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钦定无盐妻》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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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走吧。”他快步走在她的前面带路，不愿再去看眼前明明显得怪异的眼睛，却因一闪而过的心酸让他看得心中有些异样。
“嗯！谢谢你啦！”她甩开那丝丝入骨的心酸，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属于阳光的笑。
他没有回话，只是快步地走，她则是跟在后面，空气中弥漫着安静的气息，只有她的喘气声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皇宫怎么走的呢？”她忍不住开口说话，这种安静一向不是她所喜欢的，安静得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
“我常来。”他突然不解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无盐女好奇，而且还会答应带她回去竹云苑？
他看到远处有一排侍卫巡逻过来，便轻身一跃抱住了还在喘气的她，示意她噤声，飞身躲到一围宫墙的檐角下。他现在还不想让她知道他是谁。
“你干嘛？”她喘着气轻声地问。
“避开那些侍卫。”今天的他大概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向人解释，而且今天解释的次数还不少。
“为什么？”好好地走，干嘛要避？
“你不想被抓到安个乱闯皇宫的罪名就最好别说话了。”他突然有些烦躁。
“啊！”她立即用手捂住自己嘴巴，大气也不敢出，乖乖地呆在他怀里。
听见那些侍卫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他便抱着她跃过高高低低的宫墙，间或避开侍卫，太监和宫女，他跃身上了屋顶却似蜻蜓点水，一气呵成。白色衣袂飘飘，仙气飘然，身轻如燕，当真看起来一如仙人般不食人间烟火。
哇！真正的轻功耶！若不是她有恐高症，呆会肯定会死皮赖脸地要这白衣仙人教轻功的了。不过看看现在离地面的高度她不禁手脚发软，用力地抓紧他的衣服，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摔成肉酱了。怕怕！
就这样不消一会果然到了竹云苑，这竹云苑处于皇宫里最僻静的行宫，所以平时也没有人经过这里，不然看到她堂堂一个丞相之女尚未婚嫁，便当众和一个男子搂搂抱抱的，传出去都不知会说得多难听了。
他飞身落在竹云苑石拱门门口，双脚落地便放开了她。
她却似还没反应过来，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角。
“到了。”他不禁弯起眉心，这丑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吓！”她急忙放开他的衣角，“谢谢大哥啦！要不要进去里面喝杯茶呢？”
“好啊。”他随她走进了竹云苑，一进去便看到了一片洒满星星点点阳光的竹林，片片竹叶娇嫩欲滴，一阵微风拂过，竹影摇曳，在这幽静的竹云苑中自成一片灵气动人。
“啊！小姐，你没事吧？你到哪里去了呢？樱儿在百花宫等了好久却见不到小姐，樱儿真的好担心小姐又会撞到什么东西了……。”樱儿一看到静容劈头就问了一大串问题，她原本水灵的大眼睛此刻却俨然成了一双核桃眼，声音里还掺杂着哭腔及担忧。
“对不起！樱儿，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樱儿别担心啦！”汗！！真是罪过罪过！害得樱儿把漂亮的眼睛都哭肿了……
“啊！奴婢参见皇……”站在静容后面的风煜熙冷冷地示意着樱儿，吓得樱儿赶紧闭了嘴。
“樱儿，你认识他？”静容反应了过来，问着樱儿。
樱儿却在风煜熙的示意下，赶紧摇头说：“不认识，樱儿认错人了……”
“没关系啦！樱儿去备下茶搁在那竹林的石桌上。”
“樱儿告退！”她急急地跑去了膳房，心中疑惑昨天失忆后不是刚见过皇上两次么？怎么现在又不认识了？难道又是撞到东西了么？都怪自己没有好好照顾小姐，一想到这个她又忍不住哭了。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那么讨厌皇帝？”刚坐下石凳他问了他想要知道的问题。
