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锻造师》第87章

“未来的我……并不讨艾米喜欢。”不久前获得了未来记忆的维特阖上了眼，“我给她制造了很多麻烦，你的事情也是因为我受伤了才会变得无法掌控的。”
“所以说——”赤魂轻轻挑眉道，“我就是因为你不小心碰到了艾米……就触及了摧毁的选择键？”
“是的。”维特挠了挠脸，一脸尴尬，“我也是后面才知道的，毕竟真的是太过不能接受了，到底你的运气多背才会被影响到这种程度？”
赤魂嗤笑一声：“明明犯下错误的人是你，为什么现在搞得我才是自己弄死自己的？”
“说什么弄死，只是让你的内核直接回到了封印地而已。”说到这个，维特皱了下眉，“不对啊，既然勇者凯瑟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来自于哪里，为什么什么都不说的保持缄默？那个时候他明明可以以讨伐的名义……”
赤魂两手一摊：“真的这样的话，我和艾米不至于变成那样——”
两个人说着说着神色大变，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维特从原地弹起，他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难道从那个时候开始，凯瑟他就已经——”
他看下赤魂神情极为复杂：“看起来我们还是把他想太简单了，他那个时候的选择现在看起来极为微妙。”
知道赤魂的真实身份，也知晓她的过去，却没有试图用勇者的方式去感化，而是直接放弃了对方……这样的做法很难让人维特他们不往坏的地方去想。
作为当时的当事人，赤魂倒是有从维特那里知晓了一切，包括艾米隐藏的那个“意外”，未来的她如果知道这不过是一个乌龙的话，是不是会觉得很悲哀？她明明已经抓住了光，就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以为被放弃了。
“算了，这种事情就别说了。”赤魂轻笑一声，“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那都只是过去，未来已经改变了啊。”
赤魂的语气让维特有种说不出的熟稔，他不由得怀疑道：“赤魂，难道你也——”
对啊，既然他可以继承未来的记忆，那么赤魂为什么不可以？未来的她得不到的现在的她得到了，那就没有什么需要去介怀的了。
不知道维特这边的小插曲，艾米独自缩在树下研究着厌倦，可能是习惯了曾经的小屋，她特别喜欢有水有树的地方。只要待在这种地方，就会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明明知道在外面这么没有警惕性不好，也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状。
就像此刻，明明旁边有人，她还要当做不知道。
就算是皮再厚的人也禁不住这么被人给盯着，不得已下她放下了手边的卷轴，抬头：“看够了？”
“非常抱歉。”
艾米从原地站起，看向这个少年：“你有什么事情？”
“啊……我是来找勇者大人的。”少年犹豫了下，将来意给说了一遍，“将军阁下到处找不到您，现在很着急。”
“他派你来找我的？”
“不，我只是正好看到了您，就想着要不要回去告诉将军，可是担心您会跑掉，所以……”
听到对方如此直白的话，艾米顿觉好笑：“我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逃？”
“呃……”少年一下子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我知道情况了。”刚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她问少年，“将军有说什么事情吗？”
“……作战会议。”
艾米没有逗维特以外的人的兴致，冲他挥了挥手就往营地的方向而去。
还没等她走到帐篷门口，就看到一脸严肃的诺兰，十分意外。
“你们的会议进展的不顺利？”
看到她，诺兰叹了口气：“还好，就是总是找不到你人比较麻烦。我不反对你外出，至少和人说下吧，不是知道你的灵魂是个成年人的话，我也会和他们一样以为你是出了意外。”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你也知道，其实我不是很适应现在的年龄。”
不管别人怎么尊重她，是刻意还是无意忽略她现在的孩子模样，她自己至少是怎么都无法适应。孩子精力旺盛的身体她并没有得到，可能是灵魂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关系，她各方面状态都不是很好。
容易疲倦的精神，经常没有办法长时间保持注意力，这才是她一开始拒绝将军要求他们协助的理由，她做不到长久的处在战斗中。她这样的糟糕情况，并未告知诺兰，她不想让人徒增烦恼。
对于她的身体，维特和赤魂给过她两个建议，一是完全休息不要到处乱跑，给身体和灵魂一个适应的时间，根据她现在的身份，这个建议毫不意外的被否决了。至于另外一个，就是让艾米自己做一些魔药，应付突发状况。
