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七嫁》第31章


唔?
他掰着手指扭捏了下,道:“你蹲下来。”
本水鬼愣了一愣,孤疑蹲□。
但见那小屁孩子忸怩着上来,冲我忸怩一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来,往我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本水鬼目瞪口呆。
一旁忘川的脸抽了抽。玉衡没忍住笑出了声。
小屁孩子将两根红线往我手里一塞,撒腿狂奔而去。
回去时,玉衡挑着灯走在我右边,他道:“既来了,于情于理得去拜会两位殿下。”
忘川做出一张笑脸,没说话。
玉衡笑意盈盈地将花灯递到我面前,望了望本水鬼手上奋力牵着的鸡鸭,道:“提着这个,夜黑,小心点脚下路,我来给你牵着鸡和鸭。”
忘川却拂袖轻轻将花灯挡过,将我手握了握手,笑道:“不碍事,我牵着阿离就好。”
玉衡微微一笑,便没再说话。
本水鬼正在心里念着那两根红线,小屁孩子说红线拴自己喜欢的人,照此类推,那本水鬼应该将这红线拴到玉衡身上。我想,怎么拴呢,是偷偷的栓上去,还是光明正大的拴,是拴在他脚上呢还是拴在他手上。
本水鬼有些发愁。
愁了一会儿,我忍不住侧过头去望他。他好看的侧脸,好看的笑。我道:“玉衡公子,我真欢喜你。”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无话。
下一更2011/06/23
43
43、玉衡番外 。。。 
他从一小盹觉里醒来。撑着额的手有些发酸。他在梦里面瞧见了那个叫阿离的女子。
她是一只水鬼。生在水里,长在忘川。也确然是从水里出来的,眉眼笑靥里皆透着像是从清亮亮水里掐出来的一抔灵气。
他坐在案前,倦倦的揉着额,眉微蹙,眼从指缝里过,茫然望到殿外。他想起初见她那日,他下船从岸上一棵歪脖子树下过,她就那么不早不晚,恰恰好的从树上落下来,砸到他肩上。
他记得那棵歪脖子树上被刻的刀痕斑驳,密密麻麻。像是在记载着某个时间,说着某个故事。
他愣了一愣,轻轻推了推她,叫了她一声,然而她却是将那颗圆滚滚的蘑菇脑袋往他肩膀上蹭了蹭,打了个滚,攀着他又继续睡去。
他无奈,只好往树下坐下,等她醒来。那是个湿漉漉的早晨,空气了沾了泥土的香,树下正开着一大片狗尾巴花,他望着肩上那一小朵蘑菇,慢慢笑起来。
天上的神仙们皆道他爱笑,其实却不是,大多数的时候只是一种应付或只是一种习惯。
笑着笑着,也就习惯了。世上欢乐不过几样,平淡凉薄总多过欢喜,哪来那么多能够让嘴角牵上一牵,让心暖上一暖的欢喜事?但那一刻里,他肩上搭着一朵蘑菇,脚下狗尾巴花开满地,他慢慢笑起来的时候,心里确确然然是欢喜的。
那朵蘑菇一觉贪饱,长长一盹打完,忘川河上撑船的老者已渡了第三拨人来。他在树下,腿坐得酸麻。
那朵蘑菇站在他肩上迷迷瞪瞪晃了晃脑袋,又迷迷瞪瞪对上他的眼。他弯起眼角,眸子里带了笑。
那朵大脑袋菇大概是被吓住了,一个激灵滚到地上,变回了身。
他对上地上那个光脚女孩儿的眸子,看她一眼,那一瞬,怔住。
在后来,他才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有些人,是不能看,也不该看的,看了,就要偿还。
很久之后,在凡间,他叫做云非白,而她还唤作阿离,他初见她时,她从一碗油光水滑的猪腿里抬起眼时,他就像此刻般怔住。
那一刻,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就是她了,可是是她什么,她是什么,他却不知道。
他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赤脚女孩儿愣愣将他望着,好半晌,道:“阿离。”
阿离。阿离。
那日他离开步上桥时,她忽然追上来,她赤着脚站在桥上,揉着揉衣角看他,磕磕巴巴道:“那个,我、我我叫阿离,是、是忘川河里的水鬼。”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年芳一千五百岁,正值花样年华。”
每每阅公文,或闭目养神时,想起这一幕,他便忍不住莞尔。
她那个样子真傻呢。
此刻坐在案前,眼睛望向殿外,他又忍不住笑起来。
殿外地上青砖上铺上一层薄月辉,他从案前起身,立到窗前。蟾宫里月桂饶水,清霜满铺,他忽然觉得有些恍惚,觉得心里有点莫名想念。
