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大千》第一百二十四章 湖中小筑

    “踏水无波，好高明的轻功！
    刘辰站在岸上，看着老者踏水而去。老者的脚尖点在水面上，眨眼间就已掠出数十米，身后的水面却没有荡起任何的波纹。足见老者的轻功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
    “难怪能击退官府的数次围剿，光是这份功夫，就不是一般的水匪能比！”
    刘辰轻笑，背负着双手，横空直掠追上了老者。
    “凌空虚渡！”老者见了刘辰飞掠而来，吃了一惊。他的轻功虽高，但依旧需要踩水借力，眼前的少年却已经练成了传说中的凌空虚渡法门，如此功夫，只有内家修为达到极深的境界才能运用自如。
    “晚辈的功夫，足以入水寨一观吧！”刘辰说着，却听见老者放声大笑，说道：“果真是英雄出少年，真是后生可畏。”
    老者大笑着，身形下落，踩着芦苇的枝头借力，一步步跃向远方。刘辰跟在老者的身后，老者的轻功虽然称得上一个妙字，但要论快的话，还不是刘辰的对手。刘辰能感知到老者身上的气息流转，老者的周身没有任何的真气波动，外家功夫练到了如此境界，也算当世少有了。
    片刻之后，前方出现了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老者落在了岛岸上，朗声说道：“有客到！”
    话音刚落，从四处的芦苇荡中，闪出了几个身影，落在了老者的面前。刘辰粗略一看，几人都穿着粗布衣服，面目上带着些许的风霜之色，年纪不一，但却都十分精神。
    “拜见大当家！”几人齐声说着，半跪在了地上。
    刘辰面露异色，原来眼前的这人，就是水寨的大当家。看来自己随便一问，就找到了水寨的主人身上。
    老者带着刘辰走向了小岛深处，小岛的中心，竟然又是一个宽阔的大湖，湖中立着一间楼阁，并不十分宏伟，只是寻常的竹楼，但在大湖之中，架起一间小筑，却也有几番韵味。
    “寒舍简陋，让小友见笑了！”老者轻笑，踏水进入了湖中小筑。刘辰跟在老者的身后，没有使用真气，也学着老者的的踏水之法，向湖中小筑跃去。踩到了水上，刘辰才知此法的艰难。薄薄的水面，又能借到多少的力道？刘辰只得继续用力，几个大步堪堪跃上了湖中小筑。再看身后，水花激扬，好似数块巨石落入了水中。
    老者一愣，随后放声大笑。
    刘辰拱手，笑道：“所学浅薄，让老丈见笑了。”
    老者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说道：“你不过跟了我片刻，就将我的轻功学去了个大概，足见你的轻功已经臻至化境了。”
    说完老者走到了小筑外的竹桌旁坐下，从壶中倒出了两杯茶，一杯放到了刘辰的面前，自己拿起另一杯，浅浅地品了一口，问道：“你是齐国官府的人吧？”
    刘辰拿起了杯子，将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说道：“老丈猜的不错。”
    刘辰把杯子放下，老者又将杯子倒满，笑道：“既然是官府的人，到了我的水寨，为何还如此从容？”
    刘辰拿起了杯子，一片小小的茶叶在杯子中转动，浅浅绿意的茶，微香微涩，刘辰刚才吃得急了，现在才回味过来。
    “老丈身为水匪，见了官府的人，不也是一样从容。你我不都一样吗？”
    “好！”
    老者朗声说道：“听下面传来消息，临济派来了一个新的抗倭指挥使，没几天的功夫，就走遍了沿海各县，杀了不少倭寇，想必就是足下吧？”
    刘辰点了点头，这伙水匪的消息真是灵通，自己还没上门，就已经将自己的身份和两日之内的所作所为查得一清二楚。
    “那想必老丈也知道了我的来意了吧！”
    老者自顾自地饮茶，片刻之后说道：“你也不是第一个来招安的，先前的历任指挥使、地方的知县都曾来过，不过都被我扔了出去。”
    刘辰打笑道：“晚辈这么客气，老丈总不至于将我也扔出去吧？”
    老者瞥了一眼刘辰，没有回答，继续说道：“眼下倭寇横行，齐国无力东顾，你招安了我们，想必一定会用我的人马对付倭寇吧？”
    刘辰点头，没有隐藏自己的目的，说道：“不错。而且不仅是将登岸的倭寇全部围剿，等到时机成熟，我还会带人追到海上，将倭寇赶尽杀绝。”
    老者有些意外，刘辰的话意气风发，但并不能打动老者。盘踞在这处水寨多年，老者的心中十分明白倭寇的难缠。倭寇之所以能在齐国为患，就是因为齐国永远打不怕他们，就算将一次登岸的倭寇全部围剿，以后还是照样会有倭寇继续登岸劫掠。
    “我们在水寨自在逍遥，凭什么为你卖命？”老者的气势一变，从刚才的平和慈蔼，变得严厉肃杀。
    刘辰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问道：“你们真的自在逍遥吗？或者说，如果你们真的甘心当一辈子的水匪，如果是这样，老丈还有必要请我进来吗？”
    刘辰继续说道：“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可以给你们正经的官身，以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平定倭寇之后，论功行赏，该是你们的，我一分也不会多取。”
    老者愣了片刻，问道：“你就那么有信心能平定海患？”
    刘辰轻笑，颇具豪气地说道：“齐国地广人多，国力不知比倭寇高了多少倍，却被区区倭寇劫掠了几十年，为何？据我这几日所见，沿海各县，每一县的壮丁都比倭寇更多，每一县的军械，都比倭寇更加精良。可就是这样的优势，每一县都困守在城墙之内，倭寇在四处劫掠，也不见官府围剿。”
    刘辰说着，话锋一转，盯着老者，说道：“就像大当家，手下全是精通水战的强兵悍将，为何困守在水寨中，即使手里掌握这沿海各郡的情报，即使知道倭寇在四处劫掠，仍无动于衷？”
    老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每一次倭寇来袭，沿海各县都能拼死相搏，又怎会使得倭寇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