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修真手札》第48章


即使面前的这个九婴只是本体的分身。
他抬起了手,袖中一堆旗幡依次飞出,将九婴的周身缠绕,旗幡上是红色的朱砂字,上面是复杂难懂的甲骨文。
合体期的良翰真人将他浑身的真气一同放了出来,巨大的威压震得整个等活城都在颤动,黄旗幡一层又一层地贴在了九婴的身上,九婴喷着水火冲来,火柱烧在了黄旗幡上,旗幡却纹丝不动。
只是旗幡一时也无法拿九婴如何,为了对抗良翰,九婴也爆发出了骇人的真气,可怖的对峙里,商白芙后退了好几步,猛地咳出了鲜血。
上古凶兽和合体期修士真气的直接对抗,让她如今不过融合期的修为,完全无法站稳身形。
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叫嚣,骨头咯吱咯吱的疼着,商白芙紧咬着唇,鲜血从嘴角渗出的时候,她红色的眸子却紧紧地盯着面前的战况,没有丝毫的松懈。
尽管如此,她却不适时宜的想起了她刚刚夺舍重生时的事情,前身被曼珠花控制,妄图杀人夺宝,刺伤了朝华峰峰主的独女云芷蓉。
她刚回羽化门时就遇到了这么个烂摊子,那时愤懑非常的朝华峰峰主,也是像这样,直接用真气逼她想让她下跪,给她个教训,而师兄蒲飞白却用自己的真气,帮她全数扛了下来。
朝华峰峰主紫阳真人是元婴期的修为,而师兄蒲飞白则是心动后期。
有那么一瞬间,商白芙突然想回去了。
不管什么心头血,也不理会什么人鱼烛,就那样干脆利落的回到羽化门。
但这个想法刚出来时,她又笑了。
蒲飞白和司空璇,并不是她真正的师兄师姐,司清真人也不是她真正的师傅。
倘若是她的师傅,祁鸿风的话,他会怎么说呢?
嗯,一定是像那样说吧——
“站起来。”
面前黑衣的男子冷冷的说道,才刚刚金丹前期的红莲帝姬,被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威压,震得半跪在了地上,听见了男子得话,她尽量用着平缓的语气回答“是。”,然后吃力的,一点点的,重新站了起来。
金丹期的真气,对上那非同小可的威压,实在是微薄,更何况她又不像如今的商白芙那样,有着灵渊镜的碎片护住心脉,还有着元婴期的神识,和虽然侵蚀身体,但确确实实又能强行提升修为的曼珠花做防线。
但她还是慢慢的站了起来,紧抿着唇,俏丽的小脸煞白,额上冷汗涔涔,目光却坚定而淡漠。
再这样强力的威压下,红莲帝姬看见墙灰砖瓦都在震落,青瓦片片落地,砸碎在了冷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噼里啪啦的清脆声音。
而她的师傅却在这样的强压下,纹丝不动,就连眼神也是那像是无法铸造的玄铁般,不可撼动。
祁鸿风是父皇亲手指给她的师傅,若要问红莲帝姬怕谁的话,她想,既不是终日对她毫无笑颜的母后,也不是粗犷大咧的父皇,而是她的师傅。
非要说原因的话,大概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红莲帝姬对师傅祁鸿风的印象就不是很好,那时她才开始学术法不久,因为父皇是魔神的缘故,她是半神之躯,出生时就能凝气入体,毫不费劲。
小小年纪的红莲帝姬,还是有着爱玩的心性,她站在高高的城头,看到红莲城里有小孩子在玩着那不用术法就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纸糊的玩意儿时,着实好奇,就溜进父皇的书房,拿了几张白纸,又仿着她白天看到的那些东西,用木棍支着它,做出了被孩童们唤作“纸鸢”的东西。
遇到师傅的时候,她就手持着白线,拖着“纸鸢”一个劲儿地向前跑去,纸鸢却怎么也飞不起来,想了一会儿,红莲帝姬将真气凝入了纸鸢上,果真,纸鸢颤颤巍巍的飞了上去,开心得直拍手的红莲帝姬没看到脚下,跳着跳着就从陡坡上滚了下去。
身边的侍女纷纷跑了过来,为她理着发,用手绢擦着脸,手臂和膝盖都被擦破了,本来不是很疼的,被一安慰,还是小孩子的红莲帝姬嘴一瘪就要哭出来。
