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降雨》第118章


相十方抬起手碰了碰,那儿破了口,红肿了起来,他又想到林既刚才看他的眼神,感觉就像被推下无底洞那样惶恐不安。
相十方用力甩了甩头,挡开了派瑞西的手,说:“没事,我去工作了。”
“可刚才不是说要一起商量旅行的事吗?”
“……这段时间你也知道的,我在忙和你爸爸合作的事。”相十方说。
“那些比我更重要是吗?”派瑞西扁起嘴。
“抱歉。”相十方有些疲惫,他无法专注应付派瑞西,他脑子里全是林既刚才的举动。
但派瑞西以为他在因为她而烦恼,便体谅道:“没关系,旅行可以等你不忙的时候再去。”
“你想去就去吧。”相十方说,“和你的朋友一起,和程姣心也行。”
“really?”派瑞西睁大了眼。
相十方点头,“想什么时候出发告诉我,我帮你订机票。”
第二天,相十方坐在公司办公室里,正翻阅着秘书交上来的报表,一个电话转接了进来。
他接起来,是来自前台。
“相总,有位叫赵历的先生说要见您,但他没有预约,他说您听到他的名字就会见他。”
赵历?
相十方眉心聚拢,赵历来找他,一定和林既有关。于是他说:“让他上来。”
五分钟后,赵历站在了他的面前。
“昨天林既去找你了?”赵历招呼也不大就开门见山。
相十方一直看不惯赵历,特别是他总爱在自己面前显摆自己和林既的关系,所以也摆着冷脸面对,“和你有关系?”
赵历露出了个假笑,“严格来说,林既和我有关系,但和你没关系了。”
相十方目光一凝,仿佛实质的冰锥狠狠射向赵历。
赵历无所畏惧,说:“他和你说了什么,我也能猜到。说你不是好东西还真说中了,要是林既一早就知道你就是当年那个暗箱操作的人,他肯定不会想和你在一起。”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多嘴。”相十方冷道。
“那我不废话,今天来就是想当面和你说,以后别纠缠他。”赵历认真道,“离他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
相十方拳头紧握,手中的钢笔不堪受力。
“我不。”他咬牙切齿。
赵历笑出了声,“你不?你都要结婚了还想怎么样?出轨?相十方我告诉你,你自己乱七八糟我不管,你敢拉林既下水,我跟你拼了。”
“当年你已经快害死他了。”赵历带上了恨意,“你但凡有点儿良心,就别再祸害他。”
赵历把话说完,就转身离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相十方面前占了上风。
办公室只剩相十方一人后,他愠怒地将手中的笔摔出去,墨水贱了一地。
赵历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代表林既?他凭什么不允许他见林既?
不曾经发生过什么,林既爱他,这是毫无异议的事实。
林既是爱着他的。
“我爱你,十方。”
“因为我很爱你,所以也爱你的过分。”
“我爱你……”
这些爱语好像还发生在昨天,那么真实,那么诚挚。
“林既。”
相十方小声叫出这个名字,在他身体里冲撞的愤怒和惊慌,紧张和不安,思念和深情,似乎被这个名字所主宰和承载。
他想见林既。
这个念头像沙漠里行走了数日,快被渴死的旅人想喝水一般强烈而迫切。
傍晚,林既回到家时,家中的灯不知怎么打开了,他还发现玄关多处了一双皮鞋。
第92章 
林既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他的脸上飞掠过诧异,但下一秒就变得冷漠,他走进屋里,果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了相十方,不谙世事的姑奶奶还趴在他的腿上,抱着他的手臂舔化毛膏。
“姑奶奶。”林既低声喊道。
姑奶奶扭头看过去,对林既叫了一声,它似乎能感知到林既的情绪,犹豫地跳下相十方的腿,林既说“过来”后,它就颠颠跑了过去。
林既把猫抱起来,看着相十方的眼神不带善意,问:“你为什么要来?”
他那防备警惕的姿态让相十方心感不快,甚至觉得自己才是被欺骗的那个,林既的爱意明明那么绵厚深远,怎么可能消失得如此之快?
