔分开那天是星期三，正好瑜伽课。
“星期六，你失踪了两天两夜，到了医院又昏迷了一天。你别说话了，我给父亲母亲打电话。”秦暮想起来应该给父母打个电话。
后来父亲和大妈来看了他，父亲没说什么，大妈说：“行啊，你命还挺大，好好养着吧，还算替小暮挡了一劫。”
秦黎知道绑匪本来要绑的是大哥，错把他绑了去。看样子大哥是有一点内疚的，明显比平时对他态度好，平时根本也不搭理他。
秦黎有点庆幸，虽然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家里人对他的态度有了转变，起码在这个家里开始有人管他了。
不过出了院以后，真正的噩梦开始了。
开始，家里的佣人都以为他梦游。父亲知道以后，把他叫来跟他说了一次，很严厉，大致就是，管好自己，大半夜梦游吓死人之类。
后来大家都发现不对劲儿了。
一到半夜，秦黎就把自己打扮得特别奇怪，不知道从哪买的衣服，有露肩的，有露背的，脸上化着妆，头发奇形怪状。每天晚上如此。
父亲气得不行，早晨吧秦黎叫来破口大骂：“你这个扶不上台面的东西，瘦的跟个竹竿似的，一点男子气概没有，还打扮成那样！大半夜的走来走去，丢不丢人，你想干嘛？”
秦黎十分委屈，自己没干嘛呀，晚上睡得很好，难道又梦游了？！
时间一久，家里的佣人就开始议论了，二少爷一到半夜就像是变了个人，把自己打扮得奇装异服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
这话传到了父亲耳朵里，父亲有一天半夜把正闲极无聊在院子转圈的秦黎叫住了。
“你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是要干嘛？”
“是你呀，我不干嘛，想出去呗，着这么闷！”
“大半夜不睡觉，出去干嘛？”
“你说出去干嘛，想爬墙出去逛吧呗！”
“秦黎，你小小年纪什么时候学会去酒吧了？”
“去酒吧怎么了，我去找人。”
“你找谁？”
“我不知道呀，看谁顺眼就找谁？谁帅我就找谁！”
“什么？秦黎，你说什么？”
“我不是秦黎，我叫Jicky，老东西，你别搞错了。我可不是你那个蠢儿子！”
“你！你！你！”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秦黎脸上。
“你干嘛打我，要打打你儿子去！我不是你儿子，我姓黎！”Jicky声音很大很响亮。
父亲几乎气晕，“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关屋里！”
很快，几个人进来就把秦黎五花大绑，拖进了卧室。一边拖，他的嘴还不老实，“老东西，你敢绑老子，老子不姓秦，姓黎，我妈姓黎！”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混账东西！”父亲暴跳如雷。
第11章　看病
第二天一早，秦黎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绑着，嘴也堵着，一瞬间以为自己又被绑架了。可是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呀，床也是自己的床。脸上火辣辣的，有点疼。
父亲开门进来，看他醒了，直接一脚踹过来，把他从床上直接就踹到地上。
“你这个不孝子，打扮得不男不女，还要出去找男人，打死你算了！”接着又往秦黎身上踹。
这时秦暮进来了，见状赶紧拦住父亲，“父亲，你消消气，不要这样，这样会把弟弟打坏的。”
“打死干净！不孝子！”父亲一点也没解气。
“父亲，我看这事有点奇怪。”秦暮皱了皱眉，接着说，“昨天半夜，我也看见了，当时他说的话，还有说话的样子根本就不像秦黎。更不是梦游，梦游哪能说那么多话呢？逻辑什么的还是清楚的。父亲您说，秦黎会不会生病了？”
“什么生病，鬼附身差不多！”这时大妈进来了。
“胡扯！哪里有什么鬼？”父亲是不信鬼神的。
“老秦，你还别不信，这小子就是邪性，把自己妈克死了，又来克咱们！”大妈在一边撇着嘴。
“妈，别这么说，秦黎的妈妈是病死的。跟他有啥关系？”秦暮也不相信什么鬼神。
“反正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这小子早晚也被他害死！”大妈点着秦暮的额头，恨铁不成钢。
父亲想了一下，又看了看秦黎，“秦暮，把他嘴里东西拿出来。”
秦暮赶紧过去，把秦暮嘴里的毛巾拿了出来。
“秦黎，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么？”父亲冷静了一些。
“听父亲说的知道一点。”秦黎听说自己打扮得不男不女的要去找男人，真想有个地缝钻进去。
“你真的不记得了？”父亲又问。
“不记得。”秦黎靠着床边低着头。
“秦暮，你去把他解开，让他去照照镜子。”父亲吩咐。
“好的。”秦暮把秦黎的绳子解开。
秦黎活动一下手脚，站了起来。他走到浴室，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那几乎就不是自己了，脸上化着妆，眼睛化着浓重的眼线，睫毛膏厚得像扇子，虽然妆已经花得乱七八糟，可还是很吓人。
他穿着一件半透明的蓝紫色的T恤，手脚被捆得勒出了紫红色的印子，有几个地方还磨破了，嘴角有点已经干涸的血迹。脸上肿着，有个清晰的巴掌印。天哪！这是怎么了？！
秦黎转身从浴室出来，扑通一下跪在父亲面前，“父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父亲。”
“父亲，秦黎可能有苦衷或者真的生病了。”秦暮看着秦黎的样子真有点不忍心。
“好吧，明天给他找个医生看看吧。”父亲转身出去，回头又吩咐，“把他锁在屋里，不许出去！”
第二天，家里来了个医生，详细地给秦黎检查完身体，又问清楚了事情发生时的情况，然后告诉秦暮，这病他看不了，需要专业的精神科医生来看。
于是秦暮又请了一个医生，秦黎知道这肯定是精神科医生了。这个医生问了他好多的问题，包括一些小时候的事情，还有绑架的事也问了。
医生跟秦暮说：“他的情况比较复杂，有精神分裂的迹象，我比较倾向他是出现了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
“第二人格？！”秦黎和秦暮同时问了出来。
“是这样，人的意识有一部分是潜藏的，叫潜意识，我们有时候做的一些事情是受潜意识支配的。而在潜意识被压抑，甚至是过度压抑时，它会爆发，尤其是二少爷经历了一次那么严重的精神创伤。可能这次绑架就是这个第二人格出来的导火索。”
“可是，我明明不喜欢这样的！问什么会这样的？”秦黎问医生。
“也可能你的潜意识是喜欢的，只不过平时被压抑了。”医生看了看他。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