模模糊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一双绣着银线的黑色靴子,和那人冷得像是铁一般的命令,掷地有声。
他说,站起来。
☆、第44章 无字牌位
天边云卷,气势磅礴,九婴和良翰真人互不相让着,汹涌刺来的风吹得商白芙几乎睁不开眼睛,黄色的旗幡在风中上下翻飞着,让人眼花缭乱,商白芙认真的凝视着眼前的一幕,握紧了手里的白色瓷瓶。
即使是上古凶兽九婴,在本体不全,又被封印了上万年的如今,也难以招架有着合体后期修为的等活城城主。
火光卷云,商白芙紧抿着唇,她很想上去帮忙,但依她融合期的修为,仅是站在这里都是勉强了,骨头在强压下咯吱作响,寸步难行。
商白芙抬头望天,黑沉沉的天空被染成了血一般的鲜红,像是红莲城下永不熄灭的红莲业火。
弄出这样的动静来,就算父皇再不把什么事放在心头,也该有所察觉了吧。
黄旗幡渐渐将九婴包裹,商白芙用真气引动着,就将陷入了石缝里的白玉簪收回了手心,良翰真人眸光微动,他注意到了这边,眼睛却紧盯着九头的九婴,无暇顾及商白芙的小动作。
血顺着商白芙的手臂渗入了玉簪里,光华万丈,她抬起右手来,刚想将手里的植物种子化作长弓,手腕就突兀被人扣住。
商白芙一愣,只听得那人低声:“走。”
风席卷,黄旗幡逶迤落地,刚才还凶神恶煞立在他跟前的凶兽九婴凭空不见,良翰真人蹙起了眉,等活城门外,一袭白衣的女子和九婴一起消失了,细细嗅来,风中是淡淡的腥味。
……
红莲帝姬跟着师傅祁鸿风到了一间像是祠堂的屋子里,等活城的城主府里,到处落满了灰尘,难以下脚,这间屋子却是被打扫得异常亮堂。
祁鸿风抬了抬手,屋子里的蜡烛登时亮了起来,一排排的,将不大的屋子照得亮如白昼,红莲帝姬看见屋子里有着很多的牌位,黑色的牌位上面没有刻字,香炉里插着三支香,轻烟冉冉,祁鸿风袖子里的手指攒紧,没回头望她,语气是她所熟知的冷漠:“你知道这些牌位是谁的么?”
“……”红莲帝姬轻轻摇头,想着师傅看不见,又道,“不知。”
“你的父皇,堂堂魔神邶临,驰聘沙场,万夫莫当,但他年轻时征战四方,靠的不止他一人。”说着似是愤慨的言辞,祁鸿风的口吻却和他那张脸一般,无波无澜,“还有着千千万万的无名之辈,为他的马下士卒,那时五帝之一的尧,羽化门的开山掌门镜渊,还有你父皇魔君邶临,战无不胜,无可匹敌,当真是威风凛凛啊。”
红莲帝姬听出了师傅祁鸿风话语里的嘲讽,她抬了眸:“师傅有话不妨直说。”
“尧早故,你的父皇为了区区一个女人终日缩在这黄泉道里不思进取,镜渊羽化登仙,而这些魂飞散灭的士卒呢?”祁鸿风转过了身来,“我带你来看,就是想要告诉你,你父皇倘若再这般碌碌无为,九泉之下也无颜去见这些士兵,天道不收他,也自会有人收。”
“……”红莲帝姬腰间的承影剑“锃”的一声出了鞘。
……
“晏司?”
风声簌簌,月华如水,脚边繁茂的灌木丛低低的从银边的白靴上拂过,将她手腕松开的白衣男子,乌发高绾,微微垂眸,面色似是有些苍白,对上了商白芙疑惑的目光,淡然一笑:“刚才被那位真人困在幻境里了,出来费了点劲,师姐你还好么?”
“我没事。”商白芙摇头。
“那就好。”晏司道了句,稍稍一顿看她,“师姐的灵宠是凶兽九婴?”
商白芙的手里是用来封印九婴的白色瓷瓶,反正都被看见了,她索性不再隐瞒:“是。”
“日月珠上残留的灵气不多了,再耽搁下去我们恐怕无法返回现世。”晏司对此却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他点了点头,目光随即落在了她身后雾霭沉沉的等活城上,眸光微凝,“我们去找邶姑娘。”
“……嗯,好。”微不可查的停顿后,她应声。
“师姐。”晏司将目光移回了她的脸上。
“嗯?”男子墨色的眼眸里是玉石一般温润的流光,让商白芙微微一愣,“怎么了吗?”
“你的真名是什么?”像是突发奇想,晏司忽然问着,扬起了唇,浅笑温和。
“这个啊。”商白芙稍稍拉长了点声音,“是秘密。”
“……”并不意外于商白芙拒绝的回答,晏司的脸上是一成不变的恬静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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