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鸾孽》第146章


可见聂沛潇果然是花费了心思,不惜下了血本。
臣暄在心底冷嘲,面上却是挑眉笑问:“这是诚郡王的私人馈赠吗?”
聂沛潇一派风流地回道:“相传圣上是个中高手,想必很能体会小王的心意。”
日期:2013…12…10 15:16
臣暄闻言高声大笑起来,颔首道:“诚郡王一番美意,朕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知道聂沛潇在南熙是个什麽风流名声,比他从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与聂沛潇不同的是,他已然寻到了那个能使自己一心一意的人,很显然聂沛潇还没有。
也许这位年轻风流的王爷很快便能寻到值得倾心以待的女子,又或许他这辈子也寻不到。
臣暄从前旁观那些痴男怨女,只觉得深陷情网的男人既窝囊又好笑,直至自己深陷其中,方能体会得到几分滋味。也不知如今在聂沛潇眼中,自己与鸾夙到底是戏假情深呢?还是戏假情也假?他又是否会嘲笑自己?一如自己从前嘲笑他人那般?
然而两人你来我往又说了几句话,臣暄已然明白了聂沛潇的真实意图。
但见一袭紫袍的风流王爷坏笑着绕过案几,走至殿中指着那五名女子,笑问道:“不知在圣上眼中,我这南地胭脂可比得过北国美人?
这是在问美人?还是在问能养育出美人的土地?臣暄敷衍地看了五人一眼,笑着回话:“各有千秋。”
“若是非要一论高下呢?”聂沛潇不依不饶。
“若是非要一论高下……朕生在边关,长在北地,自然还是喜欢北地女子的大方飞扬。”臣暄面上笑得微妙,不动声色地回道:“朕是沙场出身,不懂怜香惜玉,这南国美人温柔娇婉,只怕朕消受不起,反而唐突了她们。”
聂沛潇闻言并无气恼,仍旧噙着笑意问道:“圣上没有试过,又怎知南国美人不合心意?”
聂沛潇顿了一顿,话语中带着似是而非的深意:“小王赠与圣上的这几位美人,皆是大方与温婉兼有的气韵,能歌善舞丶精通音律,比之某些北地闺秀,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闻此言,臣暄心中恍然大悟。这是为了聂沛涵抢走鸾夙的事,变相地赔罪来了。
只是依着臣暄对聂沛涵的了解,先兵後礼,这并非是他堂堂南熙慕王的作风。臣暄再联想起聂沛潇与聂沛涵的关系,便猜测这是聂沛潇自己的主张。
日期:2013…12…10 15:17
想到此处,臣暄不禁仔细打量起大殿上的五名白衣美人,虽说离得远了些,但他目力极佳,便也看得真切。
果不其然,这手机女子皆是神情寡淡丶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类,眼风略微一扫,倒是与鸾夙有几分相似。只不过,这是真的相似还是装出来的相似,恐怕一时三刻见不得分晓。
在臣暄心中,任何有关鸾夙的事皆是私密的,并非能在大殿之上所公然置喙。於是他便笑着对聂沛潇提出了邀请:“月色甚好,清风徐来。朕有心一尽地主之谊,不知诚郡王可愿与朕夜游序央宫?”
聂沛潇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臣暄单独相邀的意图,便回道:“小王正有此意。”而後他又对一众南熙使者命道:“你们先回驿馆吧。”
他又指了指殿上的五名女子:“圣上这是笑纳了?”
臣暄不得不受下这份“厚礼”。且不说他曾经是花名在外的风流世子,即便如今已变成专情专一的帝王,他也不能让聂沛潇看出来。否则只怕南熙会以为鸾夙奇货可居,无端将一个单纯的情场相争事件,演变成南北的政治事端。
“诚郡王千里迢迢为朕送来五朵解语花,朕若不领情,岂不显得不解风情?”臣暄亦笑得风流入骨,带着几分食髓知味的暧昧,会心而又默契地看向聂沛潇。
聂沛潇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彷佛是终於找到了知己一般,暗暗从袖中伸出左手拇指,冲着丹墀之上做出个赞扬的手势。
臣暄顺势起身走下丹墀,伸手对聂沛潇相请,两人便无言地从大殿行出,漫无目的地在序央宫中随意走着……
(17点还有一更)
日期:2013…12…10 16:33
第110章:帝王情冢(四)
凉风夏月,扫去了白昼里的酷热难耐。臣暄与聂沛潇信步在序央宫内走着,一众宫人远远跟在身後不敢靠近。
两人都是世所公认的风流人物,不仅对女子,对事对情皆是如此。今日这一南一北两位贵胄,一人金袍一人紫袍,紫金贵气相得益彰,看在旁人眼中便似入了画。
何为风流?无需言语自有气度。单看这两人,可见一斑。
默默走了一阵子,到底还是臣暄先开口,明知故问地起了话头:“送来这五名佳人,是诚郡王的意思吗?”
