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第29章

“呃……有事。”玄止挠挠头，面上有些尴尬的道：“方才你追过去，看到小红了？”
水深云摇头：“跟丢了。”
“跟丢？”玄止一愣，在他看来水深云那般能耐，若是当真跟上了小红，是绝对不会跟丢的。然而水深云却只是随意说了一句道：“没什么，不过是中途看到了些别的事情，忘了去追小红而已。”
见水深云不愿多说，玄止也不去问了，何况此刻他根本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他只是喃喃问了一句道：“水姑娘，若是我成了仙，初晴公子活了过来，你打算做些什么？”
水深云神色一凝，陷入了沉默。
初晴若当真回来了，她要做什么？报仇，还是与初晴一起躲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再也不理俗世凡尘？
在此之前，水深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等到那时，初晴说什么，便是什么。”水深云将一切选择的权利交给了初晴，而听到水深云的话，玄止不禁苦笑了出来。其实不管水深云打算做什么，都已经与他无关了。
之前太枼挥手便将他送回了这雾山之中，而他待在这里等着水深云回来，心中却是千回百转。他甚至想过掉头就走，找个地方躲起来，自己过自己的生活，这样水深云便不会再让他成仙，他也不会因此而失去自己的性命，将*让给别人。
但想到水深云，想到她每次提起初晴时的神情，他便走不出这一步了。
而他尚在犹豫之时，水深云便回来了。
“我们该走了。”水深云又说了一句，只道是去京城的时间迟了，若是让北谷的人先擒住了妖物，那么棋云山这个天下道门之首的位置便是易主了。虽然水深云也在疑惑为何意清会做出这样轻率的决定，与北谷的人以这般小事来作为赌注，但她仍是打算帮助棋云山，帮助玄止赢下这一场比试。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水深云一把握住了玄止的手，便要带着他御风往京城赶去，然而她一手方一触碰到玄止，便感觉出了异样来。
“你全身的灵脉疏通了？”水深云疑惑道。
玄止怔了怔，点头应道：“嗯……”
“是谁出手帮了你？”水深云继续问道。
玄止别过头，道：“没有人帮我……就是……突然就通了。”
第24章　鹫妖
到最后水深云仍是没能将事情问出来；不论水深云如何说，玄止都有办法搪塞过去；水深云沉默之后，终于不再询问，只道：“那么我们先赶去京城再作打算吧。”
“嗯。”玄止点头应了下来，水深云一手拉住他，此刻他全身的灵脉已通；根本不必担心身体太过脆弱而无法承受那般的术法，不过是眨眼之间；水深云二人便离开了雾山，到了一处小巷之中。
玄止左右看了看；迟疑道：“这是……”
“这里便是京城。”水深云回应了一句；带着玄止往外走去，两人穿过巷口，面前便是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一瞬之间便从荒芜的山上到了这个热闹的城中，玄止竟突然之间生出一种不习惯的感觉来。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一切，玄止回头对水深云道：“只是不知北谷的人究竟在哪里，而这京城中又出了什么事。”
水深云沉吟片刻，抬眸看着京城的天，低声道：“北谷掌门的信中什么都没有说，而意清也并未告诉我们任何事情。”
只是他们虽未说，但许多东西，也是十分明显的。
水深云一眼便能够看出，京城的天空当中弥漫着一层黑色的雾气，这一层黑雾旁人看不出来，但水深云身为神，却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妖物活动过的痕迹，整个京城有着这般多的黑雾，想来活跃在其中的妖物并不算少。
然而每一座城在修筑之时都会修上辟邪神兽，平常的小妖物是无法侵入城中的，这么多的妖物呆在城中，那么一定是京城的辟邪神兽失去了作用，或者说，有什么妖力十分强大的妖怪，直接破坏了神兽，让小妖们都蹿了进来。
想到这里，水深云不禁蹙眉，她对玄止道：“跟我来。”玄止还未反应过来，便见水深云拉着他直接又是一眨眼之间，两人便到了一处城墙之上。而在两人的身侧，有着一只巨大的石兽。
