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川少年史》第42章


,现在好了吧,整个拉面店的人都一脸欲说还休地看着我呢!”
我脑子空白了一下,后面毛毛说什么我都嗯嗯啊啊,最后挂了好一会儿我才反应过来。
肛肛肛裂?
我无力地捂住了脸,得,弟弟不晓得怎么又跟陆栩扯上了,还把自己给扯裂了。
弟弟压根就没打算死心放弃。
唉,死心眼啊。
赶到了医院,见到弟弟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一大跳,像个三岁小孩一样蒙在被子里,只是一周多没见,脸颊两边就深深凹陷进去了。大概是因为长久没有进食,又病得难受,他脸色苍白,眉头皱得死紧。
我坐到他床边,有些迟疑地碰了碰他的头发:“薛思嘉,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啊?”
他跟谁赌气似的,翻过身,没什么力气地说:“不要你管。”
我被他气死,忍住想踹他的冲动,我冷哼了一声:“哎呦,还跟我甩脸子,不要我管是吧?那你要谁管啊?你说,我给你找来。”他背对着我不讲话,我站起来掏出了手机,“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要陆栩管?嘿,早说啊,我给你打电话找他来好了嘛。。。。。。”
“薛思琪,你敢!”
嗯,不错,中气还挺足,看来死不了。
弟弟撑着床坐起来,狠狠咳嗽了几声,等着我怒吼:“你敢把他找来,我就从楼上跳下去死给你看!”
“你幼不幼稚啊,薛思嘉,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死啊死的挂嘴边。”我戳了戳他额头,这笨蛋,我根本就没有陆栩电话,摆明了故意激他的,这都看不出来。我重新坐下来,他气呼呼地瞪了我一会儿,就有点体力不支,倒回床上,闭着眼睛喘气。
我像抚摸宠物一样轻轻扶着他的头发,他的头发比我的细多了,摸起来软软的,很舒服。
“你多久没吃饭了?”
弟弟摇头,小声嘟囔:“不记得了。”
“你怎么这都能不记得啊?”
“喝多了就睡,我记不清时间了。。。。。。”
“干嘛喝酒不吃饭啊?”我忍不住轻轻揍了他一下。
“不想吃。”
得,服了他了。
“现在可由不得你。”我站起来,“你休息,我给你买点粥去。”
他闭着眼,没吭声。我就当他同意了。
没问他到底和陆栩怎么了,我觉得我多少能想得出来,铁定是弟弟去找他给碰了钉子,毕竟那天看陆栩就挺不情愿的样子。
人民医院附近有一家厦门蚝干粥还不错,我把外套拉链拉好,穿过马路。
天气很冷,太阳照在身上总感觉微薄,没什么保暖的感觉。
我望着天色,又想到,再过不久就要过年了,该给弟弟准备点饺子了,再买点糖糕唬昧耍淙凰话裕抛庞τ耙埠谩?br /> 唉,陆栩虽说是回来了,可这年他估计还得一个人过。
仔细看了菜单,还是点了最保险的白粥,又要了个咸蛋和酱菜心,我怕那些加了油和料的菜粥弟弟吃了胃要不舒服。
特意来厦门蚝干粥这边点白粥,我也够奇葩的了。
跟服务员说了打包,我坐在一边,拿了桌上备着的美食杂志翻,身前忽然站住了一双脚,有人停在了我跟前,我有些纳闷地抬起头,是个女人,穿着白色的大衣,里头是蕾丝连衣裙,长发用梳子绾了一个髻松松垮垮地搭在脑后,温婉清秀的面容有了点岁月的痕迹,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素来?”
“嗯,刚刚瞧着就像是你。”素来微笑,“好久不见了。”
我低头:“是啊,高中毕业就没见过了,听说你考到北方去了,没留在那里工作吗?”
“是留在那边了,快过年了回来看看爸妈。”她坐下来,手叠着放在大腿上,浅笑,“我老公是北方人,也一直在那边过年,今年跟他商量了带着小孩回这边过一次,毕竟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我也觉得很想他们。”
“喔?你已经有孩子了?”我淡淡地说,“真是恭喜了。”
我态度冷淡,这让她的笑容微微有些僵,于是很快又转开话题:“你呢?你过得好吗?”
“我?我倒是事事如意,没什么可提的。”我看着她,用顺便一提的口气说,“倒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陆栩?”
