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完了》第93章


她肯定已经发现了什么。也许,武初融已经知道了武夫人并不是她和武初凝生母的事情,只是叫了这么多年娘,一时也改不过口了吧?兰西不急着问清楚,反正这事情大概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当后来兰西问她如何处置那公主的事情时,武初融却并不像第一次那般讲个没完,反倒遮遮掩掩只说些“就是不让她同那些勾狄人见面啊”“想法子让她们主仆生隙”之类语焉不详的话儿。
兰西心知这里头必然有些问题,大概是将军府不能外传的事儿,便也不好多问了。至少她能判定一点:武初融不愿意将军府里头出事,皇帝也不愿意,那么就是有共同的利益了。于是对方藏些私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武初融总不可能帮着勾狄来对付自己的国家吧?除却这个,武初融大概也不会让勾狄人为武太师服务:那倒很可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给武家的罪过上再扣一顶“沟通敌国”的帽子,把她自己这个出阁的闺女也扯下水。
日子过得平缓,经了暑夏便入了秋,转眼间又是天地银装。捧了暖手炉翻翻书,同皇帝说笑几句,跟武初融谈天说地再YY一下口味虾的味道什么的,兰西已经彻底习惯了当一个古代孕妇的生活。
连每天一碗的安胎药她都习惯了,有时想想,经了这样的苦味,大概要她空口生嚼一根苦瓜也不是什么难事了。随着孕期的推移,兰西已经能清晰地感到腹中的小家伙的存在。这家伙大部分时候都安静,有时候会动,若是认为男孩儿好动女孩子安静的话,这大概是个小公主。
皇帝倒是经常和这孩子进行单边谈话。兰西有时会判定不了他到底把他自己当做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周围有下人在,他就会绷着脸不苟言笑得很;没有下人在,他就会在“丈夫”“父亲”和“没有恋爱经验的男朋友”这三个角色里头随机切换……有某次她伸手握了一下他的手,皇帝的脸就瞬间涨红了,很没出息的样子。
但是长着一张乖巧娇羞的萝莉脸,兰西也只好脸颊一热,像被电打了一样松开手——这一下,皇帝伸手把她的手给攥住了,紧紧的,全无半分松开的意思。
如果不是某一天,将军府的管事嬷嬷在大雪中红着脸求见,见了她便尖声叫道:“娘娘,夫人不好了,求娘娘去看看吧”的话,兰西会以为这样的平静至少能持续到她的孩子降生。
然而,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只能瞬间面色青灰,好一阵子才僵涩地问道:“姐姐……她怎么了?”
遣了翠微飞跑去和皇帝求请出宫,兰西拽起了那就差没哭出来的管事嬷嬷:“你说,姐姐怎么了?”
第一个跳进她脑海里头的念头是武初融可能要生了,但将军府的嬷嬷不可能说出意思偏差太大的话来:女人生小孩怎么能算是“不好了”?敢这么干的话这老嬷嬷决计活不到当上总管的时候。再说了,凭武初融的说法,她还没到要进待产房的时候。以她那挺着大肚子还跑到宫里玩的健康身体,也不至于突然就早产了。
抛下这个念头,兰西心中仍然揪得慌。她盯准那颤抖不已的嬷嬷,看她那苍老干枯的嘴唇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夫人跌倒了,现下已经破水……”
兰西的脑袋轰地一响,声音不禁提了八度:“你给本宫说清楚,才下了雪,人怎么可能跌倒?”
“不知道为什么……路上有一层薄冰……”老嬷嬷眼睛红红的:“夫人有急事出门,就跌了一跤,就……”
兰西心里瞬间冲刺过了万匹羊驼。她不能不佩服武初凝的身板其实还不错——至少当初她故意从观菡台上掉下来的时候孩子安然无恙。至于路上莫名其妙地结了冰这一招……她想到的只有一个结论“萧氏在闹鬼”。
虽然萧氏都死了那么久了,就算有灵魂也该回现代去了,但在路上泼水结冰,陷害自己或者陷害他人这一招,确实是她的首创……
兰西能肯定武初融踩到的那块冰绝对不是正常形成的。前几日京城天气温暖,原本下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将军府后宅不比大街通衢,哪有那么多人走来走去,能把新下的大雪踩实了还溜成冰?
