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到麻烦精》第11章


平静冷硬的心仿佛裂了一角,所有封贮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一点一滴地被挑起,令他不悦地紧抿著双唇。
荆尔天转动皮椅,从桌子上挑出“彩妆之恋”的企划案,翻看她的公司简介。
她从一位设计学院里默默无闻的留学生,到嫁给了百货业的距子,成功地变成美国时尚界家喻户晓的造型师,并且在丈夫的资助之下成立个人品牌,打响了知名度。
当年她出卖了爱情,把婚姻当成跳板,成就了个人的事业。如今,她已成为人人欣羡的女人,是一颗最灿烂耀眼的星子。
他翻阅著“彩妆之恋”的企划内容,尘封的记忆再度被勾起,不禁回想起收到她喜帖时那段难熬又痛苦的岁月……
记得,那时在西岸,正是细雪纷飞的冬天,他下课后从信箱里收到她寄来的喜帖和分手的信件,告诉他,她不甘于—辈子平凡,她想要成功,她穷怕了也苦怕了,所以她觉得成功比爱情的果实更加甜美。
她承认这辈子的最爱是他,也会永远在心里留一个角落给他。
但是,她却把自己的身体和婚姻给了另一个男人,用爱情换取通往成功国度的门票,然后残忍地和他说再见。
当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只记得他撕碎了那张喜帖,连行李都来不及收拾,就开著车直奔机场,买了一张机票飞到纽约,在她的寓所前站了一个多小时,忍受著风雪的侵袭,最后换来的只是颊畔离别的吻和保重两个字。
之后,他带著一颗破碎的心和发著高烧的身体,撑回家,日以继夜地在梦里唤著她的名字,直到爱情的伤口随著时间结痂,留下疤。
自此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关于她的记忆埋藏在心窝里,不敢再提起,也不想去过问关于她的消息,用大量的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知觉,不敢再动情,也不想再谈爱。
烬管偶尔在夜深人静时,内心会觉得空虚,但总此再次成为愚蠢与无知的人来得好……
漆黑的夜幕罩在大地上,城市里亮起一盏盏灿烂的灯火,苏茵茵和高中好友三人步出KTV时已经接近凌晨了,她踩著踉舱的脚步站在街边拦著计程车。
“我真的会被你们害死,怎么搞到这么晚啦……”她努力地眯起眼,看著手上的表。
“厚!别这么没志气好不好?你当自己是灰姑娘,一定要赶在十二点钟响前回家吗?还是你有门禁?”何心恩摇摇嚣张的食指,调侃她。
“拜托!是谁骗我说只要出来吃个午餐的?结果,吃完又逛街,逛完街又要联谊,然后又要唱歌,搞到三更半夜的……”她不悦地环起双臂,抱怨著。
“当朋友难得脱离水深火热的考试地狱,找你出来庆祝一下有什么不对吗?”何心恩眼明手快地拦下计程车。
三个小女生立即钻入车厢里,首先报出茵茵的住处。
车子行驶在趋于寂静的繁华东区,音箱里流泄出一首首年轻人朗朗上口的流行音乐。
“还说咧,什么帮你们庆祝?根本就是你们想联谊,硬拉我来凑人数吧!”她打开窗户,试图让凉爽的风灌进车内,吹散她满身的酒气和烟味。
“当你是姐妹才拉你来联谊耶……”何心恩玻恋赜檬种舛ザニ讼傅氖直邸?br /> “最好是当我是姐妹啦,明明是你和陆英伟看对眼,只顾著自己的幸福……”她坐在车子里,被晃得头昏脑胀,从胃部窜起一阵酒气直达喉头。
“天地良心,我们也有为你的幸福著想啊!当初你爸不是说你高中毕业就可以谈恋爱吗?所以我们有联谊马上就想到你了,这还下够朋友吗?”何心恩理不直、气很壮地回她。
茵茵冷哼一声。
恋爱之于她,就像橱窗里的草莓蛋糕,深深地吸引住她的目光,诱惑著她的心,但却隔著一层玻璃,教她触摸下到,也满足不了她的味蕾。
“你跟荆尔天怎么样了?”一向文静的张巧诗难得开口,横过身子,问她。
茵茵眯起涣散的眼,轻打了个酒嗝,一脸疑惑。
“什么怎么了?”她的头昏沉沈的,整个人虚软地瘫在椅背上,觉得满腹的酒液好像都在胃袋里摇晃似的。
“他对你好不好?”何心恩的好奇心也被挑起。前几天坐在咖啡厅里无聊地翻著杂志时,才意外地发现原来茵茵嫁给了一个很了不起的男人呢。
他不只长得又高、又帅,而且还是一家知名上市公司的董事长,更是许多女人梦寐以求的金龟婿。
“好不好喔……”茵茵偏著头,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事实上,她并不认识其他结了婚的朋友,所以无法拿来做比较,也不知道怎么下“好”这个定义。
现在的她已经适应了和他一起生活的日子,每天替他煮饭、为他洗衣、烫衣,然后再搭著他的便车上市场买菜,或者晃到阳明山和奶奶聊天吃饭,抑或回家陪妈妈聊天。
他给予她无限的自由,很少干预她的行踪。
她生气的时候,他会哄她;她无聊的时候,他会放下工作陪她。
他宠她、疼她,对她好,甚至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曾,应该算是无可挑剔了吧?
