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舔舔嘴巴,桀桀一笑:“臭婆娘,以为老子叫你娘,你就真是老子的娘了?”
古月耳清目明,自然听到了这对母子之间奇怪的对话,预感大事不妙,于是更加拼命地飞了!
明明远远看上去是一条笔直的长街,可飞来飞去,绕了不少弯路。当她飞到一处林子,在一棵大树歇息。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办,林子里突然灯火通明,紧接着一阵激动的呐喊,热闹起来。
林子不远处,一堆人从铁笼子里放出,得了自由就拼命地跑,他们身后,另一批人如狼似虎地跟随而去。
他们在玩游戏,游戏双方分别是猎物和猎人。他们的场地,就在这片黑黢黢的林子里。
一个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赤着脚没命地狂奔。在他的身后,无数个和他遭遇相同的“同伴”被追赶的人扑到,四五个追赶者蜂拥而上,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夜色里传来,伴随咀肉嚼骨的吧唧声,惨叫声渐渐微弱,最后消失,吧唧嘴巴的声音在林中更加响亮。不多时又散开,满脸是血,嘴里还咀嚼着什么东西。草地上一滩鲜血,只剩下一个血淋淋的骨架。
这个人神色麻木,似乎这种场面是司空见惯的。他神色冷漠,继续拔足狂奔。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不能慌,否则就会像身后那些“同伴”一样,变成新鲜的血骨架。
很快,他也逃不了了。后面的追兵速度不慢,前面的路上也有人堵住了,不多时,左边、右边,都来了人,也不能称之为人,一群嗜血吃肉的怪物。这回他插翅难逃了。
“贴上它。”一道冷冷的声音命令他道,随后他面前飘来一张亮着光芒的符篆。死马当活马医吧,男人眼疾手快,“啪”地在脑门上贴上符篆,也没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
男人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长纸条,心下有些懊悔,他怎么就相信了那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呢,横竖都是死,他该跑过去揍死对方一个人,好歹不亏本,死也死的英勇些。
很快,男人就瞪大了眼。
猎人赶到身前,彼此的眼睛都对上了,但是他又迅速地别来眼。又来几个人,甚至根本就没看到他。他们的眼睛里闪着疑惑,不明白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
“找不到,他肯定躲起来了!咱们到其他地方去看看!”
猎人们很可惜,方才那个猎物跑得飞快,血肉的味道定然绝顶,居然就这么逃跑了。
脚步声远去。
男人大大地松一口气,瘫倒在地,休息好后,他嘶哑着嗓子,道:“太谢谢你了……恩人!”
“不客气!”一只雪白肥胖的小雪鸮高高站在枝头,叉着翅膀笑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方才你们玩的是什么游戏?那些人很不正常,你可知道他们的来历?噢,对了,你先报上姓名吧。”
男人仰头,见救命恩人是一只鸟,鸟儿还会说话,立刻单膝跪下,拱手道:“回神仙,我叫、叫……二十八!”
若非男人一脸肯定的模样,古月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逗她呢,二十八,哪有人取名这么随意的?
古月道:“二十八?你的名字是那些人取的吧,猎物的编号吗?你原本的名字呢?”
二十八崇拜地看着“神鸟”,道:“是,神仙说的都没有错。”
古月别扭,“别叫我神仙,叫我大师吧。你能不能先回答一下我第一个问题?”
“能!大师!”二十八改口改得特别快。
原来,林子里的这场追赶逃犯的游戏,叫“夜宴”。顾名思义,就是人们聚集在一起,尽情餐肉食血的盛宴。宴会的场所就在这片林子,食物就是铁笼子里的逃犯……
“照你这么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怪物?别告诉我他们是从养尸地出来的,本大师还是有点常识的,僵尸哪有吃肉的。”
二十八一听这话,脸上满满是厌恶,咬牙切齿地道:“他们的确不是僵尸,僵尸可没有这么坏,养尸地的名声,都被他们败坏干净了!”
第76章 何谓伪尸
古月心下诧异; 语气还是不疾不徐:“养尸地的名声; 是‘入时为人出为尸’的那个; 还是暴虐成性,茹毛饮血?哦; 那个僵尸是不吃肉来着; 但是他们喝血呀; 这有什么好冤枉的?”
