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背后的等待》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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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声音有点中断，似乎是Steve躲在某个街角在逃避别人的追击，Michelle依稀能听到那边嘈杂的呼喊声。
隔了好久，Steve刻意压低的声音才传过来，显得格外含糊不清。
“所以我才打电话给Michelle示警……不过没想到这个电话竟然被人监听了，所以他们现在正在四处抓我。我之前看到电视上说你们BAU在处理这个案件，然后我才知道原来Michelle喜欢的人竟然还是一个FBI探员。”
这里Steve再次停下了话语，Michelle抹去脸上的泪水，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录音笔，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没想到Steve真的是因为她才身陷险境，可偏偏她根本没有把这么重要的电话放在心上……Michelle的嘴巴抿成了一条线，这个时候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定定心神，专注于录音的内容。
“这可能就是上天的缘分，我还需要拜托我喜欢的女孩的男朋友…”
Steve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甘心，又带着一点释然，“所以我调查了一下你，知道你曾经拥有过一个家庭。我不知道你值不值得信任，但是我愿意相信Michelle的眼光……”
“我决定赌一把，把我的生命交托给你。”
听到这里，Michelle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潸然泪下，但是不可以！Hotch还在旁边，她在自己喜欢的男人的面前，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哭的稀里哗啦……
一只温暖的手掌搭上了Michelle的肩膀，她抬头看去，模糊的视线里她看不到Hotch的表情，只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拥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熟悉的温度让她再也控制不住的落泪，眼泪似乎是在往心里流，变成了酸的、苦的：“对不起，Aaron。我实在忍不住，请让我任性的哭这一次……”
头顶没有任何声音传来，Michelle只感觉到环住自己的双臂渐渐地收紧，那种力道几乎要让她窒息，却仿佛让她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心神一松，早已在眼睑内蓄积了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哗哗地流下来。
直到女孩发泄完自己有些崩溃的情绪，靠在Hotch的怀里低声啜泣，Hotch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女孩唯一露出来的头顶，轻轻的说，音量倒是更像是自言自语：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如果我早点看到这个录音笔……”
Hotch不确定女孩心里会不会存在这种的埋怨，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无能为力。当时谁能够预见Jessica带来的是这么决定性的重磅炸弹，他以为是Haley拜托她带来的东西……
回应他的是Michelle更加拥紧的双臂，悠悠的声音慢慢飘进Hotch的耳朵，带着哭过的嘶哑，“如果你连这都要说对不起的话，那我要怎么办……Steve是因为想要保护我才给我打电话示警的，结果却不知道这通电话反而暴露了他自己。那些人没有对我做什么，却对他……”
Hotch没有再多说什么，他明白的，Michelle之所以选择自己把这块伤痛活生生地剜出来，只不过是想安慰他，让他不要自责。
这个时候竟然还优先考虑自己的情绪…这样的女孩怎么能让人不爱。Hotch突然想到某个罪魁祸首，眼底一暗，可惜现在缺乏证据，要不然绝对把他揪出来。
突然想到了什么，Hotch松开抱住Michelle的手，对上后者不解的眼神，轻轻开口，“还有一段你需要听听。”
Hotch按下刚才暂停的录音，果然在一大段空白之后，Steve的声音再次传来：
“如果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了，请你把接下来的这段放给Michelle听。”
Michelle清晰地听着Steve的声音响起，这次她握住了Hotch的手，紧紧地，没有松开。
“Michelle，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的死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需要承担这份沉甸甸的责任的是那些走私毒品的人，是那个违背警察素养的内奸。你不需要背负这份黑暗，你需要做的只是继续在阳光下微笑，然后幸福的生活下去…
——顺便说一声，如果你以后有空来看我，我喜欢洋甘菊。”
Emily走到大厅旁咖啡机旁的休息区，果然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面的女孩。女孩的头低低的垂下，周围充斥着萧索的低落和惆怅。
就在Emily走到Michelle的身旁，刚准备开口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裤腿。
那是一只白净的手，Emily看过这只手无数次，却没有一次像这般一样无力的颤抖，似乎和他的主人一样，压抑着难言的悲伤。
“我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你打错电话了吧……这是不是全世界最好笑的事情。”
Michelle自嘲的这样说道，被头发遮住的脸上弯起一个扭曲的笑容，没人看得到其中的疯狂和沉重，“而就是这通可笑的电话杀死了他！”
刚才和Hotch在一起时，Michelle不敢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显露出来，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愿意让自己成为他的拖累。他需要的，是集中注意的去解决这起案子，给Steve一个真正的交代。
可是，长久压抑在心头的自责和怨霾，这时却一下子全爆发出来了。悲愤，如狂怒的海潮，猛烈冲击她的心胸。
是她害死了Steve。
这个想法一直盘桓在她的脑中，持久不去。这种强烈的自责和怨愤好像一根燃烧着的绳子不停地在抽打着她的心。她的每一根神经仿佛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割裂。
即使知道这种想法会让自己沉陷于痛苦无法自拔，Michelle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去设想，如果当初她很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留一丝余地，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相遇，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然后，痛苦更甚。
Michelle却觉得自己喜欢上这种自虐般的快感，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稍微好过一点。
“Michelle！”就在Michelle沉迷在黑暗中越来越深的时候，一只手猛地抓住她，一把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
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丝毫没有准备的Michelle有点站立不稳。
Emily用手掰过她的肩膀，低下头，和这个自责到不行的女孩对视，让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眼神。
“看着我！”Emily严厉的大吼，终于让Michelle涣散的视线慢慢聚焦：
“你还要在这里自怨自艾多久！Steve的死亡不是你们任何人的错，要怪只能怪那些凶手。你这样想，让Steve的死变得有多不值得。”
在看到Michelle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光彩后，Emily才缓和语调——
“你明明知道，他最想保护的那个人，是你。”
“好些了？”Emily看着面前已经恢复平时状态的Michelle，担心地问，刚才那个她那个癫狂的样子，恨不得要让自己沉浸在自责中死去的感觉……难怪Hotch要让她来看看，Michelle这种状态，不及时纠正，迟早会崩溃的。
“嗯。”Michelle握着手中的咖啡杯，滚烫的水隔着一层纸杯，温度不那么烫手了，正好。暖暖地，温暖了她的手，也熨贴了她的心情。
“刚才让你担心了，我知道我只是在钻牛角尖，不过……”
“嗯，我明白。”Emily安抚地看着Michelle，耸耸肩，朝她调皮地眨眨眼睛，“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候。”
Michelle不好意思地看着Emily，她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状态很糟糕，“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用留在这里陪我，去忙吧。”
“不用。”Emily不在意的摆摆手，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先不提是Hotch叫我过来的…”戏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脸红的低头，小口地抿着咖啡，“关于那个人，我们已经有一点头绪，只是欠缺必要的证据。”
停顿了一下，Emily快速而含糊地嘟囔，“他们现在正在分析Jinks留下的遗物，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但是Michelle还是听清楚了，忍住心中泛起的那点酸涩，她想知道现在调查的进展，“那怎么样？有找到什么吗？”
“没，”Emily无奈的叹气，“他家里明显只是一个暂住的场所，根本找不到什么有用信息。至于他身上，只留下几张便利店收据和一个打火机，估计凶手离开的时候有搜过……”
“什么？”本来只是默默听着的Michelle突然扭过头，诧异的看着Emily，那神情让Emily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