她愣了愣,脸上的笑彻底消失了,低下头去,隔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她微笑:“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怪荒唐的,要不是遇到你。。。。。。”她姿态优雅地将头发挽在耳后,“我已经快记不起了。。。。。。”
“记不起了?”我抬起眼睛直视她。
“可不是。。。。。。”她被我看得脸色白了白,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了,急忙敷衍着说,“真是很不懂事,那时候,为一点情情爱爱就跟天崩地裂一样,唉,也是我自己的错,不懂得看人好坏,喜欢那种人喜欢了那么久。。。。。。”她忽然住了口,有些尴尬地看着我,大概是突然想起来我正好也是那种人的姐姐。
“不懂事?”我冷笑,“做过那种缺德事,一句不懂事就完了?把别人害成那样,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特委屈?特无辜?”
如果不是她,弟弟和陆栩的事就不会闹大,陆栩也不会匆匆忙忙被送出国去,弟弟和他也不用分开那么久,弄到现在这种地步。也许那就是另一种人生了,也许还是不会得到陆栩父母的谅解,可至少,他们两个人能平平淡淡地上大学、工作,自己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人生,不会那么早就被人生生斩断,那样他们不管有什么事都能商量着解决,或许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她被我说得脸上风云变色,这时候服务员拎着我的打包碗过来了,我站起来,也不想跟再她客气,直接对她说:“阮素来,你真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女人了!”
懒得看她什么表情,我雄纠纠气昂昂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莲花童鞋最后一次出镜,这孩子也可以谢幕了~~
☆、讨厌的事2
结果粥买回来了,毛毛却说我添乱,这几天弟弟啥都不能吃,只能挂水撑着,等到停止出血才行。结果我就着咸蛋把粥给喝了,咸蛋黄的味道弄得弟弟瞪了我好几眼。我也委屈呢,我哪晓得他不行吃东西,害我白跑一趟,还被阮素来膈应。
下午一两点,伺候弟弟睡了下午觉,我又把毛毛垫的医药费啥的还了,再叫毛毛医生帮我盯着他点,我就出了医院。搭了公交到弟弟的公寓去,免得房东阿婆惊吓过度,跑去打报警电话。
跟神神叨叨的阿婆拿了备用钥匙,我捅开了房门,哎呦,我真是没办法形容那种感觉,扑面而来一阵强烈的酒臭和食物腐烂的味道,那味道从厨房传来,水槽里堆满了小山一样没洗的盘子和没吃完的泡面,浸在油汪汪的水里真是不忍直视,我捂着鼻子都抵不住胃里翻上来的恶心。
这不会持家的,怎么就扔水里了,唉,看着发霉程度和飞来飞去的苍蝇,我大概能估算出弟弟最后一顿饭的时间了。
客厅里更是惨不忍睹,满地酒瓶子易拉罐,有的还碎了,玻璃渣到处都是。冰箱门也没关,几个破鸡蛋还砸在地上。
我上下忙活收拾,没办法,这可不是自己的屋子,总不好把租来的房子弄得臭气熏天。一路收拾,收拾到弟弟房间的时候,顺手也收拾了一下他放高中时一些旧物的地方,从书柜和墙壁的缝隙里扒拉出一个又破又旧的本子。
看上面的字迹,像是陆栩以前整理的英语笔记。
就是再过一百年,弟弟也写不出这样字帖上印下来的行楷,现在弟弟的字还写得跟母鸡带小鸡似的。
捡起来抖了抖灰尘,里头忽然滑落下一页纸,高中时候特别流行的花信纸,上面还洒着淡淡的碎金香粉,这么女人的东西真不知道陆栩哪里来的。上头写了他和弟弟两个人的名字——“陆栩、“薛思嘉”,这也没什么,只是中间用红笔勾出来的一箭穿心是怎么回事?
回想了一下,高中时十七岁的陆栩,好像是个拿着点名薄和纪检部袖章的瘦高个,每天都面无表情地站在早晨微凉的阳光里,一个个审视着陆续到校的学生。
想着他顶着一张教务主任的脸,画一箭穿心,我就忍不住想笑。
可想到他们俩现在,我就一点都笑不出来了。
我把这张纸小心地夹了回去。
大概到了晚上七点,我才把屋子弄回原样。这腰都要累断了,从大早上就坐车过来,跑医院,刚才又一阵体力劳动,我就没歇下来过。我给弟弟打了电话,说晚点过去陪夜。不行,我得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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