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碾尘》第10章

可是，墨言，你知道吗，我好累，真的好累，前世五百年的守候让我的心已经是接近枯萎的边缘。今生遇见离境，我的心好像又有了一些活力，可是却在离境和你一样的模棱两可的态度中渐渐的凋零，我累了，我不想在这样等下去了，我不想我的心只能在这样无止尽的等待中化为灰烬，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还要怎么活下去呢？
离境，我的心已经不能够承受了，如果你不能够给予我想要的，那么就请放我走吧，尽管我知道我的心还会痛，但是如果不是痛过的话它还要怎么样才能够重生呢？
夜晚，我走在宫殿里的长廊中，四周五彩的光芒不停的闪烁着，我已经褪去了那身繁杂的锦衣华服，只着了一身简单的白底银花的轻衫薄衣，只要穿过前面的那座花园，我就可以到达离境的明瑟宫了。
到了明瑟宫的时候依然是没有任何阻拦，我直直往里走去，我的心在微微的打鼓，但是我却不会让我自己后退一步，刚走到大殿门口，俪裳就迎了上来，俪裳是在明瑟宫里侍候离境的女官。
“俪裳见过公主殿下。”俪裳对着我行礼道。
“起来吧，陛下呢？”
俪裳抬头小心的看了我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我心里慌得很，眼神变得犀利牢牢的盯着俪裳：“俪裳，本公主在问你话。”
俪裳又对我福了福身子：“回公主殿下，陛下在绛月居里。”
绛月居？我知道那是明瑟宫里一处很小的居室，可是这个时辰离境怎么会在绛月居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瞥了一眼俪裳，她的脸上带着焦虑之色。
“陛下在那里做什么？”我紧逼道
“这…。这…。陛下的事情不是俪裳可以窥视的，请公主殿下赎罪。”
“带我去。”我厉声喝到，看俪裳的样子，就算她知道离境在干什么也不会跟我说的，而且俪裳此时不是应该守在离境的身边侍候吧，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是。”俪裳引着我向前走去。
我的视线在她身上晃了两圈，刚才我怎么发现她听到我说的话后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离境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第十三章　尽温存
本来由于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这一路走到明瑟宫来都是缓步而行的，可是现在心里却因为俪裳的话而生出了几分焦急，刚才的那丝紧张已经寻不到踪迹了，步子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我跟着俪裳停在了一处精致小巧的宫楼前。
这里就是绛月居了。
“公主殿下，绛月居到了！”俪裳对着我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了一边。
我挥了挥手，俪裳既然没有在离境的身边侍候着，那么只可能是离境将她遣退了。
我左右打量着这处居所，突然意识到这绛月居的周围竟然连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离境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雕花的门，缓步走了进去，虽然我早就知道离境的明瑟宫里有这么个地方，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来过。
刚一进门的时候，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我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了，离境从来都是一个严谨的人，眼睛朝四周环绕了一圈，屋子里面的布置很雅致，到是与明瑟宫沉稳大气的风格相背离。
我的眼睛开始寻找着离境的身影，脑子里面的思绪却在快速的转动着，这里……
越往里面走那股酒香也就越加浓烈。
当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房子的时候，我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如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上的离境，他的周围还有好些随意丢散开的酒坛。
我的心开始急速的跳动，我感到了一种惊惧，一种痛彻心扉，因为我的眼睛已经被这满屋子贴着的画像装满了。
我慢慢的向着墙壁走去，我的步子有一些踉跄，如果不是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咆哮，“墨颜，你不能逃避，你不能逃避，你不能逃避……”，说不定我早就落荒而逃了。
伸出手抚上了其中的一张画像，我清晰的看见自己伸出的手在微微的颤抖，那一袭绿衣，那个模糊的人影，那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啊！
