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病娇魔王爱上我》第64章


白袍魔法师也不气恼,自顾自向后一靠,含笑道:“杰拉德觉得有必要告知您一声,此番杰拉德要去的是阿奎因公国名符其实的心脏,布鲁格斯。”
“布鲁格斯?”奈莉皱皱眉,“阿奎因的主城是莱昂。”
杰拉德漫不经心地“嗯哼”了一声,软绵绵地解释:“但是公爵夫人的常住地是布鲁格斯。”
奈莉觉得自己已经被这个狡猾的魔法师绕了进去。她对阿奎因实在是一无所知,只能一次又一次承认自己的无知,任由杰拉德继续主导谈话:“公爵夫人?”
“啊,看来您还不知道,我们强大富有的阿奎因公国真正的掌权者是哪位。”杰拉德抬头看向奈莉,猫样的黄眼睛里闪着戏谑的光,“不知您是否知晓克莱尔家族?说他们是大陆最富有的豪族也不为过。公爵夫人伊珐是父亲宠爱的小女儿,即便是刚成婚时,带来的陪嫁便已然令公爵本人的财富黯然失色。”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指腹在下唇来回摩挲了几下,“更不要说如今,路颇公爵已卧病在床多年。阿奎因之所以强大,还要感谢她和克莱尔家族的支持。撇开这些不谈,伊珐夫人也是一位美丽而有趣的女性。”
贵族秘辛固然有趣,但绕了半天,杰拉德还是没吐露那件兵器和公爵夫人的关系。奈莉直入主题:“我要的东西在公爵夫人手上?”
“可以这么说。”杰拉德掩唇一笑,“伊珐夫人正好欠杰拉德一个人情,为了兑现对您的承诺,杰拉德可是将这个别人求之不得的人情用上了。”
奈莉对杰拉德的夸耀只是半信半疑,没有追究:“谢谢您告诉我这些。”说着她轻盈地从仓房顶一跃而下,落地的脚步轻而稳,拉低的兜帽没有分毫的移动。她不发一言,转身便要离去。
杰拉德见状眯了眯眼:“不知您对伊珐夫人是否有兴趣呢?相信公爵夫人一定对被三位女神选中的命运之子很感兴趣。”
奈莉的脚步顿了顿:“既然对公爵夫人有所求,我没有理由拒绝见她。”
久病的路颇公爵,大权独揽的公爵夫人……走到自己的舱房外,奈莉的眉头忽然跳了一下,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事。路颇公爵……这是个理应熟悉的名字,她刚才竟一时没有想起来。
身在王都的席恩爵士是路颇公爵的儿子。
罗莎莉亚曾表明父亲想将她嫁给能支援战争的豪族,为了反抗这安排,席恩不惜抛下一切试图将她掳走。可如果双亲富可敌国,席恩仍然持这样的决绝态度就有些耐人寻味了--显然双方亲族并不赞成公主与席恩的联姻。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这又是否和阿奎因神神秘秘的做派有关?
所有疑问的答案,只能等真正踏上那片土地才能解开。
蓝珍珠号顺风而行,很快就穿过了千岛之海,抵达阿奎因。在双子河入海口,奈莉和杰拉德换乘江船,一路向北航行。
阿奎因春天的傍晚温柔而恬静,淡粉色的天空与灰蓝的河水在视线所及的尽头宛如水彩颜料,蒙蒙地互相渗透,化作一片紫。
“明日应该就能见到布鲁格斯的城墙。”杰拉德姿态柔媚地趴在船舷上,像是自言自语,“上一次乘船来这里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奈莉看了他一眼:“作为在宫廷谋生的魔法师,想来您已经走遍了十一国。”
“十一国的领主杰拉德都有幸见过。”杰拉德有些傲然地抬起下巴,带着些优越感地感叹,“可说到底,杰拉德已经十多年没有回过耐锡耶,做的事其实也已经和魔法没有什么关系了。”
“是吗?”奈莉随口反问一句,激起绿发魔法师一阵意味不明的怪笑。
“杰拉德好歹也是曾经想成为大贤者的人。”魔法师百无聊赖地叩叩船舷,脸上的神情像是对自己过去的梦想感到无聊,“但是已经放弃了。”
他扫了奈莉一眼:“和受神殿青睐的您说魔法的事,果然有些奇怪。”
“我一直不明白神殿和耐锡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奈莉斟酌着措辞,一手轻轻将兜帽边沿的褶皱捋顺,“神殿宣扬三位女神是创|世唯一的神明,给予上古的英雄权力的指环。即使人背弃过女神,因贪欲掀起战争,神仍旧爱人,神殿保护维尔德亚。女神掌控过去、现在与未来,每个人的道路早已注定,人应当服从神明的引导。”
