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的宠爱》第62章


世理从来不会在乎世人的想法和感受,它只在乎世间大道是否行之有序,合乎阴阳伦常。
去它的阴阳有序。
去它的世道伦常。
他只想要他的哥哥。
有了他世界繁花锦簇,所有的光阴都跃动着舞步。
那个人蹙眉轻笑。
那个人伫立镜头下。
那个人言笑晏晏,三言两语间拿下千万的大案。
他身担重责。
他从不退缩。
他常迎难而上,并且告诉他,不要畏惧未知的艰难。
他是华家的骄傲,也是他的骄傲。
他在他的光环下黯然失色,却恋慕着这样的光环。
他卑微渺小,却希望他和他的光环,都是属于自己的。
果然,太奢望了吗?
少年嘴角带起一个虚弱的笑弧,一闪而过。手上把钥匙插进门孔,转动门锁。
门推开,背着光的一个人影向他看来,声音清脆舒朗:
“嘿,新舍友吗?”
第72章 想念
屋里是个十几平米的小间,从中间分成两半,轴线上直通着阳台,两边从内而外依次是床,书桌,柜子。卫生间在进门的地方。
和他打招呼的男生,顶上留着板寸,前额的刘海微长下垂,戴着斯文的金边眼镜,正举着东西往书柜顶上放。
“需要帮忙吗?”犹豫了一下华淇上前一步问。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放好了。”男生说着把东西往柜顶上用力一推,的确已经放好了。
“看到你东西在这,我以为很快就能见到你呢。没想到都到这个点儿了。”
男生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在椅子上坐下来,“我叫周介,以后多关照了,新舍友。”
“华淇。”
周介笑了笑:“我知道。”
“我们一个班吗?刚才都没看到你。”
的确没在队列里吧,这个人。
周介转过来看了他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
“你一定是没好好听开学典礼。”
周介在书桌前坐定,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手上翻开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华淇被对方的举动弄得有些不明所以,没好好听开学典礼?这跟他没见过他有什么关系?
新舍友很奇怪。
华淇坐到已经铺好的床上,在手机上写出这几个字。
翻开通讯录,在那些名字上一个一个停顿了一会儿。
那些名字的字形笔画,在脑海接收到的影像里支离破碎,很难凑成认识的字。让人烦躁。
只有一个名字,完全不需要艰难地识读。目光一碰上,就心跳加速,像是灵魂深处的烙印一般,明确地知道那是谁。
如此奇妙,如此深刻。
手指在那个名字上悬了半天,放进发件人里,又从发件人里删除。
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那句即兴写下的话,被主人转手扔进了角落里的便签簿,孤零零地呆着。
·
午休是短暂的。
下午军训就开始了。
华淇跟着人流来到操场上。偌大的操场成了海军蓝色迷彩服的海洋。
七班的位置在东南角,这会儿指挥员还没来,新认识的同学们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
华淇没想凑到人堆里去,自己找了个石墩子,一口气吹起尘土,坐上去。
然后他就发现,对面的石墩子上也坐了一个人。
午觉醒来就不见了的周介。
对方歪戴着军训帽,在八月底的骄阳下,拿了一本小册子在看,也不跟旁人说话。
心无旁骛的样子。
真是个怪人。
很快教官分配到班,大家见面认识。
这些教官也是童子军,附近海事大学里就近拉来的学员。一个个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分到华淇他们班这个,个头矮小,皮肤黑黑的,五官也长得不甚协调。
学生里私下叫他小黑。
小黑痞里痞气,爱跟他们开玩笑,但管学生也很严,常常在痞笑和冷脸之间收放自如。让人叹为观止。
一下午的站军姿,基本摆手与步伐训练。
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比中午话少了许多,累的已经不想说话,只想埋头饱餐一顿。