想不到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根刺，它们如一柄利剑般戳进了我的心里。
我的手停在了画像之人的脸颊边，这个人没有脸？？？
我诧异的带着疑惑迅速转过身，看着这一屋子满满的画像，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形容我此时的心情，是惊讶，是震惊，是不解或者什么都不是？
这些画像有大部分都是画的一个绿衣女子的背影，可是那些画着侧面或是正面的画像上那个女子的脸却都是模糊的，我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屋子里的每一张画像，竟然找不到有一张画像上的脸是清晰的。
一时之间，我整个人就像定在了那里似的再也做不了任何的反应，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的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带着点儿迷糊暗哑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颜儿？”
我缓缓的转过身子对上了离境那双醉意朦胧的紫眸，他的酒还没有醒啊！
我慢慢的向他走去，我还可以希望吗？
我蹲了下来，看着离境的脸，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那双紫眸，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是我的不是吧！硬生生的插进了离境的生活里，他对他心里的那个女子爱得该有多么深啊！
我一直将离境当成是我的救赎，可是我好像走错了路了呢，钘，怎么办，我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钘呢？那个比我还要小一岁的我的小师弟。
难道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开始对他产生依赖了吗？
我自嘲的笑了笑，正要收回我的手，却感觉我的手突然被包进了一团柔软里，接着被一股大力一带，在我触不及防下我的整个身子跌入了一个带着酒气却依旧温暖如初的怀抱里。
离境放开我的手，将他的两只手都放到了我的背后，然后渐渐收紧，我的耳边传来离境呓语般的声音，“颜儿，颜儿，颜儿……”
那样温柔充满了无限眷恋的声音打着旋儿的烙印在了我的心上，是在叫我吗？还是那个绿衣女子也是叫颜儿？可是不管他到底是唤得谁，这一刻我都想要自欺欺人一回，是唤的我吧，用那种情人间呓语的声音唤的……是我吧！
泪水悄无声息的滑落了下来，我从离境的怀里抬起头看他，不期然的陷入了那汪深邃的紫色里，那里面有我期盼了很久的东西，那般不加丝毫掩饰的浓浓的爱意，心里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我，彻底的沦陷了。
离境的头在我泪眼朦胧中放大，一种温润的触感从我的唇上传来，和着我的泪水一起，唇齿间弥漫着苦涩与甜蜜。
离境的吻在我脸上的每一个角落里肆掠着，他的吻一路向下，让我突然之间产生了恐慌，伸出去推拒的手抵挡在他的胸前，过了一会儿离境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耳边是他的低语，“颜儿？”
他软软的微微上挑的尾音像是对我抛出的一个我让无法退却的诱饵，如果注定我无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那么就让我沉醉在这片刻的温存里吧，既然你想要我的身体，那么我就给。
原本抵在离境胸前抗拒的手终于放弃了抵抗缠绕到了他的脖颈上。
离境的吻密密麻麻的向我袭来，沿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在我的身上种下一朵朵娇颜盛开着的小花。
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一个翻身将我压在了他的身下，我身上的那件白色银花的薄衫在离境的拉扯间退去了一大半，春光乍泄，离境的眼中星光闪烁，再没有任何的迟疑，一道金光闪过，离境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褪去。
当他带着因饮酒过后温度升高的身体附上来的时候，我的心跟着颤动了一下，他的吻开始在我的全身游移，他的手在我的身上画出了一幅美丽的图案，一室的春光无限。
听说人间有一种名为菟丝子的花，它只有依附于其他的寄主身上的时候才能够存活，如果没有寄主那么它只能单独存活很短的时间，这一刻，我就是一株菟丝子，而离境就是我的寄主，但是也真的只有一刻而已。
就在我的整颗心都因为离境的温柔缠绵而渐渐化成一汪春水的时候，熨贴在我身上的那么炙热的温度在突然之间消失了，我惶恐的伸出双手抱住了那具渐渐远去的身体，我又感觉到了那种温热的触感，可是心已经变得冰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就像是一头困兽般的嘶吼，就算是死也要做最后的顽抗，泪水已经停歇了，剩下的只是满眼的通红与绝望。
……
“对不起……”
……
我拖着倦怠的身子出了绛月居，径直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