“你……你到底怎么了?”相十方忍不住问,他所了解的林既,从不会对他冷言冷语。
“我以为昨天说得已经够清楚了。”林既依然停留在原地,不愿靠近相十方,“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需要和我打交道,把以前断得一干二净,对你我都好。”
“不好。”相十方皱着眉,语气中隐忍着怒意。
林既嗤笑出声,满是嘲讽,“还不好?你事业有成,美人在怀,当年的事我也没让你付出什么代价。反而自己送上去伺候你让你操了一年,还不够?难道你还想结婚之后一边享受妻子带给你的利益,一边上我?相十方,你不能因为自己一生顺风顺水,就觉得所有好事都该是你的。”
“我没有……这么想。”相十方的声音慢慢低下来,他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可林既说的却也是事实,他忘不了林既,割舍不了占有林既的感觉。
林既笑着摇头,他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人?”
相十方被这句话狠狠伤了一下,他几乎是茫然失措地看着林既,语言能化作刀子,他切身体会到了这个涵义。
“你走吧。”林既说,“把钥匙还我,别再来了。”
“林既。”相十方小声说,他第一次在林既面前低下头。
林既把姑奶奶放下,他走到相十方面前。相十方的眼中被期许填满,他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在被林既所摆布,上一秒他因为林既流血疼痛,下一秒林既又轻易治愈了他。
“昨天忘给你了。”林既伸出手在相十方面前摊开,里面是一把钥匙。
相十方怔然。
“还有些其他的东西,今晚我找出来,明天我让人送过去给你。”林既说,他看相十方没有要接的意思,嘴唇抿了抿,直接塞进相十方手里。
相十方条件反射一样握住了林既的手。
林既脸色一变,立即抽回,但相十方不愿放。
“放手!”林既怒道,好像被相十方碰到是一件被冒犯的事。
“我可以补偿你。”相十方紧紧盯着林既,想要找到他的一丝软化,“当年的事,我做得不对,我愿意向你道歉。”
“道歉没用!”林既眼镜都有些歪了,他的体面被燃烧殆尽,那黑润漂亮的桃花眼中,仿佛有恶龙在咆哮,“你的歉意没那么伟大,它什么也挽回不了!”
林既终于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侧身指着玄关,“出去。”
相十方受伤地看着林既,不言不语。
林既点点头,“你不走也行,我走。”
说罢,林既大步走向门口。
“别……”相十方立即上前又抓住了林既的手,这次他懂得把握分寸,很快就放开,“我走。”
相十方拳头攥得很紧,慢慢走到门口,他回首看着林既。
林既神情冷漠,毫无挽留之意。
相十方嘴唇颤了颤,他打开门,离开了林既家。
门关上后,林既像是被崩断的弦,无力地扶着沙发背,否则他会没形象地坐在地上。
他慢慢摸到沙发上坐下,低着头像在承担什么重刑,是一种很可怕的情绪,狂躁又难过,心里那个被绑住的人在疯狂挣扎着,如果他挣脱了,会发生糟糕的事。
就好像当年他抑郁症发作时的感受。
姑奶奶跳上了林既的腿上,抻着脖子去蹭林既的下巴,呼噜呼噜的喵叫着。
林既眨了眨眼,腿上沉重、下巴刺痒的感觉在告诉他,姑奶奶还陪着他。
挣扎着的人安静了下来。
“谢谢,谢谢姑奶奶。”林既抱着它说,接着他松了口气,小声对自己说:“就这么做,林既,你做得不错。”
林既不知道,门关上后相十方并没有走,他静静地看着这扇门,眼睛如浓墨。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低下头,将额头贴在门上。
林既……
华福沅的年终会议召开地址选定在南方的一个临海城市,冬天也不太冷,还有吃不完的海鲜水果。
但这个选择被公司里以陈副总为代表的保守派所谴责,说是多此一举,让那些小年轻们只想着玩,根本不好好开会。
林既知道他们其实针对的是自己,开股东大会的时候,“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个词他们起码说了三遍。
这次年终会上,陈副总又发言了,依然是矛头对着林既,抓着他上班经常早退、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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