“姐姐摔倒的地方有什么特异吗?”等翠微回来的时间里,她抓紧时间又问了一句。
“……奴婢们初以为是哪个端水下人把水洒了,但后来发现还有一行被雪隐隐压住的脚印。奴婢们跟着那脚印,发现竟是到了厨房,就……厨房外头脚印芜杂,奴婢们就看不出了……”老嬷嬷额头渗出了汗。
孕妇果然好下手。兰西狠狠咬了咬牙,望着远处翠微一颠一颠跑过来的身影,心里第一次起了由衷的愤怒。
宅斗什么的,你来我往明枪暗箭,那都是很正常的。但弄这种可能搞出人命,还是一尸两命的手段就未免有些过分了——宫里的女人为了儿子登基当皇帝,做出这些事还算能理解,不就是心狠手辣不太有人性么?但一般的官员家里哪有这么你死我活的利益冲突,搞成这样,那就不是用“心狠”能概括的了!
82、生死之间 。。。 
“陛下同意娘娘去将军府。”翠微跑到近前,喘着粗气道:“但也说了娘娘您得特别小心,自己的身体为重……”
不就是谁的孩子谁心疼吗?兰西点点头,应道:“这本宫知道,那么走吧……”
“还有……”翠微忙拽住她的袖子:“陛下还说,娘娘凡事切勿自作主张,如有异常,先派人回宫告诉他。”
兰西一怔,随即醒悟皇帝大概是说那勾狄公主的事儿了。
虽然看上去杨将军的几个姬妾都有害武初融的主观动机——自从武初融进门,杨将军和她们发生关系的可能性就大大降低了,这也是武初融自己说的。对于姬妾而言,不能承欢意味着生不出孩子,意味着老无所托,一日红颜老便是终生误。在这种思维的影响下,想通过干掉大妇来增加自己受宠的机会,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是怀着这样的动机做事,她们应该也能想到,如果这孩子和武初融都没了,杨延之会是何等震怒,而一俟查出此事,下手的人莫说宠爱了,大约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是件高风险却不一定有回报的事,不知道哪个傻瓜才会这么做。
皇帝给了她这样的嘱咐,自然是怀疑那勾狄公主了。但兰西却着实不太能相信皇帝的判断——那勾狄公主和杨延之并没有身体上的亲密接触,而且以一个女人起码的直觉,她大概也能判断出杨延之对自己的感情是最最薄弱,甚至可称没有的。她弄死武初融对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呢?
如果说是因为她在将军府还颇有不轨,想要沟通外头的勾狄人做些什么被武初融发现,以至计划破灭而对她怀恨在心的话,那也是有动机的。但若是为此害人,她有必要用这种可能把自己拖下水的招数吗?
这世上最难猜的东西大抵是女人的心,莫说她们的男人猜不透,就是别的女人,也一样猜不透……
四匹青骊驹拉一辆宫车行走的速度是很快的,将军府又在权贵云集的西坊,道路情况好,没一会儿就到了。
兰西下了马车,便在翠微和那管事嬷嬷的扶持下疾步朝内走去。按那管事嬷嬷的话,武初融现在应该正在生产过程中,兰西也必须先去产房那边看看。至于追查这是谁干的,虽然比陪产妇更紧急,但按礼数来说得摆在后头才能做,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
杨延之的父亲母亲早就去了乡下的别庄居住。如这样的军人世家,年轻时喋血沙场换富贵,年老了自然就渴望溪田山居享太平。是而杨府地方虽大,伺候着的下人却不多。兰西到了武初融门前时,杨府上下所有的丫鬟婆子都云集而来了,却也没站满整个院子。
这帮人里头,大概就有一盆水泼在新雪上冻成冰害得武初融摔倒的家伙。
房里武初融痛苦的呻吟声不断传来,外头立着的丫鬟婆子们表情却各有异常。有些是恐惧,有些是焦急,有些是见怪不怪,当然,也有几个颇带了几分期许侥幸。
按道理说此时幸灾乐祸的人应该大为可疑,但兰西看来看去,那几个幸灾乐祸的也都是年轻漂亮的丫鬟,她们高兴大概是期盼没了主母自己也有好上位的机会,但事情可不见得就是她们干的。毕竟真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的人智商大概不会在一百以下,此时更不可能流露出“就是我干的,你来抓我呀”的神情。
“产婆进去了吗?”兰西问管事嬷嬷。
“进去了。”管事嬷嬷擦一把额头上的汗,道:“奴婢去请您的时候就去叫产婆了,这西坊官贵人家常叫的几个产婆都叫来了,在里头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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