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除妖记》第一百八十七章 顺从

    而若仙的师父则坐在高位上，手里不停把玩着玛瑙的手串，兀自思索着。若仙和其他的除妖成员安静地立在一旁，不知道他们的师父究竟在想什么。自从他们将百妖楼的消息告诉给他们师父之后，他们师父的动作就没变过。师父是不是想起被那个妖界帝姬打败的伤心事了？
    他们胡乱猜测着，却没一个人胆敢开口。
    掌门富有规律地摩挲着掌上的珠子，内心里不停地赞叹乐凰的坚定与执守。他以为她只是说说的，却没想到在打败了他之后，真得做到了不困扰人界。那些都是妖，还都是被他们欺负过的妖，乐凰能说服他们，不与人界为敌，得付出了多少努力啊……她一个人竟也抗得住……
    不愧是妖王的女儿，不愧是帝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记忆中，他只见过妖王一次，那自信的状态，那妩媚的身影在他的脑中一直挥散不去。而她的女儿与她完全不同，似乎更悲悯，更坚定，也许能更长久。
    想到这儿，他抬首俯视下面的弟子，悠悠说道：“既然，从咱们百妖楼的妖没有作孽，以后，你们也不许找人家的麻烦。若是能与他们平等相处最好。”
    众弟子听到这儿，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他们师父到底在说什么呀？怎么和妖界的帝姬打了一顿架之后，性情就变了呢？居然还为她说起了话，他们可是除妖大派啊……
    “师父……徒儿没听懂您的意思呢？”若仙歪着小脑袋，弱弱问道。
    “自今日之后，就不要去找妖界的麻烦了。若是他们找你们的麻烦，也是你们在百妖楼时造的孽。”若仙师父朗声道：“学着和妖精好好相处，也许有一天还能救你们的命。人、妖两界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马上就该到合的时候了。”
    大门外的阳光正好撒在进门的地方，若仙师父遥望着灿烂的阳光，默默道；“战乱终于要停止了吗……”
    次日，它们成为了除妖派中第一个支持乐凰决定的除妖大派。顿时，整个人界都沸腾了。其他的除妖派都不明白为何它们与妖界帝姬一战之后，就忘记了自己的目标。现在，各个除妖派都按兵不动，想要看看到底妖界的帝姬想搞什么花招。
    而逍遥派，此时也陷入了沉寂。慕尘仍旧按兵不动，一个人闷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萧意和何现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去打扰他。
    微风拂进小窗，带来丝丝凉意。慕尘独自一个坐在书房之内，脑中不断回荡的是乐凰的身影。
    很久没见到她了……止不住的思念如洪水一般汹涌而来。尽管他竭力挥散掉她的倩影，但又像浓雾一样，再次回溯。
    她说她想要维护人界与妖界之间的平衡，慕尘当时只觉得她在骗他，但从最近的种种迹象表明，她似乎说得是真话。她赢了夜雪重，赢了若仙，还赢了若仙的师父。她为自己的话不停地铺路，一步一步去实现自己的梦想。他是真心佩服她，凭借一个人撬起了人、妖两界。
    现在，已经有一家除妖大派开始有应援之势，那他呢？到底要怎么做？是抛弃掉自己以往的想法，共同维护人界与妖界的平衡，还是继续除妖？
    想着，他的心又痛了。每当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总能出现当年父母被杀时候悲惨的面容。
    他捂住胸口，眉、眼、鼻几乎要挤在一起了。心底的魔鬼再一次爆发，除妖之心，再一次攀上头顶。他不断地喘息着，缓了许久才稍稍好了一些。
    先静观其变吧……未来，也许还会改变……
    夜，幽深静谧，一丝风的声音都听不见。
    突然，一道黑色的身影几个踮脚和翻跃就蹿进了乐凰的屋子。扯下黑色蒙面布，一张略显疲惫的清丽小脸展现在了眼前。随便顺了张椅子，乐凰一下子就坐了下去。
    只见她胸膛上下起伏不定，好像做了什么剧烈的运动一般。从胸口的衣服内，她摸索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宣纸，借由淡淡的月光，她细细看了看，终于将它揉成了纸团。
    她终于……终于将百妖楼小妖们的仇报完了……也许……明日这件事就会在整个人妖两界盛传，她也算没有辜负小妖们的嘱托。
    胸膛的起伏仍旧剧烈，她感觉自己的玲珑血似乎又要爆发了……突然，她猛地一颤，这股颤栗从脚底到头顶，整个人像疯癫一样，任是怎么控制都无法停下。
    只听“梆”的一声，乐凰的身体跌落在椅子下方，迅速蜷缩成一团。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心中不停地祈祷赶快结束。
    为什么……突然之间玲珑血又要爆发了？我没怎么用内力，再说教训那些除妖派的人员，基本上也用不到内力啊……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痛苦在乐凰的身体上徘徊，她只好咬紧牙关，紧闭双眼，默默等待着这波“难受”消散。
    渐渐地，她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说不清自己是睡了还是没睡，只觉得她已经听不到四周的一切声音，只有眼前的漆黑能让自己看得清楚。
    不知怎么，她来到了一片湿漉漉的沼泽，空气里夹杂的氤氲水汽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环顾着四周，她才依稀想起，这就是上次她玲珑血爆发来到的那片沼泽。那片沼泽还是原来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过。
    淌着水，她又不知方向地朝前而去。
    还是那个黑洞，乐凰想都没想，直接走了进去。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她带着清醒的意识，而上次，她就想一个提线木偶，被动着推着往前走。
    她站在当初的原位，朝前看，前方依旧黑漆漆一片，什么看不清楚，危险和恐怖的气氛席卷了全身，她摸索着肩才觉得有了一丝丝暖意。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熟悉的声音由远而来，再次敲击了乐凰的耳膜：“只是这次……你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得不说，你的反抗意识很强……”
    他到底是谁？为何我最近总能碰到他呢？
    “你是谁？”乐凰没有搭理他的话，而是质问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