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笑忘书》第19章


胺锒》锒 ?br /> “救他……救他……”
对方在昏迷里,全部能知身外事。只是一个劲儿的嘟囔,倒让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绾清幽看了看这周遭的状况,叹息了一声:“你们且先将她送回去养伤,夜夕元君尚在幻境之中,我与简兮先去将他带出来。”
说着,就拉着简兮上前。叶笑看了大猫一眼,召了只坐骑,将凤音往上一拖,便将人带回了少凰宫。
凤音在少凰宫养伤养了好几日,几日后,她才从睡梦之中醒来。那几日,叶笑几人轮流守着,凤音就在睡梦里,一直安静的沉睡着。
“不过就是历劫而已,怎么睡这么久?”守了几日,简兮不免有些焦躁,叶笑坐在凤音枕边,用手指细细梳理着她细长柔软的乌发,慢慢道:“让她多睡睡吧,她可能……也只能在梦里见到那人了。等她醒了,也就再见不到了。”
这话说出来,众人便沉默了下去。而正在睡梦中的人,却慢慢流出泪来。
叶笑看着她,用袖子温柔地抹干了她的泪,低头附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道:“夜夕已经回来了,在长恒山,你还不醒么?”
躺着的人没有回话,叶笑便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招呼着大家走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大殿,躺在床榻上的人,便慢慢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里犹自带着水汽,身上尚还穿着纯白的睡衣,却立刻从旁边抓起了那把一直放在身边的长剑,直接跑了出去。
她从未这样急切过,从未这样仓皇过,甚至于连鞋都来不及穿,就这样光着脚冲了出去。
那晚的月色是这样明亮,她抱着长剑、借着月光、御风奔跑过大半片江山。她跑在路上的时候,头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往前,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疾行了半夜,即将天明的时候,匆匆到达了长恒山,翻进了夜夕寝室门外的院落,然后便定在了那里。
她想往前,却发现再不能向前一步;
她想退缩,却发现已是退无可退,再回不去。
她只能抱着那把长剑,死死抱住他,静候在他门前。心里既惶恐,又害怕,却仍旧带着莫名的坚持,想要相信那几乎不可能的奇迹。
然而奇迹之所以为奇迹,就是因为它成功率实在低得可怕。凤音想要夜夕还是洪荒幻境里的少年夜夕,可是,那毕竟是个幻境,那毕竟是太多年前的夜夕。
于是,所有的期盼,注定只能幻灭。
当太阳升起来的时候,夜夕缓缓打开了他的房间门。阳光一寸一寸落入他房间里,让他整个人从阴影中显现出来。
青色的长衫,如瀑的墨发,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正眯着眼看那着朝阳升起来的方向。
随着他的出现,凤音怀中的剑也在触到阳光的瞬间,从剑穗开始,寸寸化作金粒,随风消逝在空中。凤音随着那金粒飞起来的方向仰头,觉得满眼酸涩。然后,她张开了双臂,勾起笑容,在那一片晨光下,狠狠拥紧了自己。
夜夕终于发现了庭院里站了许久的人,他偏过头来,有些诧异的看着她,眼中全是不解。
“凤音帝君?”他唤出声来,声音里全是疑惑。
站在庭院里的凤音维持着自己抱着自己的动作,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唤出这样陌生、又这样合理的称呼,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笑着笑着,她便哭了。
她终于明白,九州大陆,四海八荒,那个紫衣白衫、手持银剑,从始至终挡在她身前的少年,再也不见了。
“夜夕……夜夕……”
她低声喃喃着那个少年的名字,一声一声,带着满是绝望的哭腔。
年轻男子却始终静默着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姑娘,一声一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然后仿佛崩溃了一般,猛地蹲下身,将脸埋进手掌之中,嚎啕大哭起来。
仿佛要将一生的眼泪流尽。
仿佛一生的眼泪,已在此处。
他终于忍不住,叹息出声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递给她一块绣着梅花的素帕,宽慰道:“别哭了。”
