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楼当天师》第88章


他思忖片刻,缓缓道:“恐怕此事和西北王脱不了干系。太上皇驾崩,没有这个阻碍,陛下迟早会对西北动手,他们也深知这一点。”
九皇子一怔:“你的意思是,西北王暗中对父皇下毒?”
谢嘉树没有就此事多说,忽道:“我有一种生机灵液,能促进身体恢复。但,陛下染恙若另有玄机……”
九皇子目光微亮:“总要试试!”
谢嘉树取出一小瓶灵液,递给九皇子。九皇子顾不得再多说,匆匆出门,策马往宫中而去。
……
三皇子府。
厅中笙乐靡靡,舞姬身着霓裳羽衣,姿态曼妙,令人赏心悦目三皇子却无心欣赏,他目视前方,近来之事一一在脑海中掠过。
先是守在宫门的探子禀报,父皇醒来就匆匆传召了翰林院苏掌院和靖安侯,然后,父皇以养病为由拒不接见他,却将九皇子宣入宫中侍疾。
他不由猜测,父皇恐怕立下传位诏书了!
靖安侯世子乃九皇子伴读,两人关系亲密,诏书内容已不言而喻。
三皇子支着肘,神情平静,眸底却暗流涌动,宛如择人而噬的恶鬼。终于,他再也克制不住怒气,挥手将桌案上的杯盏拂落在地。
厅中伶人、舞姬被骤然响起碎裂声惊住,停了下来,纷纷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
三皇子视线下移,落在场中战战兢兢的众人身上,厌恶地呵斥道:“滚!”
众人如蒙大赦,匆匆退了出去。
殿中沉寂一片。
三皇子独自坐在桌案前,心中充满了不服。
他好不容易扳倒二皇子,又岂会甘心向九皇子这样的稚龄少年认输?
他凭什么?一直在上书房读书,才干不显,就因为是嫡出,就能登顶帝位?
他不由冷笑起来:“父皇啊父皇,就因为您自己是嫡子,就这么看不上儿臣吗?”
圣元帝在太子、乃至九皇子身上投注的看重和爱护,让其他皇子永远望尘莫及。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注定功亏一篑。
嫉恨的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一日一日,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忍耐至今,难道要忍至九皇子登基,俯首称臣吗?
他不由想起西北王叔曾遣人暗中拜访于他,直言拥立他登基,只求西北苟安,他在位期间永不提削藩之事。
他知道父皇与西北王的罅隙,西北王心存忌惮也情有可原。
父皇终究老了,若他此时不搏一搏,焉能甘心?
三皇子的五指骤然收紧,青筋突出,骨节泛白。
下一刻,他慢慢恢复了平静。心中,却终于下定了决心。
心中不再迟疑,他不由精神大振,脑中畅想起登上至尊之位后,所有兄弟、朝臣畏惧、惶恐地朝他跪拜的情形,心中油然升起巨大的满足感。
“父皇,这都是您逼的,别怪儿臣不孝。”
第76章 
三月初; 太上皇的梓宫移入皇陵,丧钟响彻整个京城内城。
西北王在皇陵直直跪到第二天; 他怔怔望着太上皇的墓碑; 三十多年前的记忆如梦幻泡影般在脑海中重现。
太上皇牵着他的手步入上书房,弯下腰摸摸他的头:“棠儿要好好读书; 若棠儿学的好; 等上书房结业; 父皇就封棠儿当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不好?”
他天真地睁大眼睛:“棠儿会很努力的。不过,棠儿当了太子的话,皇兄怎么办呢?”
太上皇满不在意道:“这个棠儿无需担心哦; 父皇会解决的。”
然而,他结业那年圣元帝发动了宫变,夺走原属于他的帝位。他与安氏如丧家之犬般逃到了西北。
自此; 重回京城,夺回帝位; 如跗骨之疽,挥之不去; 渐渐成了他的心魔执念。
西北王缓缓露出一个笑,轻声道:“父皇失信了; 您输给了皇兄。不过; 父皇不要怕; 棠儿会为您报仇,夺回我们应得的。”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一名斗篷人无声无息在他身后跪下,低声道:“堂主,如今万事俱备,三皇子决定明日起事,我们可要助他一把?”