聂沛潇无声地笑了笑:“凡事都瞒不过圣上。”
臣暄只淡淡笑着,再问:“慕王可知道?”
“不知道。”聂沛潇答得爽快:“是小王自己的主意。”
“诚郡王倒是与慕王手足情深。”臣暄想起殿中那五名女子的眉眼气质皆与鸾夙有些相似,便佯作云淡风轻地问道:诚郡王见过她了?”
“见着了,在鸾夙姑娘受伤昏迷的时候。周会波的易容之法偏於阴毒,还是小王逾越动手洗掉了她的假面。”聂沛潇敛去玩笑神色。
臣暄倏尔停下脚步,并未计较聂沛潇的“逾越动手”,侧首反问:“受伤昏迷?”
聂沛潇本就没有打算隐瞒,便如实相告:“救下鸾夙姑娘之时,她右肘脱臼,右肩骨裂,还喝了哑药。”他只说到此处为止,并没有将鸾夙怀有身孕的事情说出来。
然而只是这样一带而过的几句话,聂沛潇已然察觉到了臣暄的变化。纵然眼前的帝王极力克制,但那凛冽杀气还是显露了出来。他听到臣暄问他:“周会波人呢?”
“小王亲自斩了。”
听闻此言,臣暄忽然不敢开口继续问下去。他要再问些什麽?她伤势恢复得好不好?在南熙住得惯不惯?与聂沛涵相处如何?两人可曾旧情复燃?
只怕这一问,得到的回答会令自己长久以来的执着变成徒劳。
可聂沛潇到底没有打算放过臣暄,他不问,他已然主动答道:“鸾夙姑娘如今很好。”
“很好”两个字,已包含了许多臣暄想要知道的事情。他埋首在月色下自嘲地笑了笑:“如此便好。”
她到底还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全然接受了聂沛涵。只是这个结果,是臣暄自己造成的,他便也无话可说。若不是他决定带着鸾夙去南熙,若不是他破天荒地与鸾夙置气,只怕她也没有那麽快地确定心意。
明明在祈城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明明已经猜到自己会失去她,臣暄不知道自己如今还在执着什麽,又在坚持什麽。
美人他还是会赏,便如同赏花赏月一般,只是再也没了从前想要怜惜或是占有的欲望。唯独那一个身影,总是令他魂牵梦萦。
此时恰有一阵清风拂来,带着太液池里的水汽。臣暄猛然从惆怅中惊醒,对着聂沛潇违心地道:“她能有个好归宿,朕也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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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沛潇有些诧异,方缠他明明感受到了这年轻帝王的短暂失意,甚至可以说是痛楚。然而那样的感觉只出现了一瞬,便立时消失无踪。是他的错觉吗?还是臣暄隐藏得太好?聂沛潇忽然想试探一下北宣晟瑞帝的底线:“怎麽?鸾夙姑娘难道不是圣上的心头所爱?”
臣暄好似是听到了什麽可笑之事,挑起眉峰望向聂沛潇:“是有几分怜惜,鸾夙毕竟曾在黎都帮过朕。”他刻意浮起三分轻慢,认真地道:“她是个不错的女人,但也只是个女人而已。”
没有人知晓,臣暄在说出这番话时,心中究竟是何滋味。即便再看重鸾夙,他也只能装作不那麽在乎。他已然输了心爱的女人,不能再输了北宣的面子。
臣暄在心中告诉自己,这样说是为了鸾夙好。便让她好生跟着聂沛涵吧,总好过有人利用他们三人之间的这份牵扯,陷鸾夙於算计之中。
聂沛潇仔细打量臣暄的神色,又想起了七哥与鸾夙的爱恨情仇。那个女子固执地想要回北宣来,甚至舍弃七哥的深情於不顾,难道就是为了眼前这人吗?
聂沛潇还是不相信臣暄的伪装,再问道:“圣上当真一丝都不在乎?”
臣暄几乎要将一个“不”字脱口而出,然转念想了想,只要是个男人,任谁都不可能坐视自己的女人被抢而满不在乎。即便不是深爱与暴怒,到底也会有些不悦才对。如此一想,他便也幽幽叹道:“怎会不在乎?毕竟是曾属於自己的东西,旁人不问而取,必定惹朕不悦。”
东西?聂沛潇不禁蹙了蹙眉。这当真是世人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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