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除妖记》第一百六十九章 踌躇

    “可是……我还是无法迈出这个坎。你知道吗？当时夜雪重输送给我妖法之后，我差点杀了他。虽说，他给我的妖气并不多，也足以控制玲珑血。可若是爆发的更为严重，现有的妖气就无法控制了。”乐凰一方面劝慰着自己，一方面，又有另一重的担忧。但无论萧意怎么说，她都不会改变自己不学妖法的想法。
    萧意瞧着乐凰，内心深深叹了口气。他深知乐凰的脾气，知道这样劝说是无效的。为了让乐凰能够将自己的血控制好，他不得不换一种方法。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有一天，你的血液爆发能量，而你又控制不住。你不仅会毁了妖界，更会毁了人界。毁了双乐派，毁了我，毁了慕尘。更……毁了你自己。到你清醒的时候，你一定会悔恨，甚至……会杀了你自己。”萧意的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击在了乐凰的心坎里。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是无解的。所以，每当她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总是自动的略过了。直到现在，她不得不由萧意带领，面对这个现实。
    “学习妖法并不是让你背叛人界。而是，让你控制好自己的血液，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人界。”萧意语重心长，终于将话语种在了乐凰心上。
    她踌躇着，犹豫着，将手紧紧地攥在一起，目光死死盯在了一个地方，良久不动。
    萧意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听了进去。就让她好好想想吧，也许就能想通了呢。他转过身，缓缓走出房间。这是他唯一能帮助她的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了。
    时间如流水一般静静流淌，不知不觉就月上梢头。
    乐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脑中一直在思索萧意的话。他说得很有道理，若是有一日，我再也控制不住玲珑血，该怎么办？到那个时候，我会毁了这个世界吗？杀掉夜雪重、杀掉若仙、杀掉何现、杀掉萧意，直至杀掉……慕尘……若是这样，我现在做这些有什么意义？或者本来最大、最该除掉的妖不是夜雪重，而是我自己。
    她闭上眼，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害怕自己再想下去，会发现是自己硬生生的闯入才打破了现在的平衡的是她自己。
    所以，她要不要听从萧意的建议？似乎控制玲珑血只有唯一这一种方法。
    啊！娘亲……我该怎么做……她抓挠着自己的头发，一个人默默的挣扎。
    她痛苦着，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她不想让大家担心，让萧意和何现陪着自己难过……
    终于，嘴唇被咬破，血腥味蔓延了整个口腔。在这种情况下，只有自己能够救赎自己。
    对！救赎……无论她现在选择哪一个，她都必须要承担后果，与其这样，她不如牺牲掉自己，这样，她就解放了，这就是她的救赎，这就是她的人生。
    她凝视着慕尘，心道：慕尘……我已经做了决定。祝福我吧。你们会好好活下去，而我……也该有自己的命运。
    突然，一声咳嗽声传来，惊醒了乐凰的听觉。她几步上前跑到了床边：“慕尘。”
    一声“慕尘”，让床上之人缓缓睁开了眼。视线渐渐清晰，乐凰的身影逐渐显现在他的眼前。
    他刚准备咧出一抹笑意，可突然之间，他脑中浮现出了她化身为妖的样子，是那么妖娆，又是那么让他心生恐怖。
    “走开！”他怒道，别过眼，几乎不想看她。乐凰一怔，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是只妖，是他最痛恨的种族，怎么配得到他的宽容和谅解？！
    她起身，不住地后退，站到了离他几尺之外的地方，怔怔地瞧着，无法再前进半步。
    听到乐凰喊叫声的众人也跑了过来，见到慕尘虚弱地倚床旁，均兴奋起来。
    “慕师兄醒了！”
    “慕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灵芝果然管用！”
    是的，续命灵芝果然名不虚传。昨日，慕尘还因为内伤而无法唤醒，而不到一天，他却能醒来，自己倚在床边，不正说明了他的伤向好的方向发展了吗？
    当所有人为了慕尘醒来而欢呼雀跃的时候，只有乐凰，不近不远地望
    着他，明明是她救的人，却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这距离，不远不近，却像银河一般横亘在二人中间，让乐凰无法跨越。
    “这回多亏了裴师弟啊！是吧！”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乐凰，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只安静地听着，不悲不喜。
    “对呀！与若仙那个小孩儿对战多凶险啊！大哥可是双乐派第一功臣！”何现又接着叫喊道。
    什么？！是乐凰救的他吗……是她独身闯到若仙的地界，拿回了灵芝吗……
    他眼眸闪动，感激的情绪猛然从心底升起，可当他想到她是妖的时候，感激之情突然变为了冷漠之意，他心底的魔鬼又在这一刻悄然出现，像鬼魂一样满满地占据在他脑中，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
    “别说了！说了我也不会感激她！”他狠狠道，语气冷得像冰一样。
    这……
    众人面面相觑，慕师兄这是怎么了？难道刚起来的时候和裴师弟闹别扭了？可是……就算闹别扭也不应该这么说呀……这得让裴师弟多寒心啊……
    “慕师兄，你是不是说反了？是大哥救了你啊！”这时候，也就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耿直直男敢开口了。
    “哼！她救了我又如何？有些事，她瞒我瞒了多久，又瞒你们瞒了多久，你们知道吗？”慕尘大口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这辈子，我宁愿从未遇到过她。”
    此话一出，乐凰顿时愣了一下，泪水随即盈满了眼眶。
    慕师兄怎么能这么说呢？大哥到底瞒了他们什么，能让慕师兄这么生气啊？
    何现一头雾水，转身对乐凰开口：“大哥，你瞒了我们什么事？怎么会让慕师兄这么生气呢？”
    说完，他靠近乐凰，悄声道：“大哥，你就和慕师兄说句好话，他还在生病，情绪不稳定，也许说句漂亮话一切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