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放学别跑》第70章

周薄杉低头，看到一张戴着金丝边眼镜，干净漂亮的脸。
女生跟他对视的时候，稍微有点脸红，她指了指周薄杉右脚的方向说：“能帮我捡一下吗？”
周薄杉弯下腰，看见地上安静地躺着一枚硬币，他捡起来放在女生的手心，收起画板走了。
那个女生低着头，握着硬币，握了很久，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走出考场，周薄杉就给程烬打了个电话，“素描考完了，稳了。”
“题目难吗？”
“我画的是我男朋友，标题就叫程烬。”
他的鼻子眉毛眼睛嘴巴，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飞快地打型，落笔，每一划都熟稔无比。
程烬挺开心，“稳了，稳了。”
第二场速写，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周薄杉也是最快交卷的。
考完最后一场，他回到酒店才想起来，自己的准考证身份证落在考场忘记拿了。
于是，他又从酒店跑回去找证件，那会儿已经挺晚了，学校大门都给关上了。
周薄杉站在大雪里感觉有点绝望，明天一早的票，肯定来不及找，只能找老师给他把门打开看一下了。
跑到考场门口的时候，周薄杉发现那儿站了一个人，戴着白色帽子白围巾，穿了件白羽绒服，整个人几乎白到模糊。
凑近了周薄杉才发现这人就是考场里让他帮忙捡硬币的女孩。
女孩跺了跺脚，呼吸的时候吐出一股白森森的寒气，“你终于来找啦，给。”
她从书包里把证件递给周薄杉的时候，手掌已经冻得通红。
不知道她站这儿等了多久，周薄杉接过证件，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女孩搓了搓手，很可爱地哈了口气，“哈哈哈没事儿，挺冷的，但是想着你一定很着急吧，于是就站在这里一直等了。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周薄杉说：“榕城一中。”
女孩点了点头，说了个本地很有名的中学的名字，“我就在那儿上学，看你画得好好，我以为你也是我们学校的呢。”
周薄杉抄着兜，看了一眼路灯说：“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女孩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在了路上，很明显是要一起走的意思。
周薄杉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用手机打着光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
“我叫辜钰，你呢？”女孩问。
“周薄杉。”
“是当时年少春衫薄的那个薄衫？”
“不是，是那个杉。”周薄杉比划出一棵树的形状，最后却说出，“杉菜的杉。”
辜钰笑了笑，“有点冷，要不你请我喝奶茶吧。”
周薄杉能够看出来她眼里闪烁的意思，但是别人刚刚帮了自己，他也不太好拒绝，于是只能答应下来。
坐在奶茶店里，他低头跟程烬发着消息。
“鲜芋仙新出了草莓的冰淇淋，回头你请我吃，估计能甜出心脏病来。”
程烬：“都是小女生吃得，你好这口？之前我怎么没发现啊。”
“年纪大了，总爱吃点甜的。”
回完消息，周薄杉一抬头就跟辜钰的目光撞上了，她显然是刚刚一直在偷窥，眼神还有点儿来不及收回去。
“那个……或许，能加下好友……”辜钰还没问完，周薄杉就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手机屏幕上程烬的照片，“不好意思，这我对象。”
辜钰深吸了一口气，奶茶里面的珍珠被吸进喉咙里，呛得她一连咳嗽了几声。
刚刚她费尽心思，故意把周薄杉的准考证藏起来，然后等了他一下午，没想到他竟然有对象了？
辜钰心潮起伏地回到家，然后想起那个看了一眼就记住的微信ID，在网上找了个破解的方法，把周薄杉的微信号给搜了出来，并用一个男号加了他。
虽然知道不可能了，但是还是想看一下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辜钰这么想着。
没想到浏览完他的朋友圈，更喜欢了！
辜钰那天有点失眠，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周薄杉朋友圈唯一一张的照片，以至于半夜她的市长爸爸给她端牛奶都没有察觉。
*
周薄杉美术统考结束，程烬跟他俩人一起吃了顿海底捞，叫上了行北一起。
