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心侠侣》第74章

整整三年的时间。当公孙宏慕名前来拜师；安变一下子就看中他了；称公孙宏学武天分极高；自己衣钵后继有人。公孙宏年龄较安道真稍长；于是安道真称其师兄。公孙宏也不负安变所望；日夜勤学苦练；加之悟性高；不几年已将安变武艺大半学会；练武之余也学一点医术；但远不及安道真的医术高明。后来；安变不知从何处得到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叫什么鱼肠剑；安变本欲公孙宏艺成下山；就将这把宝剑送于公孙宏。但后来；安变发现公孙宏学医只对如何配制毒药；如何下毒感兴趣；便觉得此人心术不太正；不欲再传他武功了。于是以自己武艺精华已尽数传于他为由；让他下山。但他念念不忘那把宝剑；欲下山之前将之窃走。为了得到这把宝剑；他竟无耻地设诡计将师父害死；具体如何害死；安道真倒没给孙音仔细说过。但幸运的是；公孙宏并没将宝剑偷走。原来；安变就防着公孙宏窃剑了；因此；他平时带在身上的是一把仿制得一模一样的宝剑；真剑早交给儿子妥善保管。而公孙宏杀死师父；盗走假鱼肠；不敢再在中土逗留；连夜赶往西戎。安道真得知公孙宏害死父亲；虽有报仇之心；却苦于没有武功；无法报此深仇大恨。后来；公孙宏发现盗走的是把假剑；于是每年都去安道真住所讨剑。
言及于此；郦元不禁问道：〃公孙宏既然害死安前辈；他又怎敢前去讨剑？〃孙音道：〃他每次都是趁师爷的祭日而去；宣称自己万分悔恨；来向师父请罪；其实是去讨宝剑。师父虽知他心；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也奈何他不得。〃
贾梅问道：〃他既如此无耻；为何没向安神医下毒手呢？〃孙音道：〃师父自有防身之术。公孙宏深知师父医道精湛；下毒之术也是天下无二；根本不敢接近师父；每年也只是恐吓一下而已。但师父也不能每天都将自己弄得全身是毒呀；所以我想他依附豪门贵族；很可能有自卫的想法，但师父却从来不承认。师父既然由于师娘之事对那种生活感到绝望；当然会选择归隐；其实也是避祸。〃
郦元道：“那么公孙宏这次到此；是不是也探到了安神医的下落；要找他的麻烦呢？”只见孙音伸出手指；略微算了一下；突然；大叫道：〃肯定是；我师爷的祭日马上就到了；他肯定已知道师父的隐居之处。〃
贾梅笑道：“那也说明我们此行定然不虚。”郦元道：〃即便如此；我们也最好能赶到公孙宏之前找到安神医；至少我们可助他一臂之力。〃孙音连连向郦元贾梅揖手道：“那我就先替师父谢谢二位了。”
三人进了山；贾梅施展公孙宏所传飞天脚、无影脚；不多时；便捉了不少鹿獐野兔之类小野味；还剑斩了几头虎豹猛兽；与孙音一一将之搬到马车之上。贾梅笑道：〃这些野味应该够他们吃上好几顿了；也不妄我做他们真神一场。〃说得郦元孙音大笑起来。
此道山脉看起来近；实际上走起来并不算近；待马车驶进柳园镇；天已经黑了。今夜无月；全镇漆黑一片。但当马车一走在街道之上；马上有无数灯球火把亮了起来；人们一涌从房子里跑出来；迎接他们的真神。欢呼声不绝于耳。感动得郦元三人不知说什么好。
贾梅又故弄玄虚；飞身形跃至车篷之上；向众人宣布道：〃咱们找一空旷之所；烤野味吃。〃话音刚落；便有数人拿着火把向西跑去；孙音赶马车随后跟上。
不大一会儿；众人来到一极开阔之所。一个百姓说这是他们以前农闲之余欢歌跳舞之地；只不过近年来吃还吃不饱；哪里还有力气唱歌跳舞。当官的见在这里没油水可捞；都没人愿意来。所以这个地方近年来基本上没人管理。郦元心想：〃此行倘真能医好四肢；定然尽全力阻止两国发生战争；以让两国百姓农闲之时都能载歌载舞。〃
贾梅吩咐几人将野味一一抬下；这些百姓终年吃不饱饭；突然见这么多野味；更是对这位真神顶礼膜拜。他们不是没想过进山打猎；无奈这里虎豹不少；曾伤过不少猎人；只得作罢。
于是；西戎百姓生起数十堆篝火；剖开野物；在火上烧烤。不多时；阵阵肉香扑鼻而来。郦元等三人此时也都饥肠辘辘了；嗅到香味；不禁捋袖子准备开吃。
岂料众百姓尚未吃；先拜倒在贾梅面前；感谢真神对他们的恩赐。贾梅连连摆手让他们起身。
