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左右,两个孩子醒了,我快速给孩子们穿衣洗漱,想去医院里看看。十点左右,我推着婴儿车来到了医院,我给林嘉打电话。
在医院的CT室,我见到了母亲,“你怎么又来了?”
“不放心,想来看看,不是说只抽血吗?怎么又来做CT了?”
“周教授希望重新做一个增强CT,咱们做的片子上肾动脉看的不是太清,这次肾动脉和肾上腺一起看看。”
“哦,也行,既然住院了就好好检查,一切都听人家的就行。”
“我还以为来了就能手术呢。”母亲坐在等待区的凳子上,有些不耐烦。
我拉着她的手“妈,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做了检查,一切正常的话,就能安排手术了。你想想咱们要不是赵主任给直接找到周教授,咱们还不知道拐几个弯儿才能住院,安排手术呢,你看看这儿一天多少病人。”
母亲看看等待做CT的病人,点点头“那只能这样了。”
“你啊,就是心眼儿太小,放宽心,好好住着,就当来度假了。等你出院了带着你在帝都好好玩儿一圈。”
“哪里有心情玩儿啊,你净说笑。”母亲白了父亲一眼,“这不是你做手术,要是你啊估计吓得说不定连觉都睡不着了。”
看着母亲还能斗嘴,我觉得母亲暂时还不算焦虑,终于在十二点之前挨上了我们,做了CT,一切检查都做完回到病房以后,正好赶上病房开饭。
帝都医院有专门的营养科,负责给所有的病人配餐。
不一会儿就有护士推着餐车分发到母亲这里“阿姨,这是您的餐。”
虽然有些清淡,但是荤素搭配很是得当。
“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没那么咸,适合我。”母亲点点头发出赞许的声音。
“那个,你们几个人不要一直看着我了,探视结束的时间差不多也到了,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也没设么事儿,回去以后咱们视频通话。”母亲说话间开始往外赶我们。
“等你吃完饭再走吧,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就是就是,平常咱们家吃饭再不济至少两个人,现在剩你一个,我们心里都不落忍啊。”父亲满眼心疼。
“好吧,那我吃快点儿。”
“不用不用,你慢点儿吃,别噎着,年纪大了不要吃这么快,对胃不好。”父亲连忙制止母亲。
我们几个人直到母亲吃完饭,才走出病区,回去。今天上午的探视时间用光了,再见面就是下午五点了。父亲有些依依不舍,不停的在电梯到来前给母亲交代这个,交代那个,一直说到电梯来了,还不想进去。
“走吧,爸,下午就见面了,又不是不让你来了?正好中午你回去休息一下,睡个午觉,补补精神。”
父亲虎着脸有些不开心“我不困,什么破医院,还不让陪护,你们这么多病人,不让陪护忙的过来?净给护士找麻烦。”
我推着孩子在身后偷偷地笑着“那,你过来当志愿者帮忙吧?”
我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父亲竟然当真了“能当志愿者,”我甚至能看到父亲的眼睛在发光“那我怎么申请当志愿者。怎么要求来这个病区?”
我赶紧制止父亲“不不不,我就随口一说,您别当真啊,没人告诉我能当志愿者,不能当。”
看我赶紧解释父亲白了我一眼,我赶紧闭嘴,再也不敢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芒果和小奶油不停地喊着自己要吃的东西,我们只好赶紧回到酒店,酒店的二楼就是餐厅,中餐西餐都有,很是方便。
“爸,你想吃什么?”我看着默不作声的父亲问。
父亲没搭理我,“爸?爸?”我喊了几声,父亲像个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林嘉坐在父亲旁边,见父亲不说话,就轻轻用手碰了碰父亲“爸?”
父亲回过神来,“怎么了?”
“没事儿,该点餐了,你想吃什么啊?”
“我不太饿,你们吃饭吧,我有点儿累我先上楼了。”说着父亲站起来直接转身就走。
“爸?爸?”我在父亲身后喊,但是父亲根本没有搭理我。
我看着父亲离开的背影向林嘉耸耸肩,因为孩子还没吃饭,所以我们两个只好带着孩子先吃饭,等会儿再给父亲带饭吧。
我们一家四口匆匆吃完饭,打包了米饭,就赶紧上楼了。
林嘉带着孩子先回屋,我拿着饭去父亲房间“爸?爸?”我一边按门铃,一边喊父亲。
过了几分钟,父亲才缓缓将门打开,看起来父亲有些疲惫。
“怎么不吃饭啊,我给你带来了饭,你吃一点儿吧。”
“哦。”父亲转身进了房间。
我将饭放在茶几上推到父亲面前“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饱下午怎么去看我妈,让我妈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觉得她能放心?”
父亲半躺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不说一句话。
“快吃吧,爸,再不吃饭就真的凉了。”
“爸!”我有些生气“不就是做个手术多大点儿事儿啊,都来到这儿了,你担心什么?全国第一的医院。”
父亲斜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这么多年你妈都没有离开过我,我就害怕,你妈睡不着觉怎么办,你妈不知道适应不适应。”
“我妈不是说了能和你视频?你怕什么。晚上不能在一起住,你可以跟我妈视频啊,爸你要再这样不吃不喝,我妈出院病好了,你也得进医院治疗。要不干脆你回家吧,我明天就给你买票。”
“你敢!”父亲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你买票撵我走试试?你妈都不敢撵我走,你竟然敢撵我走?”
我举手投降“好了好了,爸算我输了行不行,我就是想让你吃饭而已,你快吃饭吧,行不行?”
“你把饭放这儿吧,赶紧回去吧,我自己一会儿就吃饭了。”父亲站起来打开门冲我下了逐客令。
我只能站起来,“爸......”
刚张嘴父亲就皱着眉头“你闭嘴吧,烦不烦啊,我自己想清静清静,净听你啰嗦了,快回屋吧。”
咣当一声,父亲关了门,我被拒之门外,我摇摇头,有些尴尬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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