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简潜水史》第77章


“。。。。。。你还真走啊。”
“我死这儿怎么办。明早上头条你喜闻乐见啊。哎你这人,情分不在仁义在,好歹一朝炮友百日。。。。。。”
“闭嘴。”金何坤见他眼睛都红了,心里异样得不行,“少说几句,费精力。”
陈燕西真要卖惨,这还只是最低级。他不屑,又不能显得自己太心切。所以嚎完两句,乖乖等待金何坤下文。
坤爷将他半抱半扶,“能不能走,去街边拦车。”
陈燕西侧头盯着他,眼睛眨两下。喝太多酒,声音沙哑,“你送我回家?”
尾音上扬,打趣地拐了几个弯儿。掺了点其他意思,好似回家不是正经回家。
应该再干点什么。
“总不能等你横尸街头,让咱们爸妈连朋友都没得做。”
金何坤漫不经心道,他搀着陈燕西,几乎承受住对方所有重量。好不容易拦车上去,结果顺嘴报了自家地址。顿两秒,金何坤改回陈燕西的小豪宅。
陈燕西半眯眼,轻笑,“离我家也。。。。。。挺近的。”
金何坤没否认什么,挺磊落,“嗯。”
当初他为了追求陈燕西,干的傻事不止这一件。
深冬夜静,出租车飞驰在街道上。车窗紧闭,内里空气温热却不流通。陈燕西是真疼,歪头靠着车窗,眉头拧紧。他伸手揉胃,始终闭眼。
之前插科打诨耗尽力气,这会儿半句废话都没有。
司机放电台,正唱情歌。是这几年烂大街的伤心款,平日坤爷压根不听,今天莫名听进去几句。他侧头瞧着陈燕西,这人蜷缩着,夹克裹身上,半边脸埋在围巾里,脸色惨白。
金何坤知道陈燕西的睫毛很长,垂眼卖乖时,浓密地挡住眼里所有情绪。而他一抬眼或一睁眼,那里盛着千万盏炙热光,毫不吝啬地赠你深情。
良久,金何坤脱下大衣,罩在陈燕西身上。从头套至膝盖,紧紧拢住,搞得陈燕西呼吸有点困难。但他实在不愿动,哼哼唧唧表示不舒服。
坤爷怕闷死他,手法不温柔地扯下衣服,盖在他脖子往下。
陈燕西耍赖,顺水推舟地歪倒在金何坤身上,“哎你别动,让我靠会儿。”
“难受。”
金何坤刚伸手要推,蓦地僵在原地。他斜眼去看陈燕西侧脸,从眉骨到鼻梁,再延伸至嘴唇。
软,且诱人。
窗外路灯明灭忽闪,透过玻璃压成一块一块地投射在陈燕西脸上。金何坤出神几秒,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放下手,算了。自己还拿他有什么办法。
磕磕绊绊到家,两人弄得浑身汗。陈燕西扑在床上,鞋都懒得脱。胃里绞着疼,将才在路上还绷着根神经,这会儿到家一放松,后劲来势汹汹,简直要命。
金何坤轻车熟路地翻出药物,出去接杯热水,递给陈燕西之前他拿嘴唇试了试。不烫。
“能不能起来,吃药。”
陈燕西脸色发白,决心以后就算丧偶也不再狂喝买醉。否则人没追回来,先他妈把命给搭进去了。
他强撑着坐起,拿了药跟水,稀里糊涂吃下去。阵仗有点猛,差点呛一口。
金何坤忍住上前给他顺气儿的冲动,靠墙抱臂。片刻,他忽然问:“你把家里重装了。”
“嗯,”陈燕西说话气若游丝,需要仔细听,“从长山回来后弄的,估计你会。。。。。。喜欢这风格。”
“我之前不说了么,等我们回来就翻新。结果只有我回来了。”
这话里没有怨气,很平淡地陈述事实。陈燕西说话时闭着眼,他不愿添油加醋让金何坤心里难受,那太不是男人。说太多会增加坤爷心理负担,陈燕西也不愿。
两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另说。但不能仗着自己在付出,去给对方施压。显得不大气,也不至于。
金何坤没再说什么,见他吃了药逐渐好转,表示自己要回家了。陈燕西没阻拦,这当口不适合留宿,他也没想进展太快。只说今天谢谢了,不太舒服不多送,叫金何坤离开时记得关门。
两人一躺一站,对视几秒。金何坤心底叹口气,俯身给陈燕西盖好被子。他正要起身,陈燕西遽然伸手拽住金何坤衣领。
“我今天说那些话,都认真的。我说我追你,不开玩笑。”
金何坤垂着眼,轮廓硬朗,很英俊。脸贴得近,嘴唇几乎要挨着。所以陈燕西说话时,很难讲清算不算亲吻。
半晌,坤爷特酷地撂了一个音“嗯”。
陈燕西眨眨眼,无声地:这就完了?
