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悦》第35章

孟桀说你别太高要求行不行，幼儿园里就跟其他小朋友唱唱歌跳跳舞吃吃小点心就够了，背什么唐诗啊。
李悦抿着唇看他。
孟桀假装没瞧见，埋头吃饭。
往日孟桀一向是唯李悦马首是瞻，这事上两人难得出现了分歧。
李悦给他夹菜，好声好气说，你妈看孩子辛苦，早点送去你妈也轻松啊，你没看她这几年老了很多吗，全是被承宇折腾的。
孟桀说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讲她老，她身子骨硬朗着呢，天天吃完饭去跳广场舞。
李悦见软的说不动只能来硬的，沉着脸看孟桀，筷子往桌上一拍，汤都洒了几滴出来，说这事我不会退让。
孟桀心想你什么时候退让过，还不是我一退再退。他对承宇没抱什么期望，根本没想着要他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只求着小兔崽子遵纪守法别去祸害他人，然后快活平庸的过一生就够了。
孟桀说你怎么就软那么一会儿啊？心里嘀咕以前可不这样。
李悦不明所以，说你别转移话题。
孟桀知道现在争不过他，收拾了盘子躲厨房去洗碗。
晚上孟桀洗完澡扑上去求欢，李悦把他掀开，说你想通了没有。
孟桀盘着腿坐他面前，捏他的手，说你别拔苗助长，小孩学得快忘得也快，以后念书的时间长着呢，不在乎这一年，你别让他产生厌学心理。
李悦说别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而且你等他大了再去，肯定无法无天，哪还管得住。
孟桀说你别老想着要管，你要放飞他的内心想法，懂吗，别一天到晚拘着他这不许做那不许干，不然跟养条宠物有什么区别，他是咱儿子，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好。
李悦瞥他，你是说我管教不当。
孟桀瞧他脸色，说没有，就是我好歹比你多活两年，看的多了，我的建议你得参考。
李悦说你少说了个十。
孟桀咳了一声，反正就这意思。
李悦说你别跟我显摆资历，我得让他明白这世界就是身不由己的，不是你想不做什么就能不做什么，你护着他能护一辈子吗，他能永远不知世事吗，能永远随心所欲活在欢声笑语里吗，他能早日明善恶辨是非，早早看清楚这个世界总比沉溺在你给他编造的梦幻泡影里强，往后的日子谁都说不准，一朝梦碎你让他在我俩墓前哭吗。
李悦洋洋洒洒把孟桀教育了一番，下总结陈词，只有学到的本事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所以九月份就送幼儿园去。
孟桀看着他，静默半响，李悦把诺诺抱俩人中间，问他，宝宝要不要去幼儿园啊，幼儿园有好多小朋友，大家一起玩可开心了。
诺诺一听咧着嘴笑，说要要要。
孟桀无奈，只得同意。他不是被李悦说服了，其实李悦的想法在他这个年纪和阅历去看不免狭隘片面，却不愿再过多争论。他看的出李悦内心执着的根源，他经历了太多，看待这个世界过于悲观，总想着让承宇早日强大起来，能少走些弯路少吃些苦，天下父母心，大致是如此。
孟桀怎会不懂，心下不忍，他跟李悦妥协。
李悦的意思是既然孟桀应允了，就要送去双语幼儿园，那个地方在孟桀公司附近，正好让孟桀接送上下课，只是如此一来交通就成了大问题，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小孩受不了。
李悦说我自己住这儿，你跟诺诺待泽景园。
孟桀说这哪成啊。
方才一番争论，李悦气势早就占了上风，淡淡的说有什么不成的，我下半年要准备考研，刚好图个清净，周末我回泽景园不就跟从前一样。
孟桀再说不出什么话，连跟李悦住在一处的权利都被剥夺，他默默接受，他俯下身去吻他的手腕，只为求李悦一个心安。
九月开学，孟桀办理好手续，园长、老师、看护阿姨上下都打点好，蹲在门口嘱咐诺诺，说宝宝，爸爸下午来接你，有什么事让老师打爸爸电话，行吗。
诺诺背着小书包，郑重其事的点头。
孟桀跟他挥手拜拜，诺诺笑，说爸爸再见，然后转身进园。
其实孟桀没走，他偷偷摸摸在教室外面看了好一会，诺诺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大家在作自我介绍，轮到诺诺的时候，诺诺站起来，挺腼腆的说我叫孟承宇。
老师奖励了一个小饼干给他。
