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江倒海》第102章

六点半固定开始的四排，他根本没法在俱乐部待着。
回去还得把这事儿给蒋云帆交代清楚。
当晚的四排结束以后，江苏退队以后重新拉蒋云帆进了二人小队。
蒋云帆入队以后，问：“今天有兴致多玩几把？”
江苏摇头，“不玩，就是有事儿跟你说，打电话太敷衍了，去你家又麻烦，反正现在VR这么好用，就这里边说吧。”
蒋云帆哦了一声，扬扬下巴，“那行，你说。”
江苏刚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声，蒋云帆又道：“你该不会是明天下午又要往外跑吧？”
“这个不是。”江苏说，还没等蒋云帆高兴，他又补充道：“我明天从早上开始就不在。”
“我操？”蒋云帆皱眉看他，“你这是要屏蔽我的节奏。”
江苏道：“不是屏蔽你，我这几天不是老往外边跑么？是这样的，我是去找工作来着。”
“找工作？”蒋云帆不解，“你代练不是干得好好的吗？怎么这么突然要找工作？”
江苏道：“我姑姑手术不是借了你钱么？钱欠久了不好，代练来钱太慢，也就够我生活费，根本攒不起来，然后自制武器什么的我最近也没什么头绪，所以就想着去找个工作赶紧把钱攒起来还你。”
蒋云帆道：“钱的事儿你不用这么急的，我又不缺钱，你不用逼自己出去。”
“也不是逼。”江苏道：“就算不欠你钱，我也得找个工作了，不然每天宅在家里对着电脑也挺无聊的。况且我还准备去考个驾照然后买辆车什么的，没钱怎么行啊？”
蒋云帆总觉得江苏这个时间段出去找工作的原因没这么简单，就问：“你是不是在躲我？”
江苏愣了愣，失笑道：“你想什么呢，我躲你干什么？”
蒋云帆道：“就上回啊，在你家里那啥的……你是不是想通了还是不打算接受我？”
江苏道：“没这个打算，哥你别乱想，我真的就只是想起来要去找个工作就去了，我性子挺急的，有想法了就耐不住，就想去实施。所以这事儿真的跟你没关系，不是我对你有什么才去的，是我自己的原因，你别多想。”
蒋云帆道：“那你的意思是能接受我？……我不是在逼你，我就是……”他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刚认识你那会儿我可没觉得你是个这么没安全感的人。”江苏朝他靠近了两步，“你知道我的，我要是想拒绝你早就拒绝了，从迷醉KTV那天晚上之后就不会再来找你跟你说那么一大堆。说真的，哥，对你自己有点儿自信行么？你个人魅力还是挺大的，随便散个步逛个街都有一大堆的漂亮姑娘偷偷看你，我怎么忍心不接受你？”
蒋云帆紧皱的眉头微微放松了些，“所以……？”
江苏又好气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哥，有兴趣当我男朋友么？”
“啧。”蒋云帆看着近在咫尺的某人，“你他妈干嘛不来我家跟我说？”
江苏笑了笑：“那不行，我怕我去了就走不了了。我明天还得去工作呢。”
蒋云帆道：“之前那话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反悔啊。”
江苏道：“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么？”
蒋云帆道：“这说不准……不过行吧，这回信你。”他伸手摸了摸江苏的脸，“你能不能重新去捏个脸？这默认的大叔脸看着真的很膈应。”
江苏道：“没事儿，我灵魂是好看的。”
“去你的吧。”蒋云帆转手狠狠地揉了他头发一把，“你说你找到工作了，是什么工作？”
“给武行江湖职业联盟的一个战队的青训生当教练，月薪挺丰厚的，是我在醉忘乡里的三四倍了吧。”江苏道：“每天早上九点到班，下午五点半放，回来以后还能四排，然后双排的话时间可能得改在四排之后了。”
蒋云帆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反正我四排完了以后也没事儿，而且这赛季也没几天就完了，第二赛季的赛制变化以后也要打的比赛也少。那早上的晨跑呢？还跑吗？那战队距离你家远么？远的话我早上开车送你去？”
“晨跑可以继续跑啊，跑完了我骑个自行车就过去，不用送我。”江苏道：“也不远，骑自行车过去顺便还能锻炼身体，两不误嘛。话说你还有车啊？”
蒋云帆道：“有一辆，停我家总部的，你要是需要我送的话我能回去把车开来。我也好久没开过了。”
江苏问：“那我是不是不用买车了？”
