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柠檬草》第83章

“玩？”允曦是头一次听到子阳说要带他出去玩的，不禁兴奋起来，另一只手也重叠在子阳手上，问他“我们去哪玩？”
“出去了再说……”子阳一时也想不到哪里好，况且还是得注意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让那些狗仔队碰上否则可就麻烦了。牵着允曦先离开公司再慢慢想也不迟……
走廊上直到两个人的笑声彻底消失，楚沐从拐角走了出来望着已经安静的走廊，裤包里允曦昨天拍的照片割得他手痛心也痛……
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消退
有些事情总会随着年迈的，温柔的，
固执的眼神
一直到坟墓去，
连续几天，宁都的天气都特别的晴朗。冬末春初的阳光柔和的洒进琐大的落地窗里，在一臾没有阳光的地方，楚沐撑着下巴迷茫得张望着窗外的某处。而光束汇集的中心却是允曦静静的画着设计稿，白皙的皮肤被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沙。一个那么温暖，一个那么冰凉，一个那么耀眼，一个那么黯淡……
冻结的空气在随后一阵清脆悦耳的和弦中瓦解，摇曳在暖暖的紫外线里……楚沐收回了目光又落在了那些光束的中心……
“子阳，”稚气的嗓音中显示出明显得喜悦，嘴角扬着灿烂如同阳光的笑容，叫着对方的名字。就是这两个字，却像针尖一点一点的刺进楚沐的心脏，有些难过，有些失落，有些无法言语的情绪在顺着那点滴的血液蔓延。
“我还在画设计稿，怎么了？”
……望着允曦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角流露着让人羡慕的线条，那些简单的字句幽幽扬扬的飘进空气里，却在某处阴辟的地方散落了一地。见他挂上电话后嘴角仍向上扬起，楚沐的话音苍白得再次响起，
“接到子阳电话就那么开心吗？”
允曦愣了一下，笑容僵硬在嘴边，心脏收紧，从阳光的位置望向阴影下的楚沐没有回答他。
“怎么？不好回答？”
垂下眸，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浅浅的暗隐，嘴角动了动，笑容浅如芙蓉，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要听我什么样的答案呢？”
＇你不是都看见了吗……要听我什么样的答案呢＇……是啊，要听什么样的答案呢？真正的答案不是早已印刻的如此清晰，还追问什么，难道还在卑微的期待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即便如此，还是会对这预料中的回答心颤。起身走进那片他所存在的光明中，金色的光泽怎么也掩不去脸庞的苍白。
第一百零二章爱上了，所以原谅了
“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我那天和子阳到底说了什么吗？”
偏着头仰望着渐近的楚沐，第一次见到楚沐的时候还以为他是明星，修长高挑的身材不当模特都觉得可惜，允曦仰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高得挡住了身后的阳光。
“不会好奇吗？”
“会。”允曦站起身来与楚沐对视着，“我想知道，也很好奇，只是，子阳不主动告诉我的话，我也不会问。”
“我可以告诉你。”嘴角一撇，楚沐给了允曦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随即转过身留给身旁的人一个无懈可击的侧脸。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楚沐的微笑烙在了允曦的心间，他想，其实，楚沐也是很好看的。他的笑容里分明有着柔软却被刻意的压抑着变质成了阴冷甚至是嘲讽，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怎么偏偏就对自己冷言冷语呢，允曦不明白这样的楚沐，也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要主动对自己说这些话。很多时候他以为楚沐只是恶趣味的刁难他，可是他们又没有利益关系，而且能参加米兰设计展也是托了楚沐的推荐才有机会。任他想破头皮都不会明白。