二十八握紧拳头,放在胸口,愤怒得浑身颤抖:“不是这样的!养尸地的名声就是这些人传出去的; 什么暴虐成性; 茹毛饮血; 都是他们干的,肉是他们吃的; 血也是他们喝的。因为他们——”
他一字一顿:“根!本!就!不!是!僵!尸!”
听了这个答案,古月眉头挑了下; 既然觉得毫不意外。她先前也有疑惑,镇上的老百姓表现得像大活人; 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僵硬瞳孔,白天不太惧怕太阳光,到晚上居然还吃人肉……说是人不大对,说是僵尸也不大对。
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呢?
二十八鄙弃地撇撇嘴,道:“一堆伪尸罢了。”
又是一个新鲜的名字,古月问:“什么是伪尸?”
二十八解释:“伪尸就是伪劣的僵尸,能跑能跳; 但力气没有僵尸大,也不像僵尸的身体那样无坚不摧。但是保留着死者生前的意识,意识里掺杂僵尸的残暴,这样的僵尸是因为人们追求长生不死,主动把自己变成这副模样,但是因为炼制不成功,身体会腐烂,必须每日吃肉喝血才能保持身体不腐。伪尸违背了天理,而且根本无法操控,很快就被养尸族抛弃不用。所以说,他们根本就不算养尸族的一份子。”
古月:“不算养尸族的一份子,那又为何会在养尸族内?”
二十八冷哼:“这个镇子并非养尸族正经管辖的地方,很久以前,原是养尸族流放犯人的场所,后来族内一位主张伪尸的长老触犯族规,被流放此处,长老在此处制造伪尸,后来便发展成为一个小镇,往日里打着养尸地的名义出去,其实不过是些失败品罢了。”
这个消息更是惊人,原来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养尸地。这么一说,一切都可以解释了。
隐族广泛流传的消息为什么与古绪告诉她的不一样,流言又与事实不一样,很多古籍上介绍的养尸族也截然不同。养尸族避世不出,人们说它茹毛饮血,残忍暴虐,喜欢把活人练成僵尸,真相如何,养尸地也不出来解释,任由人们误导下去,就流传成今天这个样子。
所以说,出来作恶的都是这些伪尸?而真正的养尸族却背了黑锅,反正他们也不出世,一背就是好几百年。
就像二十八所说的那样,养尸地的名声,真的被这些人搞臭了。
但是,古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对养尸地如此了解,恐怕不是普通的凡人吧?嗯,小伙子别害臊,说说嘛。”
树上的小鸟儿激动的抖动翅膀,一点都不正经,听了这么多正经事儿,偶尔八卦一下,放松身心嘛。
二十八骂完伪尸,内心积压的郁气渐渐消散,好受了许多。
他崇拜地看着枝头一脸淡定的猫头鹰,想道:大师果然是最最神通广大,智慧无双的神鸟,这样都能猜得到,厉害厉害。
“回大师,我确实不是普通的凡人,但是叫什么,我也给忘了,在镇子里昏天黑地到被关了几十年,过去的事儿忘了差不多了。只记得一点,我是养尸族的人!”
古月一挥翅膀,“养尸地在哪儿?”
二十八道:“回大师,我给忘了。”
古月差点从树上栽倒,方才这人逃跑时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怎么真正相处了,却发现他就是一个,呃,大孩子?
不在这个问题上计较,古越扑腾翅膀飞下去,道:“…………好吧,咱们现在想个法子出去吧,不能总在这个林子里。诺,这是给你的,随便找个地方贴上就行了,别贴在头上。”看上去太蠢了。
二十八眼里亮着一团光,喜滋滋地接过隐身符,扒开衣服贴在胸膛上。神鸟给他的东西,可一定得保管好。随后二十八跟上她的步伐,迈着腿跑着,眼珠子一直定在前方的猫头鹰身上,几次都忍不住伸手去摸一摸她,金灿灿的眼睛、雪白的羽毛、肥嘟嘟的身子,他都没见过这么可爱的鸟!
古月总觉得背后有道觊觎的目光,等到回头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了,她催促着二十八,“你认识路吗?能不能走在前面!”
二十八摇头,“不认识。”
古月翅膀一瞬间僵硬,这下糟糕了,她就是迷路迷到这儿的,哪里认识出去的路啊。
此刻,林间还活跃着很多伪尸,在追赶猎物,逮住就群起而上,吃个精光。
古月眯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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