她看向杰拉德:“但魔法师却用自己的知识和力量,试图化不可能为可能。”
“魔法原本就是对神明的反抗。”杰拉德收敛起脸上的笑,河面凛凛的波光在他的眼里闪动,他沉肃的侧脸有一瞬显得十分莫测。“神殿教导命运是唯一、不可变的。恰恰相反,相信命运无穷且互相重叠,哪怕赌上性命,也要将命运向相邻的、更为合乎意愿的那一线推动,这就是魔法师。”
他忽然咧嘴一笑:“从这个意义上而言,也许贤者塔和魔王的关系更近。”
世界重置时无情的齿轮运转声仿佛在耳边响起。如果那就是命运的脚步声,她能够阻止那把钥匙回转,是否多少证明神殿是错误的?奈莉陷入了沉默。
“啊呀,这真是一个让人不快的话题。”杰拉德秀气地拢住被风吹乱的头发,似乎想要岔开话题。
奈莉却难得主动追问:“贤者塔和魔法师,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杰拉德难堪地沉默片刻,在她的注视下投降,缓缓吐出令人愕然的事实:“最初,神殿和贤者塔是一体。”
☆、61|if…遗爱
奈莉动了动,想挣开卡尔萨斯。他的手臂紧了紧,随即放弃似地松开。
她退到两步外,盯着自己的足面,轻而平板地回答:“是,我还是爱你的。”
魔王却并不显得如何喜悦,他默然地垂下睫毛,自嘲说:“我猜,下一句肯定以‘可是’打头。”
奈莉配合地笑笑,却显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她若有所失地凝视旅店走廊里点起的油灯,唇边的弧度加深为一个货真价实的苦笑:“可是,这爱意也仅仅够让我原谅你,原谅你之前的所有行为。”
她说着说着,神情就坚定下来,显然在搜肠刮肚措辞的同时,也明晰了自己的心绪:“但也仅此而已。”
卡尔萨斯的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会找到不需要牺牲任何人的道路。但在此之上,我没有余力再给予你更多。”她顿住,艰涩地将堵在喉头的什么东西咽下去。
卡尔萨斯的眸光闪烁不定。他沉默了许久,才以超乎异常的冷静语调开口:“我明白了,你想要拯救我,却并非以爱人的身份。”他低低地笑了,“真是残忍啊。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需要什么救赎,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只是你唯一、不变的爱情。”
“但是爱情并不是人生的一切,”奈莉上前两步,露出悲哀的微笑,“除了我之外,你值得更广阔的世界。”
卡尔萨斯走近了一步。他异常认真地凝视她,良久才道:“是吗?”
再进一步。他拾起地上的匕首,盯着刃面看了一眼,刀光揉进深红的瞳色里,令奈莉莫名心中一寒。她向后退了一步。
可他的动作更快。
熟悉到有些可笑的冰冷滋味,迟滞到来的剧透,喉头的腥甜。这是最终的、最透彻的死亡的滋味。
奈莉低头看了一眼胸口的匕首,竟然不怎么意外。她颤抖着唇瓣轻声说:“这样也好。”她不用面对痛苦的选择,不用再挣扎下去了。选择的自由也是痛苦的,她该感谢对方帮她承担了所有的罪责和之后的痛苦。
视野左上角的红线归零,面前现出灰色的大字“您已死亡”。
奈莉唇角的微笑平静而冷漠:“一切都结束了。”
卡尔萨斯原本的计划里,下一步应当是自杀、阻止她碰到那把钥匙,真真正正的从头开始。可惜他漏算了一点,她成为勇者的筹码是自己的灵魂。
之后会怎么样,她好像已经不在乎了。
闭上眼,什么都不想看见。
有谁的喘息加速,支离破碎的句子溢出来,但听不懂,也不想听见。
让舌尖也麻痹,不想再尝到血的咸味了。
干脆让呼吸也彻底地停下来,吐气,吐气,吐气,只有吐气。
身体在从指尖消散,触觉也消失了。
谁的手穿过她半透明的躯体,从尚未散尽的心房边擦过。她睁开眼,看着脸色惨白的魔王笑了笑,做了个口型。
即便到此刻,答案没有改变:“是的,我还是爱你的。”
--而你也将记住我,爱我、恨我、恨你自己到世界与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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