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领域》第387章

「你在胡说什么！」利未雅桑气呼呼的叫：「他是我的哥哥，当然要跟我回去！」
「丹代恩，我们的确是朋友、而且永远都会是。」走上前，贝希摩斯安抚着他，「但是这里不是我应该留下的地方。」
「不！你欺骗我！你骗了我！」丹代恩抱着头大叫：「启动毁灭程序、毁灭、毁灭！跟敌人同归于尽！」
「糟了！」我们几个暗叫不妙。
「住手！不要走上这条路！」贝希摩斯抓着他的肩膀大喊：「丹代恩，我没有欺骗你，我要你跟我一起回家，一起到我的城堡！跟我的妹妹，我们三人一起过生活！」
「跟你……回家？」他眼中的红光退去，转成了茫然。
「是啊，你忘记了吗？你说你很寂寞，想要找朋友陪伴，我说，我住在一个很美丽的水都，我的妹妹在城里等我回去，我们三个人可以快乐的住在一起，你忘了吗？」
「我……记得，我以为你在骗我。」缓缓的，他流下两行清泪。
「我好孤单、好害怕，没有人、这里没有人。孩子们全都消失了，被敌人杀死，全数杀死了。」
将头枕在他肩上，他像个孩子般的哭了起来。
「没有，他们没有死，你记错了。」轻拍着他的头，贝希摩斯对他撒谎，「他们全都长大了，男生变成很厉害的战士、女生变成很漂亮的公主，他们很感谢你，因为你很关心、很照顾他们，所以他们让你退休、让你自由，不用再照顾孩子、不用再为他们操心，你忘记了吗？」
「是这样吗？」抬起头，他布满泪痕的脸上有着迷惘。
「是真的啊，你该不会又忘记了吧？」贝希摩斯安抚的笑道：「这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啊，你还跟我说，你曾经从飞行船上摔下来，撞击到系统，所以你经常会忘记事情，还要我提醒你，你都忘了吗？」
「对……我有印象。」他发颤的声音逐渐回稳，「我曾经从飞行船上摔下来……但是我怎么会在飞行船上？飞行船要飞去哪里？」
「它要载你去进行最后一次维修。」迷萨亚接口回应，「因为你打算在退休后环游世界，我们必须要在你出发之前为你进行一次检验，确保你不会在旅途中出状况。」
「请问你是……」丹代恩困惑的望着他。
因为丹代恩先前已经将迷萨亚的数据删除，对现在的他来说，迷萨亚只是一个陌生人。
「你好，我是新来的维修技师，才刚上不久。」迷萨亚隐瞒了自己的真实身分，「在你失踪后，我找了你好&书&网久，现在终于找到你了。请问我现在可以为你进行检查了吗？」
「麻烦你。」他点头同意。
一个工具箱出现在迷萨亚面前，开启了丹代恩的头盖跟后背，他逐一进行着检查。
「没什么大问题，只不过摔下来时有些细部毁损，没有影响到正常功能。」检测维修完毕，迷萨亚为他恢复原状。
「回家吧。」贝希摩斯向他伸出手，「我们一起回家。」
「好。」
「这个，就当成谢礼吧。」贝希摩斯将号角交到我手上，「有空的时候请到龙城来，我会竭诚欢迎你们。」
「走吧。」利未雅桑手一挥，一个圆形水泡包覆住他们，三个人就此消失在我们眼前。
在丹代恩离开后，宫殿也随之消失。
「现在是……怎么回事啊？」抓着头发，痞子杀手眼中满是困惑。「还以为要大打一场，结果打到一半任务突然就结束了？」
「你想打，以后有的是机会。」老哥意有所指的笑笑。
「那些孩子呢？」拉不拉担心的问。
「走了。」老哥耸肩，「我将他们带出宫殿后，他们就恢复意识，跟我说他们可以自己回去，然后就跑走了。」
「第一次遇到这么干脆就结束的任务，突然有点不能适应。」紫玥苦笑着。
「也不算干脆结束吧？」我还是存有疑惑，「感觉很多事情都像是谜团，好像背后还有故事，我们只是找到了拼图的一角。」
「请各位到我的飞行船上，我再为大家一一解说吧。」
跟迷萨亚上了他的飞船，他挥了下触手，我们身后随即出现漂浮的三角形垫子，在我们坐定后，茶点紧接着现身。
「真是很抱歉，我没想到丹代恩没有完全被销毁，也许是运送途中出错吧，造成了你们的困扰，真的很对不起。」一开口，迷萨亚就向我们道歉，而后开始诉说消灭丹代恩的那段经过。