华淇也差不多。
他从小体质不好,家里人的重点也一直在他的失读症上,身体素质方面就忽略了很多。一直没怎么做过大体量的运动和锻炼,初中也没有参加过军训,所以这样毫无思想准备的一天下来,十分吃不消。
浑身都痛,还头晕。
华淇仰头45度看天。恰是日薄西山,孤雁盘桓。
有点委屈,可是没人心疼。
还好晚上是破冰的篝火夜谈,比白天的管理松了许多。可以让他缓一缓。
例行公事的15分钟军姿后,就可以进入一天里最让人期待的放松环节。
小黑组织的放松方式,就是大家围成一个圈坐下来,击鼓传花。被传到的人唱一首歌或者回答上一个人一个问题。
很老套的游戏,可活跃气氛的作用却很明显。
在问题被歪得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哄笑声也越来越大。
终于,被当成花用的教官钥匙链传到了华淇手里。锣声再次停下。
唏嘘之声四起,吹口哨的,打节拍的,都兴致勃勃地等着看戏。私下公认的班草,一定要挖出点料来。
前面一个刚唱了歌的是一个编着独羊角辫的女生。她似乎没想到能传到华淇这,脸上在昏暗的灯光下可疑地带了点红。
“咳…”华淇清了清不舒服的嗓子,说到:“我回答问题吧。”
“你有没有喜欢的人?”斜对角一个高高的男生站起来,双手做成喇叭状,扬着笑脸冲他喊话。
众人目光怀疑,发出不怀好意的“哦嚯”声。男生见吊足了胃口,立马往旁边的一个女生一指,“——我帮她问的。”
“哈哈哈。。。”众人哄笑起来。那个高个男生自然收获了旁边女生欲盖弥彰的暴打一顿,还乐在其中的贱兮兮地笑着。一看就是对欢喜冤家。
不过他说的自然是不作数的。
之前的羊角辫女生和身边的同伴低头商量了一下。终于抬头问道:
“你和你现在最喜欢的人,做的最让你印象深刻的事是什么?”
这问题问得很有技巧,既能旁敲侧击一下华淇有没有喜欢的人,或许还能探听到更多的事情。当然,如果被问者不想回答敏感问题或者没有对象,也可以把“最喜欢的人”理解成其他意思。也算是留了余地。
众人心照不宣地拖长音调“哦~”了一声,似乎感叹姜还是老的辣。一双双期待的八卦目光便纷纷投向华淇。
包括坐在华淇对面,仿佛置身事外地看着书的周介,也抬起头来,看向华淇。
华淇却沉默下来。
嘈杂声慢慢低下来,站在中间的小黑以为他不想说,连忙递台阶:“不行就唱首歌吧。”
“有一天晚上,”华淇却缓缓开口,路灯投影下,他的侧脸一半在阴影里,一半暧昧模糊。
他继续说道:“那天S市有英仙座的流星雨,西山上的栀子还没谢,我和他一起去西山上,守到半夜两点……”
华淇逐渐陷入回忆里,身后是那个人温暖的体温和低沉的话语……那是什么时候了?一年?两年?好像又没有那么久。
“然后呢?”
“流星雨来了吗?”
众人都被他的叙述带入了场景。自动把“他”代换成了“她”。虽然帅哥都已经名草有主有些可惜,但是听听他的八卦,还是勉强可以赚回来的嘛。这样想着,大家连声催促华淇交待后续。
“来倒是来了,”华淇回忆着后来的情形,摸了摸鼻子:“不过后来我睡着了。”
“……”
“……”
众人想象了一下华淇陪着女生看流星雨结果最后自己睡着的情景……实在有点惨不忍睹……
“所以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吗?”有人笑了,逗乐地追问了一句。
毕竟怎么看这位仁兄都是注孤生的节奏呀。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华淇玩着钥匙扣的手一顿。
还在一起吗?
他们之间隔着整个亚欧大陆,或许还隔着一条英吉利海峡。
还在一起吗?
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
开学前一天那不足1分钟的算吗?
再上一次呢?
7月中旬?他打了他的电话,一个女人接起,当他是外人一样细致询问,又亲密地叫着他最在意人的名字,说他在厨房做饭?在家里,和一个年轻女人?做饭?那人何曾给别人做过饭?自己都因为照顾不好自己常犯胃病的人,和别人在家里做饭?
他们上一次心心相印的交谈是什么时候?
抵足而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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