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画》第46章


那个花坛了吗?那丛忍冬下有一只垃圾桶,我们钻进去。待会有环卫工人把我们拖出去!”他把帽舌压低。
一个除草工人正推着除草机将一棵棵瓜子黄杨修理成圆弧形。两人趁着除草工人背过身的时候,迅速走到一丛茂盛的忍冬下,爬进一只垃圾桶,合上盖子。
两人在里面大气不敢喘一口,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一阵皮里阳秋的哼歌声,上面光亮一现,有人扔了一大包东西进来,臭气扑鼻。外面那人打个哈欠,说道:“伟大的霍克拉肚子太离奇了,没到一天就消耗了一百张草纸!不行,一定要申请吉尼斯记录!”脚步声渐渐远去。
不一会,垃圾桶动起来,似乎被人推着在走。巴多罗买捏着鼻子,小声说道:“那个环卫工人来了!”垃圾桶推着推着,开始走下坡路,接着传来“闶阆”一声。
安德烈忽然觉得那声音很熟悉,心中不禁一乱,细声道:“这不是地下室的关门声吗?”巴多罗买刚要说话,整个垃圾桶忽然高度倾斜,他们连着一堆垃圾被人倒了下来。
两人从脏臭的垃圾堆里露出眼睛,周围站着几个持枪的刑警,愤怒的样子,仿佛要吃了他们。
霍克把一只手帕捂住鼻子,鼻子哼哼道:“巴多罗买,你忘记了一件事,你砍下的手腕戴着的手表里装着监视器!你们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巴多罗买埋在垃圾堆里握枪的手一提。那些警察一串子弹射下去,他的手立刻成了马蜂窝。
北京老火车站。一辆公交车在站台戛然而止,下来一群农民工,个个大包小包,叼着劣质香烟,背着巨大的牛仔包向售票厅涌去。只有一个人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帽沿下一副墨镜后藏着的眼睛很是神秘。米黄色风衣里若隐若现的蛇纹领带很是晃眼。
一个韩式烧烤摊前,白领打扮的柳处长从腾腾的烟雾中看向那人,借着吃烧烤的档子,对着领口藏着的耳麦说道:“蟒蛇已出洞,行动!”
“犹大”从一个卖北京特产的店面里出来,肩上挎着一个皮革包,向墨镜男迎过去。守在各处的便衣刑警都向这边移过来。
一个少妇推着婴儿车从“犹大”面前走过,拿拨浪鼓逗引着孩子。刚才那一群农民工忽然一下子又涌了回来,将“犹大”和墨镜男包在中间,拿粗话骂了一回墨镜男,又很快散开。
柳处长觉得不对头,对着耳机说道:“那群农民工有问题,都给我盯住!——犹大,怎么不上前交接?!”
那个墨镜男忽然摘下眼睛,露出一双白晃晃的眼睛,竟是个盲人。盲人伸手向前探着,说道:“你们回来!我的拐杖呢!我的导盲犬呢!”“犹大”回过头来,一脸无奈地摊摊手。
柳处长忙对着耳机说道:“把那群农民工拦截住!”
人群中蹿出几个便衣警察,将那群排队买票的农民工截住,一个便衣警察出示了证件,厉声道:“谁指示你们去接触那个盲人的?”
“你们干嘛呢?!俺们没做犯法的事儿!”农民工愤怒地叫嚣,“俺们听刚才那位好心的大姐说,那个盲人是俺们徐州老乡,是个大善人,愿意馈赠俺们回家的火车票,俺们就欢天喜地的去了,谁知那啥人根本不是徐州人!那大姐原来是耍弄俺们!”
“那个大姐?”柳处长赶了过来。
“就是刚才那个有孩子的啊?咦,人呢?”一个平头农民工脸上掩饰不住惊诧。
柳处长飞奔到一个婴儿车前,里面哪里有什么孩子,只是一个瘪气的充气娃娃。一只拨浪鼓残忍地插在娃娃的大眼睛上。柳处长恨恨地摘下耳塞。
“犹大”跟了过来,将一本《瑞丽》杂志在手上晃一下:“对不住,柳姐!那卷东西被掉包了,唉!”
车站西侧一家精品衣店里,出来一个妖艳的槟榔西施,嘴唇比火焰还红。
店长追上来:“小姐,您的衣服!”