艾米知道魔药对身体的负担是最小的，也没有拒绝，在出行前她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做了很多，这才避免了匆忙出门没有随身携带恢复力量的药的尴尬。
对于艾米的话，诺兰表示了解。
两个人一边走路一边讨论着计划的实行时间，艾米坚持说黄昏，诺兰觉得深夜比较适合突袭的作战。
对此，艾米很不满，她瞪着诺兰：“我是孩子，不管我内在怎么样，我外表是孩子，不可能年纪轻轻就熬夜的，前勇者大人！”
诺兰：“……”
等对方的反应等了有一会儿，才听到了一声轻叹。
“抱歉，是我疏忽了。关于时间的话，我会尽量挑选不在凌晨，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参与会议了，尽量多休息保持体力。”
理所当然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艾米将这事告诉了两人，两人反应不一，维特是惊讶于诺兰居然肯放她回来，而赤魂则是在担忧艾米。
“继续隐瞒这种事情也没什么意思，艾米大人。”说着，赤魂双手怀住艾米，将头给搁在她的肩膀上，低垂着头，“您已经持续这个状态很久了，不能继续这么下去。”
艾米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嗯，赤魂你……是在担心我？”
“是的，我是在担心您。我不管您到底背负了多少，也不想去知道您到底隐瞒了多少，您至少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啊，就算是勇者……也是有极限的啊。”
“你在害怕？”
不能怪艾米如此去想，因为赤魂今天实在太过反常，让她很难不去在意造成她变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
“是的，我在害怕。”赤魂没有逃避这个话题，“您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希望，我不想就这么失去您。”
“你想多了，我没事。”见赤魂一脸不信，艾米轻咳一声，“最近有在改善了，身体也不再那么软弱无力了，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而去，你不要过于担心了。”
赤魂不信，反问：“真的？”
“真的。不和你说笑，我的身体情况我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肯定不可能就这么放弃自我。过去的我的话或许会觉得很麻烦，现在不会，这点我和你保证。”
她必须亲手和勇者凯瑟做一个了解，这不是真假勇者之间的对决，同时也是挥别过去的一个方式。凯瑟代表的是曾经的她的未来，那么和那个未来彻底诀别，就需要以这种极端的方法了。
之后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创建一个只属于神器们的国度，一个不会有被神殿给控制的崭新的未来，会有假勇者说穿了就是神殿太有主导性，他们是否代表着神她不知道，可是随便玩弄他人的命运……她是不会允许的。
在穿越到这个时间以前，她见到过正常轨迹上的凯瑟，他正直、勇者、聪慧，就和历来的勇者一样充满了希望，他有着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也有着他人无法动摇的坚持，即便他最后得到的只是归隐，他也没有一丝愤恨，心平气和的拍了拍后裔的肩膀，笑着告别。
因此艾米可以很肯定，没有神殿作祟的话，凯瑟本不会迎来如此悲惨的未来。
就算被神殿玩弄了命运，那个时候他还是给予了她希望。
艾米问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皇室找你麻烦？”
凯瑟轻轻笑了笑，竖起一根食指，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说过了，那边的那个少年，唔……他刚刚救了陷入危机的我，我告诉你这件事是为了感激他。你和他是一起的，而且看起来遇上了不小的麻烦，那我告诉你也是一样的。”
因为被救了，就会回报对方，这是善意，是她不可能去否决掉的。有着这样善良一面的人，到底是要被逼至何种地步，才会和他曾经的同伴敌对，刀剑相向？那一定是极为绝望的关系，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不为人所齿的小人行径。
失去了身份，失去了前进的动力，给予他一切的同时也是剥夺和不承认他的那些人……对着这样让人茫然的处境，艾米自认为她也不知道到底怎样才能够有一个突破口，而那个时候凯瑟已经作为勇者存在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勇者，是唯一，是众望所归的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