“吓！你不觉得当皇帝很可恶么？什么三宫六院，后宫三千佳丽。百姓都穷得没饭吃，他却能夜夜笙歌。甚至还把女人当成政治联姻的牺牲品，别的国家什么皇亲国戚一来，就急着给人介绍女人，说好听点是和亲，说不好听点就是把女人当东西送，也不管女人要不要嫁，喜不喜欢嫁！人家夫家要愿意善待还好，不愿意就把女人当宠物，高兴时就宠，不高兴时则任其宰割。而造成这一悲剧的始作俑者就是皇帝了！你说，这皇帝是不是很讨人厌？”她说了一大箩筐，差点把眼前这人当成皇帝来拳脚相向了。
“喔？照你这么说，那平凡人家不也有三妻六妾的么？那不也一样讨厌？”他不喜欢她说讨厌他！眼前这女人的眼神却似要把皇帝千刀万剐般，让他想起了昨晚她瞪他的眼神……她果真讨厌皇帝……。
“那还不是皇帝惹的错，一国之君却没有做好榜样，才惹得人人效仿。做人要以身作则，做一个国家的管理者更是得严以律已！像咱那周恩来总理，多帅的人呀，多好的男人呀，即使自己的妻子没有子嗣，也是提出了一夫一妻制，所以他至今被人们称颂！”她想都没有想就把周恩来总理给搬了出来。没办法，谁叫她很崇拜咱周总理的呢！
“周恩来总理？那是什么人？”被人们称颂？他怎么未曾听过？
“啊？呃……。他，他是个历史人物啦！”汗！差点穿帮，周总理确实是她在历史课里面才认识的，不过她干嘛没事逞口舌之快提个现代的伟人出来…。。
“历史人物？是在哪本史书上的？”作为一个帝王，从小熟读史书诗经，所以这些都难不倒他的。但是他确实没读过有这么一个人。
“呃……我也忘了啦！”来个死不认账！“总之，难道你认为像皇帝那样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就是很幸福的么？”适时地转移话题。
“幸福？”做了一个帝王，他却从未想过何谓幸福。
“看！你就不知道了吧？三千佳丽又如何？帝王却不能一一宠爱，才有佳人消香玉殒或孤老终身。佳丽三千，帝王娶妻却不能因为爱而娶，而是为权力需要而娶！人生在世，不能有自己的爱人，那便是一生的憾事了！爱情是人世间一件很美的事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相爱的人，只要一生一个，一生一世，无论生老病死或贫穷富贵都生死相伴。而这样完美的爱情，是一个帝王永远也无法拥有的！所以应该说帝王生来是可恨又不幸的。”
帝王娶妻却不能因为爱而娶，而是为权力需要而娶？这句话曾有一人对他讲过……。
他成为太子的那一刻起，选妃也只是例行公事，当年唯一一次反抗便是在选妃的时候看见丞相送来的上官心羽画像时，他当即撕毁，并在朝庭之上，公然向父皇反抗：若逼他娶一个无盐女，他宁愿不当太子！那次父皇虽气却又别无他法，只是叫他到御书房和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一个帝王娶妻不能因为爱而娶，而是为权力需要而娶！
眼前的女子振振有词，句句在理。
从来未有人对他说过他是不幸的，每天面对的妃子，大臣无一不是诚惶诚恐地面对着他。
唯有她却是如此地通透，轻易地便将他看得如此透明。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为何能将一个帝王看得如此透明？
为何世间女子皆是羡慕的后宫，在她眼里却是视如尘土，悲凉如斯？
为何在世间人平常的三妻六妾，在她眼里却成了帝王的罪过？
为何世间女子皆羡慕荣华富贵，在她眼里为爱情却是可以无论生老病死或贫穷富贵都生死相伴？
她，究竟是怎样一个通透的女子？
父皇曾说观水有术，必观其澜，观人必以观目为先。
想着想着他不禁盯着她看，那眼神漾出丝丝扣扣的墨波像是要看进她的心，穿透她的魂………………此刻她怪异的双目却是无比清明，明显地闪着灵动与悲悯。
“怎么？你不赞同么？”她有些奇怪这人怎么看起来有些呆呆的了？
“赞同。”她句句在情在理，只是未曾有人像她那般把荣华富贵看得有如尘土，也未曾有人如她那般怜悯帝王之苦。
他开始对这眼前女子另眼相看，二十五载却未曾知晓爱情为何物的他，现在却为她所动容。原来在他眼中曾是无盐的她，却因方才的话，眼前这通透的眼神，而紧紧扣入他的心弦。
他决定，要把这个女子留下。
“若是皇帝要把你留在宫中，你愿意吗？”他想知道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即使刚刚她已经说了相爱的人只要一生一个，一生一世……。
“我傻啦？当然是不愿意了！在这深宫大院，孤老一生那是最悲苦的！”她才不愿意留在看似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实则却是无情无义的皇宫。
“那若是帝王爱你愿给你一生独宠呢？”他不愿相信这女子果真不要那帝王独宠。
“独宠又如何？须知皇帝再怎么有情有爱也不可能只娶一妻，我不求飞上枝头，只求嫁得所爱，而我要的爱情只是一夫一妻，就算是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