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风来(章鱼)》第3章

“。。。。。。”沈书贤也没有说什么，径直走上讲台。
“我怎么觉得他有些针对我？”谈笑辰摸着下巴，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自言自语道。
柳加加啧啧两声，竖着食指，左右晃动：“是你想太多。”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第七感，预感，错不了。”谈笑辰笃定说道。
“得得得，我倒要看看你的第七感。对了，昨天你下午走的时候是不是下雨了？”柳加加问道。
谈笑辰嗯了一声，趴在课桌上，看着窗外。柳加加见谈笑辰趴在，也不再说话，掏出手机，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
周二的下午有一节体育课，体育老师是一个退役的运动员，五十多岁的年纪，算得上是个怪老头，思想还是算的上前卫，就是脾气跟牛一样倔。谈笑辰作为班里的体委，也是被他折磨的挺惨。今天也不例外。
因为班里只有四十一个人，做仰卧起坐两两配对，正好多他一个体育委员。本来是说，分两组来做，上一组的人就可以抽出一个来摁住谈笑辰，但是那老头不知道抽什么风，看见一群新来的年轻老师在那里刚刚打完篮球，就过去请了一个人过来，非得让四十一个人一起做。
没错，来者正是谈笑辰。
“冤家路窄。”谈笑辰嘀咕一句，才躺在垫子上，弓着双腿。
沈书贤早在打篮球时就看见班里在上体育课，正好那体育老师过去，他也就跟着过来了。九月的天气还是酷热，沈书贤打完篮球只穿了球衣，汗水淋漓，额前的发丝搅在一起。蹲下来摁住谈笑辰双腿时，汗水滴落下来，头发略遮住眼睛，索性用手将留海撂倒头顶。
逆天了，居然有美人尖。这是谈笑辰在沈书贤撩头发后的第一反应。
“开始了，老盯着我干嘛？”沈书贤晃了晃谈笑辰的双腿，笑着说道。
“谁说我盯着你看了？”谈笑辰说完就双手枕着后劲，起腰。
鼻尖碰触，两人温热的气息交缠开来，运动过后的汗水味道加上洗衣液的幽香，闻着格外心旷神怡。沈书贤没料到谈笑辰会起来的这么猛，谈笑辰也没有猜到沈书贤会突然放开摁住脚的双手。于是，谈笑辰的腿正好抵在沈书贤的胯间，沈书贤的手撑在谈笑辰的腰侧。
“谈笑辰，你俩在那里磨蹭什么？”体育老师不知什么什么时候走过来，站在谈笑辰背后严肃说道，好像并没有把两人暧昧的姿势放在眼里。
谈笑辰一个机灵，立马和沈书贤保持距离，转过头说道：“老师，他腰不好。没法摁住我。”
“你小子又想坑我是不是，他刚刚还打了篮球回来，还腰不好？加五十个仰卧起。”体育老师在谈笑辰的脑袋上叩了几下，一本正经说道。
“三十个”谈笑辰讨价还价。
“加一百个，再说一个字，加一百五十个。”那老头说完就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指着沈书贤说道：“这位同学帮着记着点，不要让他数漏了。”
谈笑辰低着头不知道咕哝句什么后，朗声道：“这位同学，数好了。”
等他将一百个仰卧起坐好，体育老师那边随便说了几句就解散了。班里的同学一哄而散，女生三个一群五个一堆躺在草坪上晒着太阳，什么新出道的韩国组合，芒果台热播的宫廷剧，高谈阔论。
柳加加的眼睛畏光，用手挡着眼睛大步向着谈笑辰走过来，系在腰间的校服衣摆被微风吹起，连带着及腰的黑发一样引人注目。和柳加加一起过来的还有平时与谈笑辰一起玩的所谓兄弟，邱石泽，人称邱少。
“我说，你和梦殿都在这里干嘛？”柳加加将谈笑辰拉过来一小点，侧着身子小声说道，手里还比划着，像是他谈笑辰和沈书贤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谈笑辰嗤笑一声，将柳加加的头发扯得老高，将她带到沈书贤面前，痞里痞气地说道：“你问他得了呗。”
“你们俩有什么还瞒着我不成，搞得这么神秘？”邱石泽柳加加谈笑辰是学校出了名的铁三角，无话不说，无事不干。看着谈笑辰和柳加加这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瞒着他。
谈笑辰朝着邱石泽摆手，说着：“没有的事儿。你问啊，柳加加，沈老师不在这儿吗，嗯哼。”