西北王似笑非笑:“当然,只有他倒行逆施,弑父杀弟,我们的勤王才能师出有名。”
斗篷人迟疑道:“属下恐怕动静太大,谢嘉树会察觉。”
西北王嗤了一声:“看来,你真的被他唬破了胆子。”
斗篷人垂下头:“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十六岁炼神,简直匪夷所思。”
西北王沉吟道:“神机子怎么说?”
斗篷人有些不安:“只要牵涉此人,神机子的卜算就一无所获。神机子道,此人恐怕来历不凡,或许是上界之人转世历劫……然天界自有转世规矩,并无此人转世登记,除非、除非境界在仙君以上,勘破轮回,能自行送一缕分神转世。”
两人都觉得此说法荒谬,一时静默。
西北王忽道:“再厉害如今也不过**凡胎,总要遵守人间规则。火、药之伤怎么也要养几个月,到时只怕大局已定。这种世家子弟都是以家族为重,最识时务,只要我顺利登机,他就不会再和我们作对的。”
斗篷人垂下头:“堂主所言极是。明日三皇子一起事,属下会杀光所有皇子,待堂主成功拿下三皇子这乱臣贼子,自然可名正言顺地登基!”
……
颜府。
颜啸迷迷糊糊病了十几日,竟慢慢养好了身体。
颜夫人坐在榻旁与儿子说着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眼里的慈爱、宠溺几乎不加掩饰。
颜如状似无意扫过母亲的手,青白干瘦得令人心生惊骇。就连二哥的神情,也透着几分莫名的僵硬和怪异。
颜如沉默地听着母亲与二哥说话,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持不住。她向母亲行了个礼,就匆匆告退了。颜夫人专注地望着儿子,并未察觉异常。
颜如回到自己屋中,想起那日清晨,她去正院请安,经过纱窗,正看见母亲往父亲的茶盅里下药。她绕过回廊,走进正屋刚好瞧见父亲将茶饮毕。
她当时并未多想,直至当天夜里,父亲忽然发了急症,再醒来,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精气神,如行尸走肉一般,她才蓦然惊觉不对。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不是也被邪魔控制了?
颜如不禁浑身发冷。她抱膝蹲在美人榻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泪无声无息地滴落,浸入她月白色的绣裙。
她真的很害怕,整个颜府仿佛被一只狰狞巨兽盯上,它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要将她与家人吞噬入腹。
该怎么办?
惶惶不安中,她又想起了谢嘉树。他师从国师,不仅心地纯良,法力也十分高强,那样恐怖的怪物,他轻易就将之击退,救下了自己。事后,他甚至因为怕累及自己的名声,不肯居功,再未曾再提起此事,让自己得以全身而退。
若自己将家中怪异之事告知于他……他是不是也会出手相助,让她的家人平安无恙?
想到此处,她再也坐不住,迭声唤自己的贴身丫鬟如墨伺候笔墨。
……
第二天傍晚,靖安侯府。
彩墨轻手轻脚地凑到谢嘉树身边,神秘道:“世子,方才我从外面回来,遇到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托我把这封信转交给你。”
话落,他的眸中迸发出了求知的神采。
谢嘉树对他饱含深意的视线视若无睹,接过信,目光扫过,见无异常就随手拆开。视线触及书信内容,他不由瞳孔微缩。
信中并无落款和任何身份信息,仅有一句话:“当日恩人烧毁契纸,得以逃生,不胜感激。然今家中突生变故,父母行为异常,深恐双亲亦遭遇同样困厄。”
谢嘉树立即看向彩墨:“送信的人呢?”
彩墨一脸为难道:“塞了这封信给我就跑了。”他小心翼翼睃了谢嘉树一眼,试探道:“世子,这是未来的世子夫人来信吗?”
谢嘉树不悦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太闲了?不如趁着春日晴好,把书房的书都搬出去晒晒吧?”
彩墨瞬间呆若木鸡,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嘉树继续看向手中信纸,心中生出不妙预感。邪道控制颜统领夫妇,难道是想谋朝篡位不成?
控制金吾卫,只能是逼宫了。
他正思忖是否前往颜府一探究竟,忽然感应到九皇子身上的护身符被触发了。
九皇子遇到危险了?
……
九皇子府。
九皇子洗漱过后,抬头就见西洋镜中的影子正对着他微笑。
九皇子有些莫名,自己不说人见人爱,也是面貌端正,怎么会笑的这么丑?
他假装若无其事地转身,然后蓦地回头望去,发现镜中的影子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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