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故事》第30章


我跟他许久不见。自从两年多前他去当兵之后,我们就再没连系过。头半年想起他的频率比较高,因为那时工作上比较清闲,直到后来劳力仔在台北的第三间酒店『银坊』开幕,我从此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将自己投入到工作里,生活正式性的忙碌起来,不再是以前那样到处给人围事的小流氓,性质不一样了,起码有了规律性;休假没事时,就去荣总看阿磊,期间短暂有过一个女伴,从此想起程瀚青的频率更加的少……。
我想,我跟他之间,真有那么点天注定的意思。否则我想不到其它的理由可以去解释。每次关于那些程瀚青的印象逐渐随着时间越加淡去时,就必然会发生点什么意外,将我跟他重新拉回到这条没有前途的路上,这么多年来,彷佛谁都逃不去,既作不到坦然的心贴心,又无法彻底分开彼此的肉体。……。。
那晚打架事件过后,我们又火速地重新搞到一块去,这次维持的时间,比上一次要来得更长,相处上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越来越……。
有天晚上,我在家看电视,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以前跟买子他们成天泡在溜冰场的日子。
怀念的滋味来得突然而猛烈,我在家喝了半罐啤酒,冰凉的温度没能缓解这股激动的情绪,反而更加刺激它。我想起许多过去的人事。……那年尚未被收监的买子。那几年还活蹦乱跳的阿磊。我们正值热衷耍帅的时期,非要扛着一台收音机在溜冰场边摆着,放着最新的流行乐,不顾劝阻将声量调到最大,在那偌大的椭圆里竞速狂欢,高歌,秀花式,对经过的女生乱吹口哨。。。。。。。。
如今阿磊没了。买子也过了那种随约随到的阶段。大家都在命运的十字路口上背道而驰,我也体会了一把物事人非的滋味。
……我拿起电话,凭借那几分消灭不下去的冲动给程瀚青打了电话。我认识的人很多,可删删减减,最后觉得合适的人,竟只剩下一个沉默寡言的□□。
那晚我们跑到西门町附近的溜冰场。我还记得是周六。它营业到晚间11点。我们到的时候只剩下最后五十分钟。
从踏进溜冰场后,我的心就一直跳得飞快,很兴奋……。
租了溜冰鞋后,我才想起问他:「会溜吗?」
他说:「溜过。」
我笑。
……不过一时兴起的念头,就这样得到了实现,其实也不是多困难的事,却仍感到难得。
也许正因老早就脱离了动辄热血沸腾的少年岁月,望着溜冰场,在那人烟稀少逐渐接近午夜的时分,我忽然才有一种『一路走来一路失去』的感觉。
唰────空旷的溜冰场回音很大,我们两的大男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的直直奔溜出去。回旋的视野,拉成一幅布幕,忽远忽近,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感觉这个地球似乎是真正在旋转的。程瀚青溜得也不错,动作很流利;我则不停绕着场的边缘溜圈儿,唰唰唰的,不停的移动、移动;他在靠中间的位置,也不停的移动、移动……
程瀚青的头发比我略长一点,不时会被流动的空气刮起,撩过眉目,导致他的眼神不时微玻А2恢裁词焙蚩迹颐堑氖酉哒丛诹艘黄穑掌闪私核盐腋ぷ帕耍糇挪欢媳浠木嗬胗敕较颍叶⒆潘迫Γ捕⒆湃迫Γ畔禄迷娇欤娇吹米ㄗⅰ3体嗌砗蟮谋尘安欢显谑右澳诒浠洞Φ墓裉ā⒌乒堋⑶缴系暮1ā⑻业某ば沃梦锕瘛⒆巍⑸簟急唤剿信萑硭艘话悖院V惺俚幕匾洌诔体嗟谋澈竺岳氲暮贸梢煌殴夤致嚼氲氖澜纾秀奔洌宜苹氐焦ィ涞蹦瓿”呤找艋锟褚暗母枭写笮纸械穆蜃樱呱拧度种臃抛荨返陌⒗冢斜晃颐嵌旱铰惩ê斓那嗌ざ辽?br /> 忽快,忽慢。
我跟程瀚青的距离越来越短、越来越,短……
即将涨裂的情绪,曾经就地掩埋的那些喜怒哀乐与苦痛,再也压抑不住!我需要有人跟我一起分担它、宣泄它───若不能,就陪着我一起被淹没。或许这就是为什么我打给程瀚青的原因。并不单纯只是一时兴起的消遣。是有预谋性的。
我们不可避免的冲撞。那是一种本能,我抵挡不了这股渴望。