沈书贤站在一旁，看着笑面如桃花的谈笑辰，心里分析：相貌端正，五官精致，身高完美，还是班里的体委，关键还具有那种能够与任何人都打成一片却又在心底保持着距离的魅力型人格，是大部分女生心中的男神标准吧。像他这种人，如果内心阴暗卑劣一点就好吧，那样才不会如此完美吧，成绩不考虑在内的话。
“嘿，你在想什么啊？”谈笑辰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沈书贤，“她问你这次英语成绩。”
“哈哈哈哈，你俩又打赌了吧。”邱石泽就知道，这两人除了打赌过后会关心一下成绩，不然就算试卷上出现负一分他们都不会在意的。
沈书贤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咳咳两声，才继续保持着自己面瘫脸，淡淡说道：“试卷我还没有批改出来，一个月后有一场篮球联谊赛，今天练了一下午。今晚成绩出来后我发短信给你们吧。”
“没事没事，不着急的，老师，我也就问问。”
本来也就是问问，总不能真的问沈书贤他和谈笑辰在这里干嘛吧。见这里没有什么事儿了，沈书贤说道：“我先走了。”
沈书贤才走出几步，谈笑辰就皱眉，喊住他：“等等。”谈笑辰小跑过去，低头盯着沈书贤的膝盖，专业的说道：“下次打篮球记得带护膝，这样膝盖髌骨很容易受伤。”
“嗯。谢谢。”语言简洁，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
谈笑辰走回柳加加旁边的时候就后悔去提醒沈书贤要带护膝这个事儿，怎么有种学生巴结老师的感觉。我去你大爷的护膝。
放学后，柳加加难得的没有自己先走，而是和邱石泽一起，好像是说柳加加要学什么韩流街舞，要拜邱石泽为师父。“谈笑辰，要不要和我徒儿一起去练舞？”邱石泽问道。
谈笑辰看了一眼邱石泽，再扫了一眼柳加加，收拾背包：“我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不和你们这些刁民去浪了，再见。”
其实，三人一开始成为好朋友之时，就已成有了一种约定成俗的默契，白天三人在学校形影不离，拉帮成派，该把妹把妹，该去哪里抽烟就去哪里。下午放学后，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互不干涉。
因为这个原因，学校里基本上没人知道谈笑辰其实是个大触，画画超级棒的那种。基本上，下午放学后，他随便吃点东西后就是一直待在房间作画，完全不受任何人影响，当然，他家就他一人，也没人能够影响他。之前柳加加也问过他，一般放学后都会去做些什么，都被他以做宅男该做的事儿搪塞过去。这种时候，柳加加也不再多问，就一脸阴险的笑道：“年轻人要注意肾啊。。。。。。”
而在谈笑辰看来，完全胡扯，与其将时间花在打飞机上，还不如画几篇内涵漫画赚点钱交房租。以至于沈书贤凌晨一点发短信给他英语成绩的时候，他就头脑发热的秒回了。
“老师，咱们商量个事儿？”
差不多等了个十分钟，沈书贤都没有回复他。谈笑辰琢磨着柳加加肯定也还没睡，就打了电话过去。
柳加加基本上不出意外，和谈笑辰交流的状态就是河东狮吼，这次自然不例外。“谈笑辰，这大晚上的，你给我一个姑娘家打电话什么事啊？”
“告诉你英语成绩呗。这次打赌嘛，我们作废，作废好不好，柳大大。”
谈笑辰在看到沈书贤发过来的短信时，内心是崩溃的，他二十九，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柳加加刚刚三十分。刚刚给沈书贤发短信，就是想商量，作文能不能多给一分，只要一分，至少和柳加加分数一样啊。
“你先说分数。”柳加加迫不及待问道。
“你三十，我二十九。所以这次不要当真，作废好不好？”
谈笑辰的声音难得这么温柔如水，要知道，平时不是一副懒得搭理你的语气，就是吊儿郎当的痞子语气。“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哈哈哈，不能作废。好好睡觉了，男生晚睡会肾虚。”
“我去你大爷的，女生晚睡还胸小。你都这么晚还没……”电话传来忙音。柳加加挂了电话。
谈笑辰放下枕头，扯过被子，大字型躺好。猛地想起什么似的，又翻身起来，把手机拿过来开机。蓝色的微弱屏光，将谈笑辰眼里的黯淡印落出来。
手机屏幕没有任何消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