行北挺没出息地在书包里塞了好多火锅底料，吵吵着说海底捞的单价太贵，到地方点个锅底就好。
他搭着周薄杉的肩膀，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捡的那个小动物，“杉总，我跟你说，我家猪现在长得就跟头猪似的。”
“可不废话。”周薄杉用鄙视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像猪难道像你？儿子随爹？”
“别这么说，你可是他的亲干爹。”行北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没个一百斤，也得有九十了，真肥。”
“你怎么没给它装进书包里一起带来下火锅？”程烬问。
“太残忍了，好歹也是我的小宠物。”行北摇了摇头。
仨人点菜都是半份半份的点，因为这样点得菜品可以更多点儿，牛肚半份、里脊半份、肥牛片、金针菇、羊肉卷、鸭肠、虾滑、贡丸……都是半份。
仨人点了个麻辣的锅底和一个番茄的锅底。
程烬从锅里舀了一勺番茄汤，倒在牛肉酱里，撒上点香菜，搅拌均匀，递给周薄杉说：“弟弟，来碗牛肉番茄汤。”
然后，他把虾滑蘸着鸡蛋液，塞进了油面筋里，一起煮了一会儿，香滑弹牙，鸡蛋又嫩又烫，好吃到没朋友。
“卧槽，你是个天才吧，怎么这么会吃。”行北赞不绝口。
程烬低头吃饭没理他，随口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放假？”
“大概一月二十几号左右吧。”周薄杉低头看着手机，“到时候就快过年了，今年过年，程烬你准备在哪儿过？”
程烬想也没想就回答，“跟你一起过。”
第64章　
周薄杉的美术联考很快也就结束了；　校考基本上都在年后；　他心里的大石头暂时算是落了地了。
他刚打算回学校读书，就逢上了元旦节放假。
程烬说想带着他回首都一趟，顺道儿见见老姐，周薄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家里几个小的就只能拜托阿姨照顾着。
元旦节的车票特别难买，飞机票几乎翻了一倍，于是俩人就买了火车硬座，六人座儿的那种；　还不靠窗。
上了车程烬一直觉得不太舒服；　绿皮火车的车厢里臭烘烘的；　他又瞎讲究惯了，闻着特别不是味儿。
他把夹克的拉链拉到顶；　用领子挡着点儿，感觉好了不少。
俩人过去找座的时候；　程烬看见自己座位被人占了，坐在他座位上那人抱着双臂；　耳朵里塞着耳机；　发现程烬在瞪他；　他悠闲地看了程烬一眼；　“想干啥啊你？”
程烬把车票抽出来给他看了下，“您好，这是我的座儿。”
“我也花一样的钱买票了，凭啥我就不能坐这儿？”那人一副赖着不走的态度。
程烬挑了挑眉；　周薄杉抄着兜站在他身后，他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程烬直接拽着人领子把那个无赖拎到了一边儿。
程烬说：“滚。”
那个人兴许是没想到这么多人程烬也敢动手，有点被吓到了，于是便悻悻地走开了。
程烬闭着眼睛想，也许这就是他为啥要努力读书的原因，为了升维，跟那些无知而又不讲理的傻逼隔离开。
周薄杉坐在他左手边，塞给他一只耳机，里面放着Mac　demar的《another　one　》这首歌的风格非常蒸汽波，让程烬觉得自己就像是身处于大海里的一艘小船上，随着波涛摇晃。
晃着晃着晃着……他想吐了。
于是，程烬立马站起身走向了火车的卫生间，周薄杉紧跟了过去。
“抽烟？”周薄杉问。
“不是。”程烬皱着英气的眉，“想吐。”
“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程烬瞪了他一眼，然后挤进卫生间里吐了一通。
出来的时候周薄杉正站在抽烟处吸烟，他走过去跟他要了一支，抽完舒坦多了。
晚上的时候，在火车上不能睡觉是最难受的事。
程烬睡着了把头枕在了周薄杉肩膀上，周薄杉低着头看《欧洲文艺史》。
早上六点多到站，俩人去火车站附近吃了碗牛肉面，程烬这才有点回血。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服给换了，洗了个澡。
周薄杉坐在他房间里四处打量。
房间很大，但是几乎没什么设计，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门后有个篮球框，周薄杉踮起脚就能够到的那种。
他坐在床上，把纸巾团成一团，然后丢进去，自己配音道：“biu～”
坐了一会儿，周薄杉好像听见隔壁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