槟榔西施把嘴里咀嚼的槟榔吐了,妩媚一笑:“等你的老婆生了孩子,送给她穿吧。88。”她对着远处柳处长气急败坏的背影摆一摆手,消失在人群中。
店长光着眼看着槟榔西施销魂的背影,咽下一口口水。他手上捧着的正是刚才那个推车少妇的连衣裙。他的手忽然觉得连衣裙里有什么东西硌手,把裙子一翻,里面露出一个精致的金盒子。他忙伸手打开盒子,里面“嗤”一声,斜斜射出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咽喉。他眼睛里的笑意来不急散去身体就失去了温度。
第十五章复活的内脏
北×大的地下车库正被填上一铲车一铲车的泥土,灰尘弥天。据说那个暗室先前已经被工人填进了泥土与水泥浆,彻底封死。铲车下,一脸灰尘的张若水勾着头,手捏着下巴,把一件件血腥事件在脑海中盘算,推演。化工厂的内脏器官、周李想的头颅、陌生而强健的身躯、陈泽川的手臂、陆明的脚,他的脑海中渐渐有一个清晰的画面出现了——凶手试图用真人的躯体与内脏把罗丹的《思想者》复活!
凶手现在本已得到一切,只是,那些鲜活的内脏却被法医从化工厂迁往法医室,作死亡身份鉴定。那么,一向追求完美的凶手会不会去将那些强健的内脏找回来呢?想到这里,张若水不禁打个寒战。
他看一看淡青的天,一树树白杨像青花瓷上的水墨一样晕散在白云之后,他记起小时候父亲对他说过的话:“白云上面住着亡灵。”他在白云之下狂奔起来,去路边拦了辆车,往几天前呆过的警务室而去。
法医室与警务室隔着几间房,一个女警在值班。他看一眼张若水,认出他是那个险些被冤枉的英雄,便笑一笑说:“有什么事吗?”
张若水耸耸肩:“我想看几样东西——从废弃的化工厂搬来的那两只完好的内脏瓶还在吗?我想研究一下,给报社写篇稿子,据说那是古埃及有钱人的杰作,里面的物质很奇特,可以保持内脏鲜活。”
女警对他的话没有怀疑,说:“你在这里登记一下吧,布朗先生正好在里面,他最近也在研究这些东西,有什么不懂的你正好请教。”她把嘴往里努一努。
张若水在本子上签一下名,笑道:“谢谢,你长得很漂亮。”说着,推门进了法医室。
布朗医生是个中年英国人,一身的白褂子衬得他的脸色更白了——连皱纹和眉毛几乎都是白的,小肚子微凸,有着中年人特有的发福特征。他见一个人进来了,不耐烦的说:“你有什么事吗?”
“哦,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兼职记者——”张若水还没说完,布朗先生就冲外面的女警怒气冲冲的叫道:“Miss陈,这里不是外人进来的地方,你把他带出去吧!”
张若水见他手上正拿着一个试管,里面盛着微量的金质汁液,便说:“这是一种奇特的药物,它有三大功用,一是能保持人的内脏鲜活,这二呢——”他故意卖个关子,吊起这个英国佬的胃口,欲言又止。
女警察已经走过来,脸上有些囧囧的,说:“不好意思,张先生——”
“你出去吧,Miss陈!我还有事跟这位先生探讨。”布朗打量一下张若水,果然改变了主意。女警察疑惑的看他们一眼,又出去了。
“第二功用是什么?我很有兴趣听一听。”布朗伸出食指叩一叩试管,放在酒精灯上加热。
张若水从桌上用镊子镊起一小块软骨组织,丢到试管里,说道:“你看看变化吧。”约莫三十秒功夫,那个软骨组织渐渐硬化,最后竟然伸得笔直,“砰”一声撑破了试管。
“啊!怎么会这样!”布朗惊叹道。
“这金质药物的第二功用便是能把骨头淬炼成金属质地!”张若水想起陆明那晚的话。
“果然神奇!”布朗搓着双手,“这样的药物真不多见,我只当是古埃及一种保持尸体新鲜的药物而已!——对了,Mr张说它有三大功用,那么还有一大功用是什么?”他一双蓝眼睛目光灼灼的看着张若水,洗耳恭听。
“真正配置成功的‘圣水’,成分里包含了欧洲的黑死病和鼠疫的病毒,两种病毒中和在一起又产生另一种更可怕的病毒——”张若水其实只是根据陆明那晚的话在推测,“具体是什么病毒,我也不清楚。”
“Mr张,你不是开玩笑吧,黑死病和鼠疫?简直太Magic了!”布朗瞪大了眼睛,“这种药物的成分根本捉摸不定,在不同的温度下呈现不同的细胞成分,细胞分裂繁殖又快得不得了。”
取得布朗的信任后,张若水开始与他谈论起内脏瓶中的器官,布朗照实相告:“这三个内脏来自》同一个人,强健得少见,估计是国家级运动员,可是我们还没有查出具体是哪个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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