这石兽看来威仪万分，昂首凛然向着城外，只是不知为何，石兽的后背之上，被人插了一柄黑剑。
“这是怎么回事？”玄止怔愣道。
水深云紧紧盯着石兽后背上的黑剑，沉吟道：“有什么妖物封印了京城的护城神兽，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小妖在京城流窜。”她一面说着，一面便要再带玄止离开，然而她却没有料到，玄止竟突然探出手，拔起了石兽身上的黑剑。
黑剑一起，当即便是一股浓烈黑气朝着玄止涌去，水深云见此情形，当即扬起手来，手中倏然出现一柄绸扇，扇风立时将黑气扇去。
“小心些。”水深云叮嘱了一声，只当是黑剑拔去，那么那封印石兽的妖物应是也要出现了，然而待到面前黑雾完全散去之后，那妖物却依旧没有踪影，想来是不会出现了。
“水姑娘，别担心。”玄止出声说了一句，视线扫过自己面前的黑剑，这才微挑了双眉，“你看这剑。”
水深云低头看去，却见长剑剑身上的黑色正在渐渐褪去，而褪去了黑色的剑身，竟是莹白雪亮，在剑身之上，刻了几个极小的字。
陈云剑。
“是他。”水深云神色蓦然一变，竟是玄止从未见过的严肃。玄止连忙往水深云看去，低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认得这把剑？”
水深云颔首低声道：“一千年前，我曾经斩杀过这把剑的主人。”水深云乃是神女，诛尽天下妖邪，而这把剑的主人，便是被水深云诛杀的妖魔之一，只是不知为何，这柄剑会再度出现。
就在水深云与玄止盯着剑的时候，旁边那威严的石兽像上突然散发出了一道柔光，紧接着一个声音自石像中传了出来：“仙子？”
水深云与玄止二人动作皆是一顿，水深云回身看像石兽，迟疑着问道：“蚩兽，你还活着？”
“仙子，我一直都活着！”随着这一声，那石像上发出的光芒越来越强，片刻之间，已经叫人睁不开眼来，片刻之后，光芒散去，面前那石兽不知为何竟消失了踪影，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男子生得清秀，但身材却是不高，看来颇有几分稚嫩的模样，但玄止低头看着，却并不认为自己能将他当成普通的少年来看。
“蚩兽见过仙子！”在水深云的视线落到男子的身上之时，那男子忽的便颤抖了起来，双目中泪珠大颗滚落，喃喃道：“一千多年了，蚩兽还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仙子了……”
水深云看不过去，探手轻轻碰了男子的头，男子见状更是越酷越厉害，而玄止在等了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蚩兽的哭泣：“这位是……”
“京城的护城之兽。”蚩兽咧开嘴朝玄止笑了笑，又回头对水深云问道：“这位便是仙子的……”
“不是。”水深云在蚩兽唤出那个名字之前将其打断，她移开了放在蚩兽头上的手，冷下了声音道：“京城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将你知道的事情通通告诉我。”
“是。”蚩兽神色仍是激动，却也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将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出来：“一个月前西南方突然出现异状，不知为何一大群小妖都开始往京城涌来，原本我镇守在这里，本不该让小妖们进入京城，可是就在那不久之后，京城附近突然出现了一个极为强大的妖怪，打伤了我，还将我给封印起来，若不是仙子你出现，我或许还在被封印着……”
水深云将剑递到了蚩兽的面前，蚩兽被吓得向后缩了缩，水深云这才道：“那妖怪便是这剑的主人？他长什么模样？”
“形似凡人，但身后有双翼，乃是一只……鹫妖。”
“果然是他。”水深云眉头更蹙得深，她喃喃道：“一千年前我曾杀过他一次，却没有想到他竟复活了。”听到水深云的话，蚩兽微微一怔，旋即想到一件事情，一千年前水深云之所以会留在人间，便是因为她逢了天帝之命，要去杀一只为祸世间的鹫妖。
想到这里，蚩兽低沉了声音问道：“这只鹫妖，可是……”
“一千年前的那只。”
那一只鹫妖妖力十分可怕，所以天帝才会派水深云亲自前去。然而即使是当年的水深云，亦是与之斗了整整三天才将其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