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人若彩虹》第8章

“诶诶，快看，方医生出发了。”程遇举着手机喊周宏。
“看什么呀，走了！”
两人跟护工交代好，周宏就半扶着程遇走了。
“去哪？”周宏边发动车子边问。
“现在还看不出来，先随便开吧。”
购物地方太多，方知远才刚出门，还看不出来要去哪里。
“得嘞！”周宏答应一声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周宏有点激动，可能是好久没碰车了，也可能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开始时车速有些快，但没开出去多远就降慢了速度，开得很稳，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晃了没多久，程遇就推测出了目的地。
“方医生往南走了，那边最近最大的购物中心就是五湖四海，左转，去五湖四海。”
程遇他们离得更近一些，比方知远先到，周宏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停车，程遇开始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这个门停车位多，一会儿方医生肯定会从这进来，等他来了你就跟上去，看看他都干什么了，有没有见什么人，如果是买衣服的话留意一下他喜欢什么样风格的，给你这个。”
程遇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笔，是他一直带在身边的设备。
“兄弟，成败在此一举，下次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哥们儿只能靠你了！”程遇拍拍周宏的肩膀，眼里是说不尽的希望。
周宏被程遇感染，此时真的有一种使命感，郑重地接过本子和笔，正色道：“放心吧，我会成功的！”
程遇还要说什么，眼睛向外一瞥，突然转了话题，“方医生来了，快去快去。”
刚才还是好哥们儿的周宏就这么被连推带搡得赶了出去。
程遇在车上等着，周宏在商场里跟着方知远来来回回，一边走一边往本子上记自己观察到的东西。
方知远走进了一家运动品牌店，周宏也鬼鬼祟祟地跟了进去，店里人很多，周宏躲在放在中间的鞋架后面偷偷观察，看着方知远在店里转来转去，周宏也只好跟着绕着鞋架转来转去，装作看鞋的样子，但一直用眼睛偷瞄方知远。
方知远买了一双鞋后走了出来，周宏也随之松了一口气，后来已经有店员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了，再多一会儿他就坚持不下去了。
半天走下来周宏不得不佩服方知远，很少有男人这么能逛街的，他就想不明白了，东西都买完了还闲逛什么啊？有什么好逛的？他记得都累了，很久没有写过这么多字了，手都酸了。
不止手酸，腿也酸，周宏今天才知道逛街这么耗费体力，他能很轻松地跑五千米，却不能轻松地跟着逛一场街，周宏又想到热爱逛街的女人们，不禁感叹果然女人才是世界上最剽悍的生物。
终于方知远停下了，周宏还以为要结束这场折磨了，结果他顿了顿又走进了一家玩具点，周宏内心哀嚎，实在跟不动了，在门口找个能看见里边的隐蔽位置守着吧。
守着守着周宏觉得有点不对劲，半个多小时了方知远还没有出来，在其他的店他也没停留那么久啊，周宏有点不放心，偷偷摸摸地进店里巡视一圈，哪还有方知远的影子，再仔细一看，这家店竟然有两个门！
这家店在转角处，又不全是玻璃墙，在外边不能看见另一面还有一个门，周宏自然也不知道方知远从另一个门出去了。
周宏急忙从那扇门追出去，入目的都是陌生的人流，再也看不见方医生的身影。
周宏垂头丧气地坐在休息区，没想到这么简单的事儿竟然被他搞砸了，上来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会成功的，这下可怎么跟小遇儿交待啊！
正当周宏懊恼时，程遇的电话过来了。
“周宏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方医生都回家了。”
周宏瞪大了眼睛，天无绝人之路啊！
“马上就回去了，等着吧！”
周宏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把小本子打开又仔细整理了一遍，气宇轩昂地回去了。
毫不意外地，刚一回车里，程遇就殷勤地嘘寒问暖，别提多周到了，周宏也没提他最后把人跟丢的事儿，他不想让程遇知道他这么没用，再来朋友之间也可以有一点小秘密。