丹代恩是由零族制作的生化人，用途是照顾、教导零族的孩子，同时也肩负保护跟与孩子们玩耍的责任，是一种介于玩伴、保母、保镳与教师的特殊存在。
零族的生育跟人类以及其它种族不同，他们不进行所谓的生育行为，而是用一种叫做「母体」的特殊生育装置，产下卵，在孵育室孵化，而后就交给丹代恩进行教育。
后来他们族里发生内乱，为了不让孩子在充满血腥的战争环境中长大，他们中止了母体的运作，想等到内乱过去再恢复族群的繁衍，因为没有小孩子出生，丹代恩自然也就被遗弃了。
「……失去孩子，丹代恩开始感到寂寞，缺少了生存的意义，所以开始诱拐小孩，让他们陪伴自己，这些是我从他的系统中读取的过往。」迷萨亚微侧着头，神情显得些困惑，「照理说他应该不会有这些情感，而且他被输入的第一道禁令就是不准伤害孩子，不管是我族或是其它种族，为什么他会犯下绑架孩童的过失？」
「答案你不是知道了吗？」我朝他笑笑，「因为寂寞。」
「……」迷萨亚似懂非懂的看着我。
「降落通知，预计再三分钟抵达目的地。」飞船的系统传出了提醒声。
「咦？这里是……」望着窗外的景色，我们这才发现我们飞行到另一个地方。
「抱歉，忘了事先知会你们。」迷萨亚解释道：「我们现在在东北方的大湖上，我来这边找一位朋友。」
「朋友？」望着下方如镜般平滑的湖面，我总觉得这地方似曾相识。
「是啊，我送给那位朋友一艘飞船，这几天我收到异常讯号，有点担心他的安危。」
在迷萨亚说话时，飞船伸出无数只活动机器手臂，开始进行打捞作业。
「你说的朋友是埃利奥特？」遥日问道。
「事实上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人鱼……」
「白发、红眼、白尾，对吧？」我说出了埃利奥特的特征。
「是，是他。」迷萨亚的语气突然轻松起来，「原来你们认识他啊，那我就放心了，他最近好吗？」
「埃利奥特他……」我深吸了口气，「死了。」
「不，这不可能。」迷萨亚毫无迟疑的否决。
「老兄，我知道你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可是他真的死了。」痞子杀手安慰的拍拍他，「他在我们面前挖出心脏，然后死了。」
「是啊，他的尸体还是我们埋的。」拉布拉无奈的耸肩。
「不，那只是系统暂时性中止。」
「啊？系统？」
「事实上，在我跟他相遇时，他遭受到鲨鱼攻击，他的胸口以下被吃掉，那时候的他已经死了。」迷萨亚试图向我们解释，「原本我不该这么做，可是我感受到他坚强的意志力，他有心愿未了、他想要活下去，所以我……改造了他。」
「改造？」我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联想，「该不会是像丹代恩那样……」
「接近那样的型态。」他点头坦承，「我为他重组了身体，将他的灵魂放入，然后他活了。」
「就算他变成生化人，可是他已经挖出心脏，他的生命应该也跟着……关机了吧？」绝对杀戮有些无法理解。
「不，将他的头砍下，要不然，到我为他设定的寿命终止期之前，就算挖出心脏他也一样能活下去。」
「哇塞！这么神炫？」
「真的假的？你不要唬我们。」
这种奇怪的发言让我们大感不可思议。
「如果他不会死，那他怎么会断气了？」紫玥提出困惑。
「因为心脏是他原有的器官，也是所有行动运作的来源，你们只要带我到埋葬他的地方，让我帮他重新安置一个机械心脏，他的生命机制就会重新启动。」
「好。」
待困在湖底的船只捞起，我们随即前往埋葬埃利奥特的海岸。
当我们抵达时，见到斯库拉跪坐在墓碑前方，眼神茫然。
「斯库拉。」我上前轻唤着她的名。
「是你们啊。」她面色疲倦的笑笑，「真是很奇怪，我以前恨他恨的要死，可是现在，我却十分想念他，每天我都会不自觉走来这边，在这边待坐一整天……」
「那是因为妳爱上他了。」紫玥说出主因。
「是啊。」没有否认，她轻轻的点头，「只可惜我太晚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