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那只布丁》第20章

“之前在ｑ市工作吗？”
“嗯，当老师。”
“工作顺利吗？”
“挺好的，孩子有的皮有的听话，学生不多。”
“爸爸，学生不多吗？有好多个哥哥姐姐呀，他们很好的，罚站还陪我玩。”
“……”
“学生多少个？”
“一个班十多二十个，一个年级就一个班。”
“叔叔，超级多对不对？”
“嗯，不是很多，这里一个班一般都是４０个学生。”
小布丁的嘴巴惊讶成Ｏ字，“那么多吗？课室坐得完吗？不打架吗？不来上课，老师是不是很忙？”
常城很努力的消化了一下这几个疑问，发现以自己的理解力好像有点难度。
宋欢友善的解释：“我们之前在ｑ市的乡村小学，学生很少，有时候有没来上课的，老师就要去学生家里看看，可能有的学生在路上一直玩，忘了时间，也有可能会有些意外的，之前试过一个孩子不小心滑下山坡，还好天黑前找到了。有的孩子野，会经常打架，一开始还是开玩笑，打着打着就真的闹起来了……”
常城边走边听，心情思绪都慢慢乱起来。
宋欢是ｎ大毕业的，凭他的能力，就算不读研究生，在ｓ市这样的大城市，也能轻而易举的找到很不错的工作。他之前考了教师资格证，如果说要教书的话，在一线以外的小城市当个高中老师是完全没问题的。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去偏远的ｑ市乡村当小学老师？
如果说小布丁的母亲是那边的，再怎么说孩子生下来以后在大城市都能受到更好的教育，为什么又要跑回去呢？
常城想不懂，坦诚问道：“怎么去了ｑ市？”
回应他的先是一阵沉默。
就在常城开始担心是不是自己问得不对的时候，他听见宋欢回答道：“ｑ市，空气挺好的，环境也挺好的。”他的声音很轻，轻到仿佛可以随着晚风飘走。
常城下意识的皱眉，宋欢虽然说是很有爱心和责任心，但是如果有学习机会，他会选择先充实自己发展自己。更何况他从来没听过宋欢说过ｑ市，他又怎么会突然放弃学习的机会而跑去他不熟悉的地方？
“研究生怎么没读？”
又是一阵沉默。
小布丁好奇的问道：“叔叔，研究生是什么？”
常城见宋欢脸色有点不对，便没追问，认真的回答孩子的问题“你在ｑ市时，遇见的哥哥姐姐是小学生，读完６年之后是初中生、高中生，再接下去是大学生。如果还想学习，就可以考试，考到的话就是研究生。”
小布丁用一脸迷茫代替了语言。
常城便再次给他细致的解释，等他终于讲明白了，叫的滴滴也到了。
他拉开门，示意宋欢先上去，然后自己抱着孩子低身坐进去。
可惜经验不足的常城，忘记了抱着的孩子是比他自己要高的，进去的时候把小布丁撞了个眼冒金花，眼泪当场就泛出来了，低声的呜咽着。
宋欢看着他的傻儿子和傻儿子他爹，感觉脑壳一阵阵疼……默默的给自己洗脑，第一次第一次，常城这个蠢货业务不熟练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听见“嘭”的一声撞击时，他就蒙了，然后手脚慌乱，连车门都忘了关。
他摸了摸儿子的脑门，发现只是撞肿了一点，于是安慰他抽泣的儿子：“好啦，都四岁人了还动不动就掉金豆豆，没事啦。”
小布丁倔强的抬起他憋得通红的脸：“我没有哭——嗝——”
“行啦，自己坐下拿水壶喝水，常城，把门关上。师傅开车吧，没事。”
跟个指挥似的，接下来都听听话话的跟着坐。
看着认真喝水的儿子，和双手放在膝盖上正襟危坐的常城，宋欢突然有种自己是幼儿园老师的错觉。
做错事的常城像只鹌鹑一样一声没敢吱。
宋欢接过小布丁的水壶说：“你看，你把叔叔都吓坏了。”
“叔叔，对不起……”小布丁软软的道歉。
差点没把常城给吓坏了，我闯的祸，还能收到道歉？！于是开始商业互夸：“没有没有，叔叔刚刚没注意，下次一定不会让你撞到了，疼吗？”
前面的司机听到了不禁感慨：“哎，你这个娃娃乖啊，我家那个，３、４岁的时候差点没把我车盖给掀翻，皮的要死，骂两句还闹，可把我头疼的哟。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会教孩子，多听话啊……”
看着自己儿子又跟他爹粘到一起去了，宋欢心塞的和司机搭话。
“叔叔，我什么时候是小学生呀？我是小学生之后就要上课了吗？也是爸爸教我吗？”
“你现在还在读幼儿园吧，还不是小学生。”
“药。儿园是什么？”