蒋云帆被这么一提醒，觉得很有道理，“对啊！等你考了驾照，我那车你想开就开呗，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江苏打了个响指，“那行啊，又节约钱了。”
蒋云帆道：“所以你要不要考虑辞职？”
江苏道：“这不可能，我好不容易给自己找到事儿做，我今天下午已经在他们那儿体验了一下了，感觉比我想象中的要好点儿，那些孩子太认真了，每个人都想转成正式的职业选手，我想帮帮他们。”
蒋云帆道：“那好吧，你这么强，他们真捡着宝了。”
“是啊，你也捡着宝了。”江苏笑道。
蒋云帆白了他一眼，“瞧把你能的。”
江苏啧道：“你这不行啊，刚确定关系就嫌弃我？”
蒋云帆道：“那确定关系前我也没发现你是个这么不要脸的人啊？”
江苏瞪了他一眼，“渣男。”
蒋云帆被那风情万种的一眼给瞪的心都化了，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要扑到这家伙家里去把这人压在沙发上干这干那，但理智告诉他现在还太早了，不能这么着急。于是他只好忍住冲动，道：“再渣也是你男朋友。”
江苏道：“蹬鼻子上脸。开了你。”
蒋云帆刚要回话，眼前的人却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红色小字：您已被【大江东去】移出队伍。
“我靠！”蒋云帆神情复杂，“还有这操作？”
蒋云帆冷静了一会儿，确定对方没有再邀请他入队的念头以后退掉游戏，准备开个直播打打《全面压制》，这游戏刚打开，一条短信就发了过来。
江苏：乖啊，不生气。
蒋云帆：滚。
江苏：mua
蒋云帆：“……”
这不是贱是什么？
蒋云帆对着游戏界面发了会儿呆，老半天没有平静下来。
江苏从暗下来的屏幕里看着自己的脸，看到了那不自觉勾起的唇角。这笑容，焉坏焉坏的。
这关系确认的似乎的确是草率了一点。不过没办法，谁让到了那个点儿了呢。
他倒是没想过蒋云帆比他还没有安全感。这一点有点儿出乎他的意料。可也就是这一点，让他彻底心软了。
蒋云烟失踪的那一次，他找到了一个完整的蒋云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有了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明确的想法。但他还有一点不确定，那就是蒋云帆的坚定程度，或者说蒋云帆对他俩之间的这段感情的期待程度。他不确定蒋云帆是只想和他有一段短暂的故事，还是说是想要和他一直在一块儿，所以他才没在发现自己可以接受的那一刻跟蒋云帆坦白。
但是刚才，他感觉到了蒋云帆的担心，他突然就想通了。能在一块儿多久又有什么关系呢？这种事情不是一开始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就算蒋云帆一开始就告诉他，他是想一辈子跟他在一块儿，即便他这样说了，他就能信吗？这世界上的花言巧语多了去了，多得是的情人对彼此许诺什么生生世世不离不弃，说什么爱到海枯石烂，爱到沧海桑田，可是，在这样一个时代，真正能信守诺言的又有多少？
这些华而不实的句子啊，说出来真的有意义么？
他俩之间，又一定非得要一个一辈子的承诺么？
他真的在乎这些么？
其实没所谓的啊。两个人高兴在一起就在一起，如果有一天出现了不可调节的分歧，那么散了也就散了，何必如此执着？这人世间的变数太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会发生，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珍惜现在不就好了么，管什么未来呢？未来这种东西，其实不重要啊。
从他离家出走的那天开始，未来就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了。而现在，蒋云帆的出现让他重新的意识到了未来，让那些白雾好似消散了一些，这不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么？
他想要有蒋云帆这个人存在的未来。尽管他不能确认未来是否一直都有这个人的存在，但至少这种心情是可贵的，至少这种心情让他能够得到一瞬间的未来，这还不够吗？
知足常乐。他该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