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奋斗史》第98章

“衣服上满是血迹，经过化验，那血的确是孩子的。孩子的父母起初　还相信儿子仍然活在人世，他们花大笔资进行寻找，这一找便是五年。”
我问：“那孩子后来平安回家了？”
蓝枫犹豫一下，苦笑摇摇头：“回来是回来了，可却算不上平安。那孩子的性格已经完全改变，很原来判若两人了。”
我很理解蓝枫为何露出这样苦涩的表情，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被人绑架五年性情自然和原来不同，心理上也肯定有阴影。
说不定，那孩子已经被人教坏，堕落不堪了。
“那孩子五年都在哪了？绑架他的那个仇人抓住了吗？”
“那孩子回来时跟谁都不说话，每天都用冷冰冰的态度防备着每一个人。经过心理医生一年的开导他才说出了那五年的遭遇，他的家人知道后震惊的连连摇头，不敢相信。而更让他家人失望的是这五年的遭遇已经把孩子塑造成了一个叛逆、冷漠、无情、无法与人沟通的人。”
蓝枫表情平静无奇，声音压的很低，但是却压不住声音里的颤抖，看着这样的他，我心里没有来的一震，很不是滋味。
“那个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禁问。
“那孩子被绑匪带走，由于一直被蒙着眼睛，堵着嘴巴。所以他只能凭感觉判断出自己被装在货车里，他不吃不喝的在车里呆了两天一夜，就被人带到了船上。那时，他就有一种感觉，自己似乎很难再回家了。”
蓝枫沉沉的叹了一叹，眼眸淡淡的盯着前面桌上的花，“果然，大概过了三天，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饿死的时候，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人在喂他喝水，求生的意志让他渐渐恢复了意识。醒来的时候果然看到面前摆放很多的食物，自己身上的绳子也不见了。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一点防备之心，想也没想，狼吞虎咽的把那些食物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孩子有了力气便想着怎么逃出去。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船舱里，舱门紧紧锁着，根本就打不开。外面是无边的大海，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想只身逃出去简直是痴人说梦。孩子只好大喊大叫着回家，可是，任他怎么喊叫都没有人来。”
“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他也累的没有力气。然而，更让他奇怪的是自己的手脚开始发软，浑身上下像是有万只蚂蚁在爬行。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难过，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我惊声问：“那饭里有毒？”
蓝枫点点头，又摇摇头：“就在那孩子难受的想要撞墙的时候，有人打开舱门，将他拖了出去。孩子被带到了甲板上，海上的风吹醒了他的一丝理智。一个阴沉的男人声音问他难受吗？他点头说难受。那男人走到他面前捏着他的下巴冷笑说，你以后必须听我的话，否则会比现在难受千万倍”
“孩子骨子里的倔强告诉他不能答应。可是，身体上的痛苦却迫使他点了头。那男人一听放声大笑，混着海风呜咽的声音，仿若地狱来的鬼魂般可怕、疯狂。那笑声让人一辈子忘不了”
“等孩子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是被人下了毒，这种毒和罂粟很相似，有着发作的时候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痛苦。只是没有罂粟的危害大，取量适当的话只是会对神经有一些作用。那艘船的主人想用这个毒来折磨孩子，因为他是仇人的儿子。”
“从那主人口中孩子得知他的妻儿都被自己的父母间接害死，自己则成了发泄的对象。那男人并不杀他只是用各种方法折磨他。还教他抽烟、喝酒、赌博……”
我登时大惊不已，惊声大呼：“赌博？叫一个小孩子赌博？”
蓝枫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冷意从周身升起，“是，那个仇人是开赌场的巨头。他在那片海域上经营着赌场生意，是那一带的海上霸主，而，那孩子则成了他的徒弟，每天都要学习赌技，做不好就要挨打，甚至会被用绳子拴着吊到海里引鲨鱼”
