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岁岁有余》第74章


浮起并未隐藏的绝决和无措,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他不会告诉向南自己那个时候的心情是怎样的失落和难过,这种心情对封厉来说亦是陌生的,让人轻易的感到一种名为彷徨的情绪,当他终于面对自己的真心,想要重新将这个人拥入怀中,对方却早在他想明白之前淡然离去,走得干脆,走得潇洒,走得毫不留恋。
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封厉十分清楚这一点。
正因为太清楚,所以面对这个人时才显得格外的小心翼翼,这种时刻犹如惊弓之鸟的心情让人沮丧,但好歹还有一丝希望。
这个吻在向南快要断气的时候终于结束,嘴巴上属于封厉的温度撤走之后,向南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眼睛里看到的东西一瞬间全部变了颜色,说不上是什么颜色,总之让他的视线有点模糊,向南并不是没跟封厉接过吻,然而这个站在山脊上的吻却让向南心里一阵紧张,整个过程身体都是僵直的,动动手指头都觉得困难无比。
封厉见他这副样子,不由一笑,“冷吗?”
向南条件反射的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封厉伸手理了理他额前的碎发,嗓音里包裹着一层浓浓的温柔,“对不起,刚刚我没忍住。”当心爱的人就在眼前,用那么毫无防备的眼神看着你,要能忍住,大概就不是男人了,总之,封厉为自己刚才的冲|动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闻言,向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
若此刻宋臣在场,铁定一巴掌拍在向南头上,外带一句:你丫傻啊!没名没份的又被人占了便宜!
向南从小到大吃过无数的亏,很多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吃了亏,而一小部分时候是明知自己吃了亏,却心甘情愿。或许善良的人生来就具备这样温润77得令人可恨的个性,即使知道你骗了我,你利用了我,我依旧可以心境安然的被你骗,被你利用。
而在向南所有吃的亏里面,在封厉这里的是最大的。
这或许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第60章 天永不黑
两人在山脊上欣赏了一会儿山沟里的风光,然后才延着原路往回走。
向南一路走来,总是不经意的抿着嘴唇,仿佛刚才封厉留下的温度还在上面,抹了好几次都没有消失。
下山的路不如上山的好走,拐过一个弯的时候,前头的封厉突然停了下来,在向南不明所以的表情中朝他递出一只手,“把手给我。”
向南一愣,随即摇头,“这路我走过很多遍,不会摔跤的。”
封厉却挑高了眉头,伸出来的那只手依旧没有收回,淡淡说道:“我会摔跤,所以你要牵着我。”
向南:“……”
这人的脸皮真的不是一般的厚,鉴定完毕后,向南还是乖乖把手放在封厉的手心,手指刚刚触到对方的掌心,便被迅速的一把握住了,两人在山顶呆了一些时候,向南的手早已凉得像冰了,封厉的掌心却还透着微微的温暖,这股温暖从肌肤流进来,一路流进了向南的心里。两个大男人青天白日的手拉着手,教人看见实在是不妥,但向南并没有挣扎,只是温顺的任封厉牵着。
封厉的手掌很大,手指修长,合在一起的时候几乎能将向南的手整个包在里面。
两只手亲密无间的贴合在一起,延着手背的感觉,向南甚至能感觉到封厉掌心的纹路,然后是因为长年握笔而产生的指腹上的薄茧,这是一个男人的成就,顺着那几丝薄茧,向南觉得自己能看到封厉的心里去。
向南曾经看过这样的一句话,出自哪本书却不记得了,那句话是这样说的:他走在前面,我紧紧的跟在后面,我们十指相扣,如同世间所有丢了钥匙的锁。只愿天永远不黑,路永远不断,人生永远没有结束,而你,永远不会离去。
永远到底有多远,这么酸爽的一个问题向南从来没有想过,因为以人类有限的生命来讨论这个命题,实在是有点不自量力,遇见封厉后,他偶尔也会想,如果封厉能活到70岁,那他们至少还能一起度过整整四十年的时光。
四十年,够一个人学习生存的技能,品尝恋爱的滋味,享受婚姻的美好,满足儿女的承欢。所以四十年对向南来很长很长,那时候他想,他和封厉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在一起。
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事,他的这种信念大概一直不会改变,只是天不从人愿,该发生的依旧会发生,在这一点上,命运是半点也不含糊。
向南盯着两人相握的手发了会儿呆,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觉手指一紧,封厉的手指正慢慢的从指缝间滑进来,与他的十指相扣,向南怔了怔,抬起眼来,正好对上封厉带笑的眼睛。
封厉没有说话只是笑,而向南亦没有开口。
天地间的风从耳边跑过,不再如先前那般汹涌,好似一瞬间被什么东西抚平了它的愤怒,渐渐的变得温柔起来。
半晌,风中传来向南的声音,“封厉。”
“嗯?”