儿子你这个想法有点惊悚啊！
第17章　
“那个是幼儿园。”同样被孩子创造力震吓到的常城友情纠正。
宋欢幽幽地答到：“村里没那玩意。”
常城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让宋欢开始思考他之前一直放着的事情。关于孩子的早教，虽然他可以负责好孩子的早教，但是始终要让儿子融入群体生活，交到自己的朋友。这也是当初宋欢回来的一个原因。真是让人头疼呐……
“爸爸我要读幼儿园吗？”
“儿子，你这个哲学命题有点深刻，我申请思考一下。”
“哎哟，小伙子，你儿子还没上幼儿园啊？都这时候了，该准备好报学校了吧，不然到时候找不到学校可麻烦咯。当时我儿子上幼儿园，真的是忙的鸡飞狗跳的，时间晚了，幼儿园又招生得差不多了，可把我们急坏了，后来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给塞进去。现在孩子真多啊……”
师傅开始热情的给三人讲他的经历。
宋欢深感，这位师傅真厉害，深更半夜都能活力充沛……
车程不远，但是足够闹腾了一天的小布丁睡过去。常城先下车，从车外抱过孩子，出来的时候还特地用一只手护住了孩子的脑袋。
宋欢正想说，都到了我来就行，就听见常城小声的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等一下，我送孩子上去，待会下来。”
“行行行，没问题，你去吧。”
路灯昏暗，把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远处传来一只知了的叫声，而夜还是显得辽阔静谧，寂静的路上，脚步声和呼吸声都特别明显。
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宿舍，宋欢拿钥匙开门进门，冯先生很快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欢小声的道歉，冯先生表示没事，惊讶的看着抱着孩子的常城。
宋欢打开书桌的小台灯，把床上简单收拾了一下，示意常城把孩子放下。常城蹑手蹑脚地把孩子平放在床上。
等常城终于把孩子放好，转身发现宋欢拿着一杯水站在桌边等他。
他默默接过水，喝下。温的，没有味道的。
淡黄色的灯光映在两人的身上，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暖。
“谢谢。”宋欢轻声说道。
常城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宋欢觉得他的眼里的平淡里有着悲伤，不知道为什么。
常城轻声拉开门走出去，宋欢跟在后头，倚在门边，看着渐走渐远的身影。
如果常城此刻回头，一定能看到同样悲伤的脸上，一盈泪水。
第二天宋欢一起床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上网查幼儿园，一查就懵比了。
“各区教育部门举办的公办幼儿园招生报名时间统一为每年5月第3周。”
“……”苍天啊！！！
瘫死。罢工。请烧纸。
成功吸引了冯先生的注意：“宋欢，你在……干嘛？”
“我在……反思我的人生，和宋秉希的未来……”
冯先生以为他在为小布丁的生病而愧疚，开口安慰：“孩子生病是防不胜防的，不用太过责怪自己，小布丁烧也退的差不多了，不用太担心。”
“不是，冯哥。”宋欢诈尸坐起，一脸哭丧的说：“幼儿园报名时间过了……”
“哎？你现在才开始准备吗？”
“……”You　h□□e　slain　an　enemy。
“公立幼儿园的话，一般提前四五个月都要准备了。”
“……”Double　Kill。
“你不会是现在才考虑让小布丁在这里读书吧？”
“……”Triple　Kill
“没赶得上报名，可能要自己去找园长，有关系的会更好。”
“……”Quadra　Kill
“宋欢，你还好吗？”
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居然蠢到不知道幼儿园要提早那么早，你的聪明才智都拿去喂狗了吗？
因为自己的逃避，所以把孩子的教育给搁了，当的什么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