众百姓拜毕；才开始狼吞虎咽地啃起骨头来。贾梅撕了只獐腿；将上面细肉剥下来；先喂郦元。郦元忙道：〃梅子；你先吃；我一直躺着呢；还不太饿。〃贾梅坚持让郦元先吃；并说道：〃真神那能先顾自己的肚子呀？〃郦元一笑；只得先吃。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百姓们已吃得差不多了。他们今天晚上能吃饱肚子；又能与自己的真神在一块儿；也就特别兴奋；于是；便将郦元等三人围在中间；载歌载舞；好不热闹。郦元也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贾梅兴致更高；竟随着他们的歌声翩翩其舞。郦元还从没见过贾梅跳舞呢；只见她纤腰款摆；玉臂轻舒；袅袅婷婷；婀娜多姿；一袭白衣；更趁得脸色娇艳无比；烘烘的篝火照耀之下；越发在周身加上一圈神圣的光晕。郦元不禁看呆了；孙音也啧啧称赞：〃想不到在如此荒郊野外；竟能欣赏到如此美妙的舞姿。〃西戎百姓更是自动停了下来；以无限崇敬；无限自豪的眼神看着他们真神的美妙舞姿；有的竟然不太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不敢眨一下眼；惟恐眨眼间真神就将他们抛弃；那么自己就又回到残酷的现实了。
贾梅跳得正尽兴；突然发现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个人跳舞。于是；便停下来笑道：〃大家一起来呀。〃大家见真神如此的亲切；又愿意与自己一起跳舞；这可不能忤了真神的意愿呀。于是；众人便各逞其能；能跳的便疯狂的跳；会唱的也放开嗓子尽情的唱；更有大胆者；拉了贾梅的手与她共舞；贾梅也不在意；便也与他们一起狂欢。直闹到三更天，众人才感觉确实有点累了；便各自回家休息。
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为贾梅三人安排了住处；并获知他们的真神要去天山博格达峰寻一个人。这位老人兴奋地道：〃真神；何不早说？博格达峰数十年前我曾经去过；从这儿到那里有条捷径……〃贾梅一听〃捷径〃；马上异常兴奋；打断老人的话道：〃捷径？可省多长时间？〃老人道：〃三停至少可省两停。〃三人一听；大喜。郦元问道：〃老人家；从大路通到那里大概需多长时间？〃老人道：〃倘有快马；至少也需一个月的时间；若步行；可能就得半年呀。〃郦元兴奋地道：〃那明天有烦老人家和我们一块儿到博格达峰去一趟如何？我们定重重酬谢。〃老人忙跪下道：〃折煞老朽矣；你们都是真神的朋友；能为真神做点事；这是我们子民的荣耀。〃贾梅搀起老人道：〃老人家；明天我们最好早点出发；免得百姓们见了心里难过。〃老人道：〃老朽明白；明天天不亮咱们就走。〃三人又感谢一番，老人方回家歇息。
果然；不到五更天；老人就过来了；几人悄悄的套好马匹；摸黑离开了柳园镇。由于天不亮；孙音对此地不熟；于是便由这位老人驾车。
走了大约有五十里；天方发亮。此时；老人已与郦元等三人已经熟了；有说有笑的；无话不谈了；只是对贾梅还夹杂一种神圣的敬意。老人叫沃巴东；年轻的时候到博格达峰也是为了寻天山雪莲；为自己的老伴治病。这越发好了；老人可直接领着大家到该去的地方。
沃巴东所领之路；偏离大路甚远；净是弯弯小路；有时坑坑凹凹；已看不见一点路的痕迹。沃巴东道：〃路是难走了点；但走好路要到达目的地；也不知得多长时间；咱们越早找到安神医；于郦兄弟的病情越是有好处。〃
于是；沃巴东；孙音；贾梅三人轮换驾车；只给马一定的休息时间；其余时间即使是晚上；马车也是毫不停留。饿了；便由贾梅施展轻功；到附近林子里摘些野果；或到山上打些野味；幸亏这儿到处都是山；于他们而言；到处都是食物。
如此；行到第八天傍晚；沃巴东便高兴地说：〃真神；我们快到了；你看；前面那座直冲云霄的山峰；便是博格达峰。〃说着；沃巴东用手向西指了指；果然；正西那座山峰黑黢黢的直冲云霄。沃巴东又说：〃博格达峰是方圆数百里最高的一座峰；峰顶积雪终年不化；而雪莲就产在离积雪不远的绝壁处。现在我看见如此高的山就害怕；更别提让我攀到绝壁处摘雪莲了。〃贾梅道：〃那老人家当年怎么爬上去了？〃沃巴东不无自豪地笑道：〃首先当然因为年轻气胜；血气方刚了；但最主要的还是内里有股劲儿；它在支撑着我；鼓励着我。〃贾梅道：〃什么劲儿？〃沃巴东笑道：〃我说出来你们可别笑话我呀。〃三人齐道：〃老人家但讲就是；我们如何敢笑话。〃沃巴东道：〃说穿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总觉得当时有一双眼睛在望着我；那双眼睛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深情；却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