“封厉。”
“嗯。”
******
两人到家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向南把整间屋子前前后后看了一遍,依旧是一个人也没看到,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封厉正站在院子里,沉凝着一张脸,在向南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指了指院子前面那座房子,问道,“那家人是你们家的亲戚?”
向南点点头,“是大伯家。”然后,便听见几丝细细密密的声音传来,因为隔着有点距离,所以说话声听得并不真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大伯家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封厉说,“你爸妈应该在那里,我们过去看看。”
向南在去大伯家的路上一直在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结果还没到门口,他就明白过来,怕是向阳跟大伯和大伯母摊牌了。大伯家的院子里全都是从屋里扔出来的各种东西,营养品,电视机,还有几个箱子,整个场面看上去狼狈不堪,大伯母声嘶力竭的哭泣声和大伯气得发抖的声音延着敞开的大门钻出来,“你给我滚!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畜|生!”向爸向妈的劝说声在大伯震怒的声音中几乎听不见。
封厉与向南对视一眼,忙走了进去。
屋里的情况跟院子里差不多,甚至比院子里还要凌乱,这个时常被大伯母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模样,仿佛经历过一场大战般,满室狼籍。
大伯母脸上全是泪痕,瘫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睛肿成了两个核桃,死死的盯着角落里将薄青华紧紧护在身后的向阳,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仿佛这个二十几年前自她身体里掉下来的肉此刻变得陌生无比,像是根本就从未熟悉过一样。大伯父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棍子周身的刺上还带着几串血珠,向南这才发现大堂哥身上的衣服被划破了,冬天虽然穿得厚,但大伯父肯定也是下了狠手,才能把好几层的衣料划穿,割伤了向阳的皮肤。
比起大堂哥一脸凝重夹杂着几许无措的神情,薄青华的表情深沉得隐晦莫辨,他该本就是那种习惯将情绪藏在心底脸上不露分毫的人,这样的性格跟封厉有些想似,但是薄青华的眉宇间却多了几分绝决,仿佛大伯父再动一次手,他就要发怒了。
向南踏进门来的时候,屋子里的人都是一愣,向爸向妈见儿子跟封厉一起出现,心里同时“咯噔”了一下,眼前就有一对活生生的例子摆着,此刻见到这一幕,也难怪他们会多想。
向南的视线在向阳和薄青华身上溜了一圈,这才看向大伯和大伯母,轻声问道:“大伯,大伯母,大过年的你们干嘛呢?”
向运海像是这时候才从这场激战里回过神来,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向阳和薄青华,咬牙切齿,“你问问这个畜|生干了什么好事!我向家没有这种天理不容的东西!”说着就要走上前去再给向阳一棍子,被向南眼疾手快的拦住,封厉见他冲出去,怕向家大伯怒气之下误伤了他,忙快步奔过去先一步挡在了向南身前。封厉长得高,身体又结实,与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向运海堪堪打了个平手,不相上下。
向家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小村子里,一辈子只识得几个大字,从记事起便与庄稼为伍,靠天吃饭,在这个封闭的山沟里,守着祖宗的规矩活着是每个庄稼人的准则,朴实了一辈子,临到老来,猛然撞见儿子与一个男人滚在床上,嘴贴着嘴,这样的打击真的不是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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