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扭蛋机》第56章


殷暮在心底里偷偷许下了生日愿望,神啊,你能听见我的愿望吗?我希望我身边之人,能够永远平安喜乐。
作者有话要说:
陆衡凉的结也解开了~
其实陆毛喜欢的是乔哥(? 信吗:D
第41章 
十二月的风狂且躁,如刀子一道一道往人脸上剜,找到任何一点缝隙便钻遍全身,无一处幸免。
宋清乔不怕冷,他只是不喜欢这种被狂风凌虐的感觉,仿佛刮过他细嫩的脸颊就能见血,而这些滚烫的血珠还未来得及落地便又凝固于面上。这般肆意又无助。
他行在风里,肩头积落的雪停留不上片刻则又滑落归于尘土。因为出租车不进医院,才不得不从公路上步行进来。
手术室外边已经站了位老先生,笔挺而焦灼,片刻不息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在静得人发慌的廊里咳上几声,响彻整层楼。
“爸。”宋清乔招呼一声,希望没有来得太晚。
宋呈颖向他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继续步履不停,心焦不止。
“进去多久了?”宋清乔在长椅上坐下,他没那着急的心情。
“快两小时了。”老先生看看手表,叹口气,兴许是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怎么还没有个音信呢。
宋清乔不再说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抚平老头儿的情绪,一方面也知道自己说再多都是无用的,本来老头儿就嫌他话多,这时候再不识时务那就是自撞枪口,还是闭嘴的好。
终于捱到凌晨一点零七分,传来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接着第二声,第三声。
宋家三位男人一齐松了口气。
宋相以陪护在手术室里,往面色苍白,铺满汗水的知穗额头上落下一吻,撰紧了女人脱力的手:“好了好了,孩子平安无事。”
谁知道刚才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个多小时,婴儿头卡着出不来,被羊水呛到几乎窒息,成功脱离出来之后已经宛如死婴,整个身体都发灰青色。医生护士一通忙活,孩子的屁股都拍得红肿了才发出一声呛咳,紧接而来的便是啼哭。所幸,安然无恙。
可对宋相以来说,他更心疼的是知穗才对,那小姑娘躺在手术台上一个劲儿流眼泪哭不出声来,那般戳心窝子的疼。
“回病房好好休息,恢复好了我们去看他。”宋相以只抱过孩子给知穗看了一眼,便又将孩子交给护士抱走了。
刚出生的小孩儿,脸上皱巴成一团,颇不好看。
“是个男孩儿。”护士抱着婴儿出了手术室,给外面等了四五个小时的宋呈颖一个交代。
男孩儿,老宋家又多了个男孩儿。
宋清乔拍拍老先生的肩:“去看看知穗吧。”
到病房的时候,宋相以正拧了温毛巾给知穗擦脸,本来稚气的小姑娘初为人母后转瞬身上就有了些不同的意味。
“知穗,辛苦你了。”宋呈颖对她笑。
知穗摇摇头,示意没事。
“名字我已经取好了,叫宋星澈,好听吗?”宋相以问知穗,知穗虽是不懂什么意思这时候也还是笑着点头。
总之,老师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母子平安。】宋清乔跟殷暮发去消息,那人也还在家里等着。
没等来回复,便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小宋,你赶紧过来一趟,曾小姐快不行了!”护士长打来的。
……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宋清乔来不及多想,道了别便往另一处医院去。出租车师傅嫌太偏,离医院还有好几百米就停车不再往前。
他也只好付钱,然后自己往里面跑,这时候的风吹在脸上身上什么感觉已经不知道了,只剩下寂静黑夜里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短短一夜,却如此漫长。进出两家医院,竟是全然不同的心情。
护士长守在手术室外,看见宋清乔匆忙赶来道:“可算来了,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再等等。”
宋清乔看着这一路蔓延至紧闭手术室门的血迹胆战心惊。
“为什么……突然……”他想喘两口气,心脏却被揪得死紧,里面躺着还未脱离生命危险的可是他母亲。
曾若雨是夜里割腕自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藏起来的碎瓷片,蒙在棉被里一声不响地割裂手腕,直到寻房护士走近看见棉被上染出了血迹才发现了这事,可那时候整张床几乎被浸湿了一半。