引鲨鱼我瞬间头皮一紧，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弱的孩子被绳索吊在海里，凶恶的鲨鱼快速朝他小小的身体游来。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慢慢的抓住蓝枫的手，轻轻的抚摸。
蓝枫安慰的摸摸我的头：“没事了，那孩子命大，碰到了好心人，活了下来。”
我没有说话，而是轻轻靠在他肩膀上，抱紧他的手臂，恐怕一放开，他便会从我眼前消失一样。
蓝枫摸了一会儿我的头，接着说：“那孩子受尽折磨后对生存失去了希望。他想到要去跳海。他还是命大，被船上的一个水手救了上来。水手说你既然受了那么大的罪更应该好好活下去，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才有逃走的希望。”
我的头蹭了蹭蓝枫的脖子：“幸亏有那个水手”
“是啊，多亏那个水手的提醒，孩子重新找到了生存的动力，他开始加倍努力学习赌技、练习各种打斗的技术、跟船上的人学喝酒，打架，开枪。他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从不违逆师父的意愿。”
“终于，经过两年的努力，那个所谓的师父也渐渐的减少了对他的防备。开始让他负责一些生意，而他也很争气，把手里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在赌场的名气也渐渐变大。人们给他起了个名号叫鹰杀。”
鹰杀？好无情的名字十四岁的孩子就能被人这样称呼，却也很不简单
“孩子出了名的冷酷无情，凡是在他赌场闹事的人都会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不知死活的人则被……”
说到这，蓝枫突然停下来，喉咙滚动。却发不出声音。
“被什么？”
他像是鼓了很大勇气，深呼一口气，沉声说：“被扔到海里喂鱼”
我的身体猛然一抖，抓着蓝枫的手蓦地一松，他顺势抽回了手臂。很快地，我又抓过他的手臂，紧紧搂着，靠在他肩上的头撒娇的蹭了蹭。
这回，轮到蓝枫发抖了，“那孩子虽然很小却也杀了人。无论他以后在哪里，都不能改变他是杀人犯的事实甚至于他的家人也待他不如从前，他已经被命运抛弃，只剩一个空壳了”这语气十分激动，埋藏着深深的痛苦。
我搬过蓝枫的头，伸手覆上他的嘴，哽咽的轻语：“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切都过去了，全都过去了”
蓝枫带有锐气的眼眸闪烁，移开我的手，“让我说完。”轻柔的声音里却透露着无法抗拒的请求。
我心里波澜骤起，艰难的点点头。
“在那孩子十七岁的时候，终于让他等到了逃走的机会。那天船上舞会，师父有些喝醉了，他借机潜入师父的房间，把枪架到了那个做梦都想爆掉的头上。”
“他杀了那个人？”
隐忍了那么久应该不会放弃那么难得的机会吧
“他本来这样打算。可惜，让船上的人发现了。为了能顺利逃脱，他并有立刻动手，而是等到开船离开的那一刻才朝那个人射了几枪。后来，他听说，那个人没有死，还在那片海上。”
我有点晕头：“那警察不去抓吗？”
“怎么抓？那片海域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根本就没办法抓”
“那，他回家之后，是怎么打算的？”经历了那样的黑暗，心境完全不同了吧。十七岁本来是最好的年龄，却要承受比同龄人多百倍的痛苦。
我心里一阵酸楚，却也有些庆幸：幸好，幸好他后来遇上了那个明媚的女孩。
同时，我也有些沮丧，一直以为自己是陪他渡过最难时刻的人。现在，我心里清楚的明白，那个人不是我。
“他回家之后发现一切都已经不同，他对父母没有从前的依恋，有的只是冷漠相对。他也不能和同龄人沟通。所以，他不去上学，把自己关在家里，除了心理医生谁也不见。这样的状况一直到他十九岁那年。”
那年，他跟着爸爸去好友家，在那里遇见了如画的敏敏。从那以后，他正常上学，除了冷淡，偶尔行动诡秘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从前，我一直好奇蓝枫的过去，总是想方设法的去问别人。我心疼蓝枫，听他讲述那些故事，就好像我陪他一起经历所有。
可是，现在知道了一切却有种莫名的悲哀感，那个让他渐渐站起的人不是我。
蓝枫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冷峻、严肃的表情，深沉的眼睛直指我心，沉沉的声音说：“卓尔，我是个堕落的人，已经腐烂，我还是个杀人犯”
我太清楚他的意图了，直直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