这时诺诺旁边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喊着要见妈妈。悲伤情绪传染的极快，不一会大半个教室的孩子都开始哭。
诺诺安安静静的坐小板凳上吃饼干，拿了一半递给那女孩，说分你吃。
女孩不听，哭的满脸通红，诺诺凑过去抱着她脖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女孩愣住，不哭了。
诺诺把饼干塞她嘴里，说好吃，巧克力味儿的。
女孩鼓着腮帮子嚼饼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诺诺问她好吃吗。
小女孩点头。
老师看了赶忙去安抚小女孩，把她脸蛋擦干净。
孟桀在外面看的忍俊不禁，心想小兔崽子是跟谁学的。
中午吃完饭孟桀又去看了一趟，诺诺已经睡着了，他跟老师打了个招呼。
老师说诺诺蛮乖的。
孟桀放下心来。
幼儿园放学是四点，孟桀去接诺诺，一手拎着他书包，一手托着他屁股把人抱在身前，问他幼儿园好玩吗。
诺诺趴在他肩上，手里拿着孟桀买的巧克力泡芙咬了一口，说好玩，就是可可太喜欢哭了。
孟桀问他可可是谁。
诺诺搂着孟桀的脖子，吃得他肩上全是碎屑，诺诺不知道怎么说，只得告诉孟桀，可可就是可可啊。
孟桀把诺诺带回办公室，让他坐沙发上看动画片，为了防止近视，孟桀把平板固定在茶几上离开诺诺一米远，跟他说只能这样看。
诺诺吃着小点心，欣然点头。
公司六点下班，六点半孟桀带诺诺回泽景园。
他不想去麻烦他妈，就请了个阿姨做饭，有时候孟桀忙，就让司机接了诺诺送回家去，让阿姨看着他等孟桀回来。
孟桀在房里装了好几个摄像头，唯恐出乱子。
吃完饭孟桀开了视频跟李悦通话，诺诺坐在椅子上抱着手机和李悦乌拉乌拉说了一堆。
孟桀在厨房洗碗，时不时探出头来看。
李悦问诺诺，爸爸有没有给你刷牙。
诺诺人小鬼大，眼神望向别处笑眯眯的就是不看李悦。
李悦知道孟桀肯定没给他刷，诺诺从小就排斥，李悦一把牙刷塞进去就闹个不停。
李悦问他爸爸呢。
诺诺指了指前面，说那里。
李悦说妈妈看不见。
诺诺点了下切换摄像头，屏幕里映出孟桀穿着个围兜，捋着袖子吭哧吭哧洗碗的背影。
李悦看了一会，孟桀洗完出来，诺诺举着手机笑眯眯对着他，里面传出李悦的声音，说台面上的水你别忘了擦，时间久了水槽缝发霉的。
孟桀脱了围裙把手机拿过来，镜头对着诺诺，李悦又说你别忘了给他刷牙。
孟桀笑，说我知道了。
一来二去，天气慢慢冷下来，转眼就到了年底。
孟桀一个老男人，晚上只能搂着小兔崽子睡觉，狂风呼啸的夜晚在床上翻来覆去，越想越心酸，说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呢。
孟桀爬起来开床头灯，给李悦发了个大哭的表情。
正想放下来，那边立马就回过来，说你哭什么呀。
孟桀一看都一点半了，就回，你怎么还不睡。
李悦说我睡不着。
孟桀坐起来靠在床头盯着屏幕看，静谧的深夜，他居然有种现在就下楼开车赶过去的冲动。
孟桀插了耳机跟他视频，李悦也躺在床上，柔和暖黄的光亮洒在他脸上。
李悦说给我看看承宇。
孟桀把手机凑上去给他看，诺诺趴在被窝里睡的口水直流。
孟桀掀开被子，穿了条裤衩蹑手蹑脚的跑到隔壁客房。
李悦说你干嘛呢。
孟桀把镜头下移，满屏都是不。堪。入。目的画面，李悦简直没眼看。
孟桀说我难受死了，宝宝你要帮我。
李悦说你自己弄。
孟桀往床上一躺，说床头柜最下面一格有个东西，你拿出来。
李悦莫名其妙，床比较高，他俯下身去拉开柜子，里面就一样东西，李悦拿出来看，顿时脸颊绯红。
一根粉红色按摩棒，孟桀的恶趣味。
孟桀下身硬的发疼，说乖，今天做…　…遍给我看。
李悦说不要。
孟桀…边哄一…边给他看傲然屹立的分身，可怜兮兮的样子，说你忍心看我难受吗。
孟桀见李悦还是不为所动，索性脸皮都不要，了，佯装委屈，抹着泪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酒不能喝烟不能抽，…一个人孤苦伶仃带着个小兔崽子，老婆不见人影，连个暖被窝的也没有，苍天啊，你是多么无情无耻无理取闹，没有性生活的我连最后的一点人生乐趣都要被剥夺吗。
李悦听不下去，说你声音轻点，别吵儿子。
孟桀挑眉看他，说还不赶紧的，小棒槌我都洗干净了。
李悦说你闭嘴。
孟桀说我最后说一句，你把手机放床尾，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