我跟程瀚青脚底下各有四颗轮,冲力太大,来不及在场内划出一个完满的圆,就只滑出一道破裂滑稽的弧线。
在地上摔出巨响,伴随着疼痛,我们急促相拥,在晚班服务员惊诧的眼神下,那一刻,我竟有种对程瀚青原来就充满感情的离奇错觉。
。。。。。。我们狂热地亲吻,头一次不是因性而起的吻。唇舌凶猛的交/缠,撕咬,唾液间满是浓烈的雄性气息。
情不自禁。
我意识清楚明白,这是一个男人────这是一副坚韧结实的身躯。没有丰满的胸。没有细腻的肌肤。摔倒的剎那,他大半身体撞在坚硬的水泥地上,垫在我下方,而他只是闷哼了一声。
连我都觉得必定极痛。程瀚青的表情难看极了,狰狞得很,却又有畅快的笑意,两种矛盾交融在一起。。。。。。。都是令我疯狂的原因。
那一刻……
「啊───」服务生连续的惊呼,她大概要去报警了,目睹两个大男人在溜冰场奔放的热吻,难保不是想着夜半碰见了变/态,说不定还有爱/滋病……我抬头瞟了一眼,对方嫌恶的表情一时来不及收起,这时程瀚青突然握住我的手。
「快跑。」他低声说。
后来的我一路都是被动的。
被他拉起。被他拉着换鞋、又被他拉着跑。
彷佛学生时代做坏事被教官抓到的情景,我们一路逃。逃出了溜冰场,又在西门町纷乱的夜色里狂奔。程瀚青的手很热。
────就像那晚打架的时候,我唯一的印象也是他这样拉着我逃。
我们冲进停了一排机车的巷弄内。
────我问他为什么来接我,他说,因为我一直没忘记你住在这里。
……我们蹲在路灯照射不到的角落里。
我有点疯地问他:「爽不?」
程瀚青低笑一声:「你有病吧。」
疯狂的余韵犹在,我怔怔看着他,放松到有些失神,克制不住地有种想做些什么、或说些什么么的冲动:「我……」
他转头看着我,而我顿住,一下也不清楚那时自己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很多时候,我能隐约感到一丝半丝的隐晦藏在我们共处的空间之中,不再是以前那么单纯而笃定的────唯有性而已。
第29章 二十六
程瀚青那双手只要拿了家伙,彷佛任何事都能被他搞定。連修车时的那种『脏』样子,都很性/感。
认识他后,我再没有花钱修车的机会。
开始我并没有想占他便宜,可程瀚青总会顺手地替我『看看』车。他的工作并不轻松,没有一天是不汗流浃背的。有些事,在我们还不太『熟』的时候,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感觉,可相处越久,我越发现自己不再能像以前那般无动于衷。
他经常直接用手摸一摸我的引擎盖,或者惯性蹲在地上瞄一眼车底,起初我以为他是职业病,觉得有些好笑,直到有一回他上来我家,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问我:「有没有矿泉水?」
我说:「冰箱有吧。」
他转身进了厨房,出来时手上不只拿了瓶水,还有钳子。他对我说:「车钥匙给我。」
我不疑有他,直接把钥匙抛去,问他:「怎么了?」
他说了句,「你车底在漏水。我看看水箱。」
走出大门前他突然又回头,一脸像是『我憋了很久但今天终于忍不住了』的表情对我说:「早叫你别买那辆车,开得价贵,还他妈有够破,不如再存个两年买新的。」……。
。。。。。。。后来我站在家里阳台上笑看他在楼下搞我那辆『破车』。被他那样说了一通,也不觉得生气。程瀚青直接打开了引擎盖,单手撑在边缘,引擎盖几乎挡住他整个人,我也看不见他在干嘛。
那天太阳挺大。他就站在那儿,一下趴车底看,一下伸手抹汗,一下又走到引擎盖前,期间上来装了两次水,来来回回,楼梯爬上爬下的,也不带一句抱怨。他工作时就是这种状态,沉默,认真,脸上找不出一丝不耐。
。。。。。。我拿着烟灰缸站在阳台抽烟,他在楼下待了多久,我就看了他多久。
后来他上来,说是橡皮垫老化什么的,明天他回车行拿零件,再回来给我弄。他洗了个澡,之后□□倒在我的床上,画面有些色/情。
那个下午我们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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