金何坤故意压笑,眉峰一挑:不然怎样。
陈燕西悻悻松手,好气又好笑地叫金何坤赶紧滚蛋。
“。。。。。。求您了,小坤子退下。朕乏。”
语毕一翻身,留个气成河豚的背影。
金何坤失笑,转身前伸手进被子,撩闲似的在陈燕西耳后摸一把,揉了揉他头发。敢情像撸猫。
只是他指尖微凉,搞得陈燕西神经紧绷,所有注意力搬着小板凳咋咋呼呼地冲到耳背。莫名就发红。
房间灯关闭,房门开了又关。接着是打开大门,关闭大门。
金何坤没出声,走了。
静默几秒,陈燕西翻身。他在黑暗中静静看着卧室门,又缩进棉被里吸口气。
空气里还有金何坤的男士淡香,大吉岭余韵。
陈燕西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揉着胃,犹豫着拨打电话。
金何坤在等电梯,数字还没上来,手机铃响。他摸出一看名字,诧异又无奈地笑了。
“喂。又怎么了。”
“没怎么,”那头陈燕西的声音很低很沉,语速慢,挺勾人。“想你了,金何坤。你刚出门,我就想你了。”
金何坤提口气,喉咙怪痒。陈燕西的温柔攻势太厉害,简直招架不住。
“你好好休息,别熬夜。”
“我知道,”陈燕西糯糯地答,胃难受,说话有气无力,“你别回来,真的千万别进我家门。你来,我就不想让你走了。刚才你再站一会儿,我就真不想要你走了。”
金何坤听着,手揣兜里握成拳,再松开,“嗯。”
陈燕西:“那个。。。。。。。”
金何坤:“嗯?”
陈燕西叮嘱道:“安全降落。”
金何坤讲不清为什么,那一瞬他有些眼红。分明是平常得不能更平常的一句话,连情话都算不上,却莫名戳他心窝子。
这一脚踩进去,滚烫。弄得金何坤差点狼狈不堪。
他稳了稳心绪,“好。”
陈燕西关掉手机,躺在床上发呆。想是金何坤的声音依然在他耳边,于黑暗中无限放大。带着磁性,跟催|情似的。陈燕西半边耳朵发烫,想着想着,竟有些反应了。
他忽然笑出声,抱着被子半蜷在床上。
金何坤。他的金何坤。
愈近年末,春运大关接踵而至。铁路干线如火如荼,航空行业轰轰烈烈。
金何坤感觉自己能飞吐了。要不是对这职业还有几丝热爱在里边,他真怀疑当初回来复职属不属于脑子进水,智商缺陷。
到底是对象不好谈,还是摄影不好玩。工作忙起来是真要收命。
陈燕西追人张弛有度,不会过于紧逼,也不会让你觉得冷落。自从他把心思说明白,金何坤发现大事不好,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俱被陈燕西收买,甚至还有钱聪。
陈老师将他的航班情况摸得清清楚楚,有时飞早班回来,一出航站楼能瞧见陈燕西的座驾,那人就靠在引擎盖前抱一小束花,风骚得不行。
偶尔陈燕西不来,搞得金何坤心里空落落。翻出手机看信息,没一条来自陈燕西。
很会吊胃口。
其实陈燕西也忙,俱乐部敲定明年船宿的事,还要总结这一年工作。完了线下有聚会,公司团建。唐浓和范宇清闲不少,平时就在工作室帮忙。偶尔撮合金陈二人,一群朋友吃个饭。
日子倒还凑合。挺热闹。
还有一事不得不提上日程,明年将在自由城举行自由潜水世锦赛。
目前,国内顶尖潜水员已开始准备翻年的训练。六月将在京城举行中国队选拔赛,代表出征九月世锦赛。这些人将会披着国旗而去,带着一份荣光去到海底深处。
之前唐浓询问:“决定了?”
陈燕西正在整理金何坤拍摄的照片,他准备冲洗几张放大,回家做个摄影墙。
“决定了。明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该争取的争取,做完就回来。我不能总去冒险,坤哥挺担心的。”
“老唐,你说这人生是不是挺荒诞。放一年前,我敢说这话么。”
唐浓撇嘴,笑了笑。陈燕西摸出钱包,看几眼十八岁的金何坤。他倒是甘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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