但是,她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他们是最熟悉的室友,却也是最陌生的夫妻。
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看似亲密、没有一丝距离,但是有时候,他看她的眼神,却又好像遥远得教她难以靠近。
他满足了她的生活,为什么满足不了她的心?
她想要恋爱,情动的心就像扬翅的蝴蝶,渴望花的甜蜜,想奋不顾身地采撷所有美好的感觉,就算痛、就算受伤、就算流泪,也要深深地被爱拥抱,狠狠地尝过个中滋味。
只要爱过,哪怕是烈焰灼身、遍体鳞伤,她也不后悔。
但,为什么没有人爱她呢?
她已经对他动了心,为什么他不肯回应呢……
茵茵觉得头昏沉沈的,又打了个酒嗝。
“你不会一喝酒,坐上车后又醉了吧?”何心恩担心她会吐得一车。
“一点点啦……”她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
“还好,你家快到了。”张巧诗凑向前,向司机指引方向。
到达荆尔天的寓所时,她们请计程车先等一会儿,然后两个人扶著步履不稳的茵茵搭上电梯,揿下门铃,等到荆尔天前来应门后马上将她推往他的怀里。
“再见!”两个女生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下楼,深怕惹来一顿责备。
茵茵虚软的身躯撞进他宽阔结实的胸膛里,幸好他及时捞住她下滑的身子,拦腰将她抱起,放在沙发上。
“我、我可以自己走……”她一开口,酒气醺人。
“你去喝酒?”他眯起眼眸,打量著她酡红的醉颜,瞧她整个人歪七扭八地躺横在沙发上,拚命和自己的布鞋缠斗著。
“只喝了一点点……”她毫不秀气地又打了个酒嗝,然后双脚粗鲁地踢开鞋子,露出脚丫。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睇著她。
下班回家之后,他走进屋内,却发现一室阗黑,空气中少了饭菜香,客厅的沙发上少了她银钤般的娇笑声,他的背后也少了她亦步亦趋的身影。
忽然之问,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少了她的屋子,显得特别寂寞,空气像有了重量,压著他的心头,让他闷闷的。
以前他善于独处,然而,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已习惯了她的陪伴,熟悉她聒噪、无厘头的问题,害得他现在连一点点的孤单都承受不住。
“为什么去喝到这么晚才回来?打手机给你也不接,你一个女孩子,到底在搞什么?”他双手插著腰,微微动怒。
“对、对不起嘛……”她努力坐直身体,聆听他的教训。
“以后,晚回来要打电话告诉我,免得我担心。”他耐著性子,抚著额际,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好。”她点了一下头,扶著沙发想走进房间里,踉舱的步伐撞到了茶几,令她吃痛地叫了—声。“呃……好痛啊……”
荆尔天见状,连忙将她抱起,直接定入房间,毫不怜惜地将她丢掷在床上。
他看著她,想著是不是平日给予她太多自由,让她将宽容当成放纵,才会肆无忌惮地玩到三更半夜,喝得烂醉如泥。
“噢……”她委屈地瘪著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人家头也很痛,你干么用丢的啦……”
“知道会头痛,为什么还要喝得醉醺醺的回家呢?”他没好气地低吼。
“我又不是故意的……人家心情不好,才会多喝了一点嘛……”她仗著七分的酒意,三分的理智,娇蛮地抗议著。
他弯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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