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转转……”夜雪重压了许久的气血,终于硬生生挤出了几个字。
“嗯,我会在你病好后回来,然后……和你谈谈。”乐凰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口。
“谈谈?”
“嗯,谈谈妖界的未来。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和你说说比较好。”
虽然,夜雪重的身体受了严重的伤,但是,他的心思仍旧活络。他几乎能够想到乐凰要说什么,不过,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的。
可是,实力决定话语权。他现在这个样子无法与乐凰对抗,必须要等伤好之后。
“咳咳……”他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乐凰还算仁义,没有乘人之危。它他现在突然有些感激,感激她仁慈的一面。这种情况,若是换成妖王,绝无翻盘的可能。
“你们把他送走吧。”乐凰摆了下手,让仕女们把夜雪重搀扶了起来。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不少,虽然仍然惨白着,还捣着气。显然,他的血为他带来了助力。
仕女们见乐凰那严肃的态度,也不敢怠慢,赶忙扶着他们的丞相踉跄而去。对她们来说,照顾夜雪重可是件天大的恩赐。
目送着夜雪重离去的背影,乐凰也开始筹备离开的时间。回到被她击的破败的藏书阁,她缓缓收拾着那些绝世孤本,每一本,她都轻掸上面的浮土,唯恐将它们扯坏。
它们是她战胜夜雪重的法宝,也是她控制玲珑血的武器。说起来,她真得要感谢夜雪重,若不是他给她这些孤本绝品,她也许不会这么快成为一个强者。
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会对夜雪重妥协,因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娘的嘱托,为了人、妖两界的平衡。
缓步走出损毁的藏书阁,已经有不少小妖开始着手恢复原状了。若她不是帝姬,不是未来的妖王,也许妖界的管理给予夜雪重是件非常正确的事。若是能把妖界的未来和妖界的管理剥离开,该有多好……
也许,还真可以这么做……
日光照得她背影渐行渐远,可她的坚持却愈发坚定。她坚信自己的信念会成功,也坚信她能够在她娘亲面前,做出一份最好的答卷。
几日之后,乐凰又踏上了征途。她很清楚自己的目的,她要去践行自己一直坚持的理想和信念。虽然,她是妖,除妖派不肯收留她,妖界又由夜雪重控制,她只能游历四方,遍寻威胁人界的妖,开始自己的救世之旅。
一路上,她当真遇到了几只毁坏房屋、村庄,让人听到名字就瑟瑟发抖的妖怪。而她也动用玲珑血与之搏斗,打退了它们。她知道以自己的功力能够打退,毕竟,她现在连夜雪重都不怕了。但最关键的并不是如何打退,而是如何让他们转变思维。
于是,乐凰每打退一只妖怪就自报家门,说出自己是妖界帝姬的事实,让那些妖怪不敢再次作乱。
一时间,神州大地的各处都响起了她打退妖怪的事,这些消息不胫而走,终于飘到了萧意和何现的耳中。
一天,就在他们休整练习的当口,萧意兴冲冲地朝何现和慕尘小跑而来。
“哈哈哈!最近的消息越来越多了……没想到连妖界的帝姬都亲手除妖了。这些事应该都是乐凰做的。”
他兴奋着,内心不禁感叹:她终于做到了!果然不愧是他萧意喜欢的女子。
“听说离咱们特近的那个小镇上出现吃人妖怪,被妖界帝姬打败,并声称用不侵犯人界。这已经是本月第五起了。”
萧意表面上是要说给大家听,但实际上,他想要告诉慕尘,乐凰不是他想的那种妖。
“我大哥就是我大哥!厉害啊!”何现也赞叹道,眼珠也不时地朝慕尘身上瞟。
而慕尘此时仍旧平静地坐着,仿若没听到一样,但在他沉静的背后,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她……居然真的做到了……夜雪重没有阻拦她吗?还是,她已经打败了夜雪重?
这想法一出来,就让慕尘倒出一身冷汗。一个他就算将死也打不赢的妖界丞相,就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她打败吗?
他怀疑了,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对。因为乐凰有着独一无二的血液,所以就没有什么不可能。
可她真得如自己所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尽管,她是妖。他知道乐凰要付出多大的努力,背负多大的埋怨,才能做到这一点。他佩服至极。
当一个人付出自己的全部与这个世界对抗,她的痛苦、彷徨可想而知。
他也知道萧意和何现的意思,他们希望他收留乐凰,至少,背靠一个除妖的组织,总比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强。
可是,她终究是妖……就算她毁了妖界,她还是妖……而他心底的魔鬼还是会不时地悄然滋长,极有可能在某些时刻,将她的心再次毁掉。
与其这样,倒不如让她自由地活着……
萧意和何现看着呆愣的慕尘,面面相觑。
“慕师兄,我们在说大哥呢!”何现率先提醒了慕尘,更加重了“大哥”两个字。
慕尘此时才刚刚从思绪中翻过神,他眼珠动了下,表情依旧如初:“这么闲讨论别人,不如再去练练功。”
何现和萧意何时见过提到乐凰时,他如此冷漠的眼眸?!两人就怔怔看着他,眼神中也夹杂着一丝震惊。
难道……他对乐凰真得毫无感觉了?妖的身份真是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他把之前所有的感情全部斩断?!
萧意从震惊中回过神,仍逡巡着他的面部表情,不肯放过一分一毫。他不信慕尘能如此无情,能够在短短的十几日内,将乐凰忘得干干净净。然而,事实却给了他一个重击,除了冷淡,他再也没找到他的任何温柔。
而何现则挠挠头,本欲再次劝说,却被萧意默默按住了手。
“萧师兄?”何现不解。
“别再劝了……看他的样子,是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了。”他了解慕尘,只要他做的决定,就算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他心底的魔不允许乐凰的存在,也许她不回来才是好事。
萧意拍拍何现的手:“练功去吧!以后这事,谁也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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