程遇双眼放光地看着那个小本子，但还是忍着没问，他不想表现得太重色轻又，虽然他已经表现得差不多了。
周宏早就看出他在想什么，把本子扔过去，“方医生是不是我不知道，反正没见女人也没见男人。”
程遇听了更高兴了，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先粗略看了看周宏记录的重点：
买衣服有几家特定店铺，似乎是有品牌偏好，因为刚进来就去三叶草买了一双运动鞋，黑色的，款式很普通，为人应该比较低调。
在几家不相邻但风格相似的店里试衣服，最终买了一件黑色风衣，两件白色衬衫，还买了一条黑色休闲裤，个人推测他生活比较单调沉闷，要不就是不太在意搭配，只穿黑白灰。
全程在逛男装店，过女装店的时候看都没看一眼。
最后去了一家玩具店，可能是家里有小孩或者亲戚有小孩儿，当然也有可能芳龄二十七的方医生童心未泯，喜欢玩玩具，不过推测前者可能比较大。
程遇仔细地收好本子，打算回去再好好看看，对着周宏扬了扬下巴，“走！吃饭去，地方随便挑。”
“好嘞，吃完了我可得好好睡一觉。”周宏大声说。
程遇微微一笑，“好好睡，晚上接着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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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又见陈柯
周宏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怎么还要跟啊？”
“嘿嘿，晚上方医生去一家很难预约的餐厅吃饭，”
周宏眼睛一亮，“很难预约？那一定是个好地方，嗯，还可以考虑。”
周宏最大的爱好就是吃。
程遇又精明了一把，“我都跟护士问清楚了，提前预定了半天。”
“那还挑什么地方啊，就去那呗，吃完饭也不用走了，还能等着吃晚饭。”
……
方知远到得不算晚，但程遇已经望眼欲穿了。
也是巧了，方知远被安排的座位就在程遇背后，餐厅里的座位是椅背很高的卡座，两个人背对背坐着也完全看不见，每组桌椅就像一个独立的小空间，一侧是过道，一侧是玻璃墙，视野很好，并不显得沉闷。
程遇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盯着手机里方知远的定位，等了两个多小时，可算把人给盼来了，尤其是看到方知远确实是一个人来的，心里更高兴了。
听见服务员过去点餐，程遇把耳朵紧紧地贴在椅背上，恨不得要钻过去了。
听着方知远点餐的声音一字一句地传过来，程遇的心也“咚咚咚”地跳个不停，有种做坏事得逞的刺激感和罪恶感，手心里都是汗。
对面的周宏看不惯他这没出息的样子，小声地叫来服务员，准备开始吃晚饭。
“嘘，”程遇把食指竖在嘴唇前，“你们一会儿点餐小点声，我就要和他一样的。”说着指指身后。
服务员狐疑地看看程遇，有看看方知远，良好的职业素养让她把疑惑咽了回去，了解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看着这一切的周宏直想捂脸，今天可算是把他十多年的脸都丢尽了。
没想到程遇还能干出更丢脸的事儿。
程遇从包里翻翻找找，找出一个自拍杆，连到手机上，调到后摄像头，换成摄像模式，偷偷地举起来，对着方知远拍摄。
周宏目瞪口呆地看着，连嘴里的吸管掉出去也没察觉，“你是把所有的智商都用在今天了吧，这种办法你都想得出来？”
程遇笑而不语，专心拍摄。
周宏已经要崩溃了，从方知远进这个餐厅开始，程遇就刚才和服务员说了一句话，全程和他无语言交流，已经成了一个彻彻底底地偷窥狂了。
周宏化悲愤为食欲，埋头苦吃，再也不看程遇的傻B举动，眼睛却还克制不住地偷瞄，看着程遇左手举不动了就换右手，然后再换左手。
程遇慌忙放下了胳膊，周宏站起来一看，原来是方知远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不介意我坐这吧？”
“我介意你就会离开是吗？”
“不会。”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有啊，上次说好了，我们下次再见就是朋友，现在终于又见到了。”
似曾相识的对话，此人正是陈柯。
周宏挪到程遇旁边凑热闹，正好听见这有点暧昧又带□□味的对话。
“怎么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