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十七岁》124 坏话

    “这事，你们两都不知道吧？”
    张莹卖弄着她得来的消息，脸上的表情透着得意。
    金燕和郝亮面面相觑，不知道他们也才刚听到的揣度，到了张莹这儿，就为什么那么笃定。
    “你们不信？千真万确的，我可不骗你们！张桂芳和张美娟两个人在厂里吵架，多少人都听了去的，不然你们以为她为什么会在厂里呆不下去了，反倒是出来自己搞起小作坊了？”
    “要我说啊，你们帮着张桂芳，也是你们倒霉，现在你们厂子被举报了，也不见她张桂芳出来跟你们道个不是，对吧？”
    “那女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郝中华，你们小叔，就是被她吃的死死的，什么都听她的！”
    “你们厂子的事情，她是有责任的！”
    ……
    张莹诋毁起张桂芳来，那是丝毫都不客气，一点都不顾及亲戚之间的关系。
    郝亮和金燕都是张莹的小辈，听着这个表婶一个劲儿地说小婶的不是，附和也不好，反驳也不好，只好尴尬地笑着。
    前一阵从旁人那里听来的张莹去了小叔家闹了一通的事情，看来是八九不离十了。
    不过，相比起小叔一家在他们面前从没有说过张莹一家一个字的不是，张莹此刻的言行，无疑要相形见绌了。
    “表婶，你特地过来，不是为了专门给我们说这个事的吧？”
    金燕有着做生意的人那种特有的精明，这话，她一问出口，张莹的滔滔不绝就戛然而止。
    特地来说张桂芳的坏话？
    这不显得她是那种搬弄是非的小人了嘛？
    金燕都这么问了，那再说下去，岂不是很尴尬？
    她干笑着，“我就是怕你们被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得把原因给弄明白，是不是？”
    “表婶您说的有道理，不过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没工夫顾得上先再去追究谁，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去解决这个困难。”
    金燕眼睛发光地盯着张莹。
    似乎在非常分明地表达着她内心的情绪：表婶，您帮帮忙！
    到底是直接管着几十号人的，对付张莹这样的农村中年妇女，金燕是非常有一套的。
    张莹果然再没有提及张桂芳的事，只是搓着手，下意识地避开金燕的目光。
    郝亮用衣服遮住手，暗地里给金燕竖了个大拇指。
    “我们光是罚款就缴了一百万，厂子还被强令停业，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表婶您看能不能向您周转借点钱？”
    他也配合着金燕表演了起来，逗一逗这个往日里就喜欢算计的表婶。
    “借钱？”
    听到这两个字，张莹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们家没钱的！”
    绝大多数时候，亲情是经不起金钱的考验的，人性其实亦如是，所以聪明人一般不会选择金钱来试探感情或者人性。
    张莹认为即便是她们家还有点余钱，但也是堵不上郝亮家的漏洞的，这要是真借给他们了，不久等于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郝亮和金燕很适时地表现出了他们的失落，逗弄张莹，只是短暂的一点小乐趣，他们的心里，始终还是压着一块巨石的，几乎让他们喘不过气来。
    张莹有点呆不下去了，感觉这时候送上门还真不是什么好选择，她心中隐隐懊恼，不应该听了一点风声就兴冲冲地过来的。
    可她眼珠子转了转，又想到了他们夫妻俩投资赚钱的门路。
    眼下，不就是个好机会嘛！
    “郝亮，金燕啊，表婶没钱借你们，但赚钱的门路还是有的，你们两个那么聪明，一准比我们两口子要厉害！”
    这太阳还真打西边出来了！
    张莹还能给他们介绍赚钱的门路？
    得听听是什么好门路！
    “表婶，您说说！”
    “其实，这是个好事，本来我不想跟你们说的，要是碰到跟张桂芳一家不懂事的，我可能就是好心办了坏事，但现在你们有困难，我不能眼睁睁地这么看着……”
    她把在金陵所谓的投资门路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金燕和郝亮再次对视一眼，关于这个事情他们从张桂芳那里了解过一些，但可能是碍于情面，张桂芳并没有多说。
    彼时，他们对于传销并没有太明确的概念，张莹又口口声声地说是拿了钱回来的，只不过又因为高昂的回报再次投了进去。
    郝亮听了，难免也有点心动。
    “要不，你们干脆以后就别干服装了，操心的事情那么多，还不如跟着我和你们表叔一起去金陵，只要你们敢投钱下去，那回报率肯定比做服装要高多多了！”
    张莹越说越激动。
    这要是把郝亮夫妻俩给弄金陵去，那她这就是又发展出了下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郝亮家即便是厂子倒了，家底肯定还是非常丰厚的，这无疑能够让她再大赚一笔。
    自己可真聪明！
    “婶，你让我们考虑考虑！”
    郝亮是多少带点赌徒心理的，但金燕则更加慎重一些，从一个熟悉的领域到另一个陌生的行当，的确是需要多番考虑的。
    “行，但你们得快，下一次的投资窗口就这个月底之前，你们好好考虑，定下来就和我说，我把你们介绍给公司！”
    “好的，表婶，去还是不去，我们都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金燕扯了把直接想答应下来的郝亮。
    张莹笑着点点头，“这是件好事，也就是你们，我才跟你们说，不像是张桂芳那个没见识的，把我们的一番好心都当成了驴肝肺，活该她穷。”
    这个时候，她还不忘说一句张桂芳的坏话。
    她高高兴兴地走了，感觉郝亮的态度，这件事是能成的。
    说起来，郝亮家，现在也应当是他在做主的。
    果不其然，张莹没走出去多久，郝亮就对金燕道：“我看表婶说的这件事可行。”
    “可小婶说这是传销！”
    “小婶说是就是啊，那表婶还说把钱带回来了呢！”
    “小婶家郝靓不是在金陵念书的嘛，她是大学生，肯定比我们懂！”
    “大不了少投一点，先试试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