“我们确实有好好检查,不可能会留下任何利器在病房里。”护士长解释道,可医院出了这档子事儿,任她再怎么辩驳亦是无用的,“更何况这段时间她状态都如常,谁能想到……”
她只管病人,不治病人,现在手术室里怎么个情况很难说。
宋清乔疲惫地瘫坐在椅子上,冰凉的椅面透进他骨头缝隙里都发寒,一时间无助无望,无话可说。手机在大衣口袋里拼命地震动鸣响,无力拿出来。
心里面费尽千辛万苦重燃起的星星火苗又在眨眼间覆灭,再无复燃的可能。
“……乔哥。”
这声音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在他身处的空谷里回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反正他站起身来时骨头咯咯响了两声,两条腿发麻得不行,站着都快要跌地上去。
不是快,是已经。
不过在他落地之前,被殷暮扶住了,紧紧搂在怀里。
“坐着。”殷暮把他扶回座位上,走得急只带了些饮料来,扭开瓶盖递到那人嘴边,“咽咽。”
宋清乔好一阵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来了。”
“有点担心就找来了。”殷暮打了好些电话都没接,发的消息也没回,一般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宋清乔在曾若雨这儿,庆幸自己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曾若雨家属吗?”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
“我是。”
“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等会儿转回普通病房。”
宋清乔冰冻的四肢渐渐回暖,紧揪着的心也稍放松了丝毫。
殷暮没有过问发生了什么,或者为什么会出事,因为他知道连宋清乔本人都不一定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何必添堵。
他能做的,只是陪着他就好了。
“你回去吧。”宋清乔突然说。
殷暮怔愣住,问:“我不能留在这里么?”
“别了,她醒过来看见你也不太好。”
那做什么非要现在赶人走?
殷暮无话,握起他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搓搓,向来是搓不暖和的:“就再坐一会儿,不碍事的吧。”
宋清乔抬眼望他,冷着一张脸,是真的吓着了,说:“我这段时间在医院陪她,不回去。”
“好,记得按时吃饭。”殷暮顿了顿,想问这段时间会持续多久,却问不出口,“想你的时候,我可以来找你吗?”
宋清乔垂下眸子,沉默了许久,开口:“忍忍吧。”
殷暮第一次有如此奇怪的感觉,感觉眼前的人陌生而怪异,就连他说出来的话都是这样的冷漠又稀松平常。仿佛这才是真正的宋清乔,做这样的表情说这样的话的人才是真正的他。
那以前的他呢?又是怎么一回事?人是有多面性的,接触多了便能发现些什么,就像再怎么完美至高无上无可挑剔的人,也存在那么一些劣根。宋清乔亦然,只是殷暮不曾想他性格上的对立面竟会如此大的反差。
他想说,一个人承受太累了,我陪陪你吧,可是宋清乔没有给他说这话的可能,曾若雨看见外人什么模样他也是知道的,所以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歹让我天亮了再走不是?这个点外面没有车。”殷暮扣紧他无力的手里,指尖摸过他突出的指骨,细细摩挲。
宋清乔不说话,埋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一定很喜欢她吧。”殷暮笑着同他交谈,这时候不能放他一人胡思乱想,“能跟我讲讲吗?曾小姐是个怎样的人?”
宋清乔依旧不答,像没听见似的。
“不喜欢她吗?”殷暮继续问。
“喜欢。”他终于开口,“她比其他人都漂亮。”
“她会在家里跳舞给我看,也会唱歌,明明是只被囚在笼中的鸟儿,她却依然那么高兴。”
宋清乔讲得很缓,语气里深深的悲伤和无奈铺在明面上,连回忆起来都不是甜的。
“她很喜欢宋副司令对不对?”殷暮想,被囚禁也能够甘之如饴,那一定是因为爱了。
宋清乔抬眼看他,眼窝有些深,像西方人的眸子,却是泛的黑亮亮的光,他说:“只是单方面的喜欢。”
求不得。剖心噬骨的悲哀。
宋呈颖喜欢的爱的不过是那个他们都不知道名讳的已故发妻,宋相以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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