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开始梦到她。
梦里的她和现实中一个模子描出来,有些愣愣还有些傻乎乎的样子,爱笑,露出一排齿,有两颗尖尖的小虎牙,一双眸子里黑是黑,白是白,清清亮亮。
他看着她的笑,梦里面的一颗心是分明的欢喜。
那日在冥界,他被热心滚滚的澜川溟君邀去,在他那儿宿了一夜。两人对弈,澜川却巴巴儿的瞅着他打听东华的事,问他早上吃了几碗饭,见了几个人,见那几个人是谁,笑了几次,蹙了几次眉,甚是连上了几次茅房也缠着他问了个清楚。
他忍住笑一一敷衍应答过,待一局棋过后,便找了个托辞踱了出来。
奈何桥上有淡淡月辉铺在桥面上,白绸缎一样,他踩上去,望见河岸边那棵歪脖子树上,那个叫做阿离的赤脚女孩正坐在上面,抱着树干,朝极东的幽冥岛遥望。
像是在等着谁,盼着某个人。
他踱去孟婆的摊子前,叫了碗汤,故作不经意间问起树上的那个女孩子。
孟婆笑呵呵道:“她在等冥太子回来呢,天天坐在树上望,过一天就在树上刻上一刀。”
他讶然。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原来她真的是在等人。
他沉默了下,又道:“等了……多久了?”
孟婆一把嗓子清脆嘹亮:“两百多年了哩!这两孩子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哩!”
原来,竟还是青梅竹马。
翌日离开时,仍是坐了船走。他站在船头,听摇橹声哗啦啦的响。也还是个湿漉漉的清晨。他负手立了片刻,正打算入舱里,却被一个清亮亮的声音叫住:“蓝公子!”
他回眼过去,面上微微错愕,那个叫阿离的小丫头正兴奋的朝他挥手。
可是……蓝公子?他顿了下,有些困惑又有些想笑,片刻,眸子里漾出笑:“我叫玉衡。” 
话毕,船划出数丈,疾驰而去。
她沿着岸疾奔,追着船噼里啪啦问:“公子,你家住哪里?是人是鬼还是神仙?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
他忍俊不禁,捏了传声诀与她:“下个月我会再来。”
第二次再见,已是一月后。
她趴在桥下正打着盹,睡得酣畅,唇角旁挂了丝口水。他憋住笑,替她揩了口水,推了推她:“阿离?”
小丫头迷迷瞪瞪睁开眼,迷迷瞪瞪将他望了一望,忽然伸手往他脸上摸了一下。
她的手指冰凉凉的,然那一刻,他却觉得脸上像是被烙铁猛地烧了下,整个身子都僵了一僵。
小丫头却嘻嘻笑起来:“原来不是在做梦嗳。”
他哭笑不得。
这一次,她送了他一副鸳鸯戏水的帕子。
她垂着脑袋,怯怯的望着脚尖,扭捏着对他道:“玉衡公子,我、我欢喜你,我想……”
那样怀春的少女情怀让他心动,让他莞尔。
他捏紧的手上的帕子,屏息凝气听着她的话。她欢喜他,她想……想……什么?
然而,答案却终究没出来,她清亮亮的声音被打断。
忘川回来。孟婆告诉过他,他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他望着忘川的眼神,又望着她看忘川的眼神,心里的暖滞了一下,方才的一腔期盼像云朵,倏然被吹散。
话可以骗人,眼睛也可以骗人,但眼里的眼神却骗不了人。他瞧的出,这个青梅竹马的两个人,他爱她,她亦欢喜他。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他,却晚了一千多年。他望着川水上翻飞的水鸟,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有时候微笑是一种伪装,譬如此刻。
夜里,澜川又邀了他宿下。对弈时,澜川将东华吃喝拉撒问了个遍,又兴致勃勃讲起某一年他和东华在大氓山的初遇。
年轻浮华岁月,明媚流年,他却听得心不在焉。五局连败。
澜川喜出望外:“本君棋艺果然大进啊!”
他但笑不语。
第二日,早膳过,他正与澜川作辞打算回去,忘川恰来澜川的洗尘殿。
澜川拔了根草叼在嘴里,将一包袱写给东华的情书挎到他胳膊上,一脸深情款款地让忘川送了他出去。
他和忘川并肩而走。一路偶尔说些话,客气而疏离。他感觉到他的敌意。
走到一座桥旁,忘川忽开了口,他道:“我和阿离一起长大,她没爹没娘,从小受到别的小鬼的欺负,而我,娘亲一早就去了,小时候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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