听到这话,凤音愣了愣,她抬起头来,愣愣看着面前男子熟悉的面容。
许久后,她握住那一块素帕,竟是展颜一笑,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我不会再让你落一滴眼泪,不会让你再难过一点点,不会让你再受任何欺辱……”
凤音用帕子抹着眼泪往外走,一面走,一面笑着骂出声来:“你们这些人……”
说着,她顿在门口,扶着门框,抬头看向东方那刚刚跃出山头的朝阳。
霞云漫天,光照四方。
“不过今朝欢愉……”她低声喃喃,闭上眼,叹息出声来:“何惧,一世长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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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音去了一夜,从长恒山下来后,直接窝进了人间一个小酒馆,找了个角落,便窝在里面买醉。
大概因为是秋季的原因,雨一直下个不停,小酒馆因此清净了很多,到夜间时,街上挂满了灯笼,凤音一个人窝在二楼,也不知醉没醉,愣愣喝着酒,看着撑着伞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行人中,有一个女子分外夺眼。她穿着雪白的云纱长裙,手持绘着风中桃花的二十八节竹骨纸伞,在匆匆忙忙的人群中,一步一步,不慌不忙走来。
凤音看着她走向她,然后步入酒馆,径直上了二楼,坐到她桌边。
两人都没说话,那白衣女子伸出手来,不客气的拔开一坛酒,手腕一翻,便倒进了大碗里。
酒水落入碗中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回荡,片刻后,那女子将酒坛一放,端起碗来,咕噜咕噜便一饮而尽。
凤音终于开口:“你来做什么?”
她其实已经喝了很多久了,多到她几乎以为自己该醉了,然而这话出口的时候,她却又发现,自己神智一片清明。
——清明得,比平日还要清醒。
大概是因为清醒了,所以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再顾忌,话语出来,一片冰冷薄凉。
“来看看你死没有。”女子的回答亦是很刻薄,凤音微微一愣,随后便笑了:“那真是对不起,我还没死,让您失望得很。”
女子没有再说话,她端坐在一旁,又继续给自己添酒。凤音终于皱了眉,不耐道:“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女子还是不说话,只是向手腕一转,布下了结界,而后便侧了身子,背靠着酒馆二楼的木栏,端着一碗清酒,侧着头看楼下的人来人往,看上去好不安逸。
凤音皱着眉看她,感觉到凤音的怒气,她却是侧过头来,对她举了举碗,笑得一派纯良无害,仿佛她当真只是来陪她简简单单的喝喝酒,如是而已。一如这千百万年来相交的时光,与君共饮,不问爱恨。
凤音愣愣看着她,许久后,却是笑了起来,亦是端了旁边的酒碗,撑着自己身子,趴在木栏上,同对面那人一起,倒酒,举杯,然后畅饮下肚。
喝着喝着,她便笑了起来。
“笑笑,你说,这酒怎么这么苦?”她嘻嘻哈哈笑着,眼中全是水汽:“苦得让人喝不下去了,怎么办?”
“撑着。”白衣女仙眉头都不皱,端着酒碗,摇晃着轻抿了一口:“哪有不苦的酒?又哪有只是苦的酒?苦甜参半,众人如是,放开心来,撑过这苦的时候,便就甜了。”
“何况……”女仙又笑起来:“也许此刻还不算最苦,等下一口,会更苦,于是便就觉得这一口,也是甜了。”
“既然这么苦,我们为什么还要受这么多苦呢?”凤音叹了口气:“笑笑,我很累了。”
“清和死的时候,我尚年少,那时他同我说,若求今朝欢愉,便不惧一世长殇。我想我不怕,于是他死了,我仍旧活着。”
“仙魔大战,我凤族一族数万之众,最后只剩下那么少得可怜的千人。而我凤族皇室百人之多,最后却也只剩下我凤音一人。那时我便觉得累了,满心苍寂,可看到那跪了一地的子民,我告诉自己,不能倒下,要撑下去。撑过今天,明天就好了。”
“可是……这么多年了……”她闭上眼来,苦笑出声:“我却从来没有明天。一次又一次,我只觉得心里那一种绝望一步一步弥漫,它逐步扩大,大到……我几乎无法压制。我甚至找不出理由来压制。”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为我自己活过。只因别人需要我,所以我活着;只因别人要我爱,所以我活着去爱众人。有时候我会想,我为大家活了这么久,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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