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半茶》131：良心无愧

    第二天一早，宋槿接她去吃饭顺便一块儿上班。
    门铃响了五分钟没人来看门，他就先试探地发了一个红包。
    十分钟都没人领，于是他下楼去买了简单的吃食，然后通知了叶慕川一声，“唐轻轻今天继续请假。”
    叶慕川在叶家父母的催促下，刚从乡下回到城里，作息一时间还调整不过来。
    连续失眠了四五天，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的睡意，结果被宋槿的一通电话闹得睡意全无。
    他撇了一眼来电显示，眯着眼睛，“喂，槿哥，什么事啊？”
    宋槿言简意赅，“你嫂子今天请假，工作往后安排。”
    叶慕川“哦”了一声，然后仰躺在床上。
    此时此刻，他真的想把公司还给槿哥，谁让他当初鬼迷心窍了呢？
    越想越睡不着，没多久他又接到叶母楚芝的连环电话call。
    “慕慕啊，你钟姨带着小念来家里了，你赶快回来一趟。”
    楚芝也想不明白这孩子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小时候他可是最喜欢念念了，结果小姑娘现在人找回来了，他却避而不见，老是推脱。
    最后想来想去，也只是叹了一口气，“哎，儿大了不由娘。”
    叶家前庭。
    这是徐今心央求着钟泠希第三次带她来叶家拜访了。
    钟泠希虽然明白时隔多年，叶家那孩子可能不喜欢她的念念了，可是女儿喜欢，她也只能不要老脸的装作不知，试图让叶家念在当年女儿走丢有愧的份上，求得一份姻缘。
    楚芝打完电话，继续和钟泠希聊天，“泠希啊，我家慕川从小被惯坏了，不懂礼貌，我已经说过他了，等会儿他就回来了。这是我老叶从南海带来的茶，叫缇茶，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钟泠希没兴趣品茶，泯了一口就放下了瓷杯。
    徐今心倒是问东问西的说了跟多，她说得越多，钟泠希的眉头皱的更紧。
    叶慕川墨迹了好久，才出门。
    临出门时准备跟季念打个电话，只是一想到回家要面对的人和事就莫名的烦闷。
    已经翻出的电话号码，然后按了回车键，最终没有拨出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一点，早过了午饭时间。
    没想到，她们竟然还在等他，他有一丝的愧疚，不过那也仅仅是针对长辈。
    对于徐今心，他可当真没有一丝愧疚之心。
    想当初，他竟然眼瞎，把这么一位“黏皮膏药”招回公司，现在有了纪家这颗屏障，他是更难摆脱她了。
    想到这儿，他觉得是时候早日去寻找名医把钟姨治好，这样她就没有任何保护伞了。
    叶慕川替楚芝和钟泠希布菜，唯独忽视徐今心，气得她一口银牙都要咬碎。
    只是为了顾及形象，她只能不懂装懂地问，“慕川哥，你可算回来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婚约吗？”
    叶慕川动作一顿，向来爱笑的眼睛第一次有了寒意，这让徐今心的心跟着一紧。
    只听他说，“什么婚约，不过是儿时长辈的戏言，不可当真罢了。”
    徐今心泫然欲泣，委屈得不行，她低下头，声音也闷闷的，“所以，你是当真不要我了吗？”
    叶慕川冷眼看着她的表演，觉着她不应该当个化妆师，她应该去当“影后”，当公司一个区区化妆师可不屈材了吗？
    他放下手上的公筷，“徐今心，你听着，我不喜欢你。要是你想拿叶家的愧疚逼我娶你，那是不可能的。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种选择，一是拿钱走人，以后再无瓜葛。二是一命还一命，我把命赔给你，再不相欠。”
    楚芝站起身喊他，“叶慕川，你胡说什么？”
    徐今心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最后啜泣着小跑离开。
    “芝芝，对不住了，我回家让她爸好好管教一下念念，这孩子走丢这么多年成长为今天这样，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败，对不住了。”钟泠希见状匆忙告别，也小跑跟了上去。
    饭桌上只剩叶慕川母子两人，楚芝捂着胸口坐在沙发上，“你，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叶慕川给倒了一杯水，“妈，消消气。你听我说……”
    楚芝听后，简直一个大无语。她没想到，就现在这种社会，还有人敢做出“狸猫换太子”的事情来？
    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最后他扶着叶慕川的肩膀说，“儿子，你做得对，念念她受苦了，有时间你带她回家看看吧。至于在世人眼中，我们叶家如何又怎么样呢？顶多就是受个道德的谴责，只要我们良心上无愧就可。”
    叶慕川眼睛一红，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不想母亲看到他的丑状，扑过去抱着楚芝，“妈，谢谢您理解我。”
    楚芝拍了拍他的背，“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爱哭。”
    叶慕川反驳，“没哭！”
    “行，没哭。只是，儿子你也太不地道了吧，你自己偷偷去陪媳妇也不告诉老娘一声，害我白白为你担心了好久，生怕你去“做公益”的路上磕着跘着，生怕你吃不好穿不好……”
    叶慕川心里有愧，只得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掏出手机，打通了季念的视频电话，然后把手机递给楚芝，气氛这才祥和。
    视频一接通，楚芝喜笑颜开。
    “你好呀，是念念吗，我是你楚姨，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叶慕川去收拾桌上的残局，家里阿姨被临时放了假，可楚芝又见不得这脏乱样，叶慕川只得认命去收拾。
    擦桌子的时候，他就想明白一件事情，怪不得小时候他妈老是告诉他“小孩子要多劳动才能当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怪不得呢，儿子多劳动，母亲才能当一个优雅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