此时楚沐的声音缓缓道来，平静就像电台里的DJ讲述着别人的故事，允曦屏住呼吸，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其实，你当初说这办公室很漂亮因为有这扇落地窗的缘故。这是当然的，这里是整栋大厦里唯一一间有落地窗的屋子。也是还是设计师的子阳和我一起找遍了整个大厦才找到的。”
楚沐和子阳一起？允曦虽然知道他们以前就认识，但对于过去的他们一无所知。静静的听着，
“……为此，我们还好好的庆祝了一番。……”说到这里，楚沐顿了顿，允曦却看清那道优美的弧形在楚沐的嘴角荡漾。“后来，这里就渐渐变成了雅琪和子阳两个人的秘密基地。”太快的转折，让允曦来不及思考这其中到底是漏掉了什么，耳中不断回荡的声音就淹没了单薄的思绪。“秘密基地？”
觉察出允曦的吃惊，楚沐继续说着，“他应该没有告诉你吧，这间房子一直以来都是他和雅琪的工作室，因为雅琪和你一样喜欢很大的落地窗，喜欢太阳射近来暖暖的感觉，对了……”穿过头望着允曦，“你这个位置就是雅琪当时的位置。呵，难怪，他会把你当成她，连喜欢的东西都那么相似。”
允曦听明白楚沐口中的他是指自己，子阳把自己当成雅琪这他也知道，但毕竟那是以前的事，不是吗？允曦在心中告戒自己。
“子阳有多喜欢雅琪，你知道吗？”
……知道，允曦想开口，可是却没有出声。
“我想他一定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他和雅琪之间的回忆吧。”
“……”沉默，或者说是默认。允曦紧闭的嘴抿成线，墨色的双眸晃动着微弱的光泽，想起曾经有那么一次差点碰触到那些叫回忆的东西，然而，只是一秒的短暂之后就被硬生生的关在了房间之外，耳边反复回荡的只有那句话——
＇不要看，那是我的女朋友。＇……就那么一次，允曦便再也不敢在慕子阳面前问起雅琪，不敢，也不愿意再次走入那些有她和他的日子里。
许久没有听到允曦的声音，楚沐嘴角的笑容放肆的犹如窗外强烈的阳光，格外刺眼，“看来，子阳什么都没告诉你。”
“不是的！”允曦再也无法平静得听下去，扭曲的眉宇间夹杂着明显的怒气，望着楚沐，极力反驳他的话，“他有告诉我，他对我说雅琪是他最喜欢的人。……”顿了顿，“但是，子阳也告诉我，他已经把那当成过去了，只是过去而已。”最后几个字字，允曦格外的强调了一遍，坚定的目光盯着楚沐的双眼。心口却有莫名的心虚。
“真的是过去吗？他有说过喜欢你吗？”
心脏抽搐了一下，允曦竟然无力回答楚沐的问题，是啊。有过吗？子阳从来都没有真正说过喜欢他，子阳，对他真的很好，虽然自己时常会做错事惹他生气，也会被他训斥，但最后他都会温柔的把自己拥在怀里。子阳，很少夸奖他，却在重要的时候给他鼓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向他伸出手臂……子阳，对他真的很好，却从未说过喜欢两个字。允曦以为即使子阳不说，自己也能感觉到。但是真正被问及的时候才知道，喜欢两个字真的很重要。
“没有是吧。也对，子阳应该不会对第二个人说喜欢了。”看着垭口无言的允曦楚沐觉得自己真像个冷血的杀手，他的武器不是qiang而是心，是颗流着血却希望别人比自己更痛的心，嘴角的笑容在阳光下绽放的灼灼刺眼。有点近似胜利的喜悦在心头蔓延……呵，自己原来这么病态。
“后天就是2月20号了，那天是雅琪的忌日，我想……那天，子阳一定会去雅琪那里吧。”楚沐几乎自言自语的说着，轻轻的话语传进允曦的耳里在一阵涟漪后烙下了痕迹，——2月20日，是他的生日……却偏偏也是雅琪的忌日。这是上天给他开得一个玩笑，让他认识子阳后的第一个生日还没开始期待就早早的落下帷幕。嘴角牵了牵，笑容里尽是苦涩和无奈。
“2月20号……”
“看来子阳也没有告诉你雅琪的忌日就在每年的这个日子。而我，那天，也该去看看雅琪了。”
听不清楚沐在耳边的话语，看不清楚沐若有所思的脸颊，允曦觉得双眼被阳光刺得微酸，眨眨眼，重新坐了下来埋着头让长长的刘海遮挡住酸涩而红润的眼，桌上的日历上2月20日被圈在红色的圆圈里格外的孤单。
晚上在公寓里，允曦蜷在沙发里，手上的遥控板拿反了也不知道，慕子阳从刚才接完电话就进浴室洗澡。那个电话是萧尘的，子阳的话还缠绕在耳边，他让萧尘把后天的通告全部都推掉了，允曦听得很清楚。也很明白，因为后天，2月20日，是雅琪的忌日。
浴室里哗啦的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