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顺治王朝》第69章

福临的内心恰如深海，让人无法猜透。不过，我却越发觉得他根本就不想废了我。
他瞪大的双眼带有恨意的看着我，那目光如炎炎烈火，似乎要把我焚烧殆尽。
我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他的视线。
他，不止想把我给焚成灰烬，更想把我彻底的囚禁了。
我被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千万不要这样啊
我定了定心神，孤注一掷道：“臣妾有失妇德，心肠恶毒，意图谋害皇子，呵，难道皇上你不为佟妃讨个说法吗？”冷冰冰的声音恰如银钩生生将这片寂静割裂，换了众人惊呀的表情。
“不是的，公主！”乌尤护住心切，赶忙为我辩解。
“住嘴，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才插嘴。”对不起了，乌尤。我的心在滴血，可是我必须这样做，已经没有时间再等了。
“皇……上……”佟妃适时的呻吟了一声，本就婉转的嗓音因为疼痛而带有让人怜惜的柔弱，别说是男人，就是我都忍不住将她拥在怀里好好地安慰一番。
果然，他一个箭步冲到佟妃面前，握着他的手温柔道：“朕在这，朕在。”
心，猛的颤了一下。痛，原来还会为他心痛。
“皇上……孩子……救救我……”佟妃泣不成声。
“太医！太医都哪去了！”他扫了众人一眼，扬声问道。
吓得满屋子的人都忽地跪了下去，当然，除我之外。
我强忍心底的痛，看他答道：“已经叫人去宣了。”
“你——”
突然他的目光怔住，落在了一旁木桌旁被摔在地上的莲子羹。他双目微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他老了几十岁。再次睁开，眸光里满是沧桑的苦楚。他讷讷道：“凝儿，你，竟然和他人无异，也这般狠毒。”
目的达到了，他认定我是故意谋害佟妃肚里的孩子了。我该高兴才是啊，因为我可以顺理成章的被废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心里却像是被无数蛊虫噬咬一般，痛的无法言说。
“皇上……是臣妾……臣妾……贪嘴……可……”佟妃喘着娇弱的气息，仿佛要为我辩解的说着：“臣妾……臣妾……只是想让皇儿……听听……嫡母的声音……”
“别说了，玥儿。朕明白。”他止住佟妃的声音，眼里带有苦楚的看着我。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佟妃娘娘。”老太医不合时宜的请安声，让我回了心神。
“还不滚过来。”福临恼怒的说道。
“金线……”
“哪那么多礼节，都人命关天了。”我冷哼着说道。
古人就是这么迂腐。我虽然看不惯佟妃，但是对他肚里未来的康熙大帝可是充满崇拜。康熙，我相信你一定会坚持住，一定会。
我在心底默默的祈祷着。
见福临没有异议，老太医颤颤巍巍地上前给佟妃仔仔细细地把了脉。
“娘娘……娘娘吃了极寒之物……”老太医说话带着颤音，停停顿顿。
“到底怎样，说！朕恕你无罪。”
“娘娘小产了，而且，以后，以后也……”
“也怎样？”
“再难有孕。”
“啊——”佟妃惊叫着瞪大双眼，“不会，不……”话还未落，竟然悲伤过度，昏厥过去。
福临的脸上满是苦楚，但是声音却很平静的问道：“去看看地上的莲子羹。”
“是。”老太医顺着福临指的方向走了过去，弯身用手指拾了点残羹，递到鼻子前嗅了嗅。脸色忽的刷白，慌张道：“这里，这里有极寒之物藏红花。”
“皇后。”福临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瞪向我，有失望，有痛恨，有……
那目光将我的心剜的彻底，破碎的心，一片一片噙满鲜血。我深吸了口气，咬着嘴唇火上浇油道：“是我做的，我早就说过了。现在，为你的爱妃，为你的娇儿报仇是吧？一个皇后之位不够你们解恨的。呵……那，要杀要剐随你们。”
是啊，要杀要剐无所谓。可是，请你别这么看着我。
“皇上，公主冤枉啊！”乌尤有一次起身喊道。
“你住口！”我生怕乌尤说出什么，赶忙出声遏制。
也许是我的慌乱露出了破绽，福临话锋一挑，竟很感兴趣的问道：“呵朕，倒是要听听，皇后是怎么个冤枉。”
“乌尤……”
“回皇上，莲子羹是奴婢做的。而佟妃娘娘是突然来的，这肯定有什么误会。”乌尤一股气的说了出来，而我也松了口气，幸好，乌尤还记得我的吩咐，没把我有孕一事说出来。不过，她这所言的实情却会使我和福临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我主动要求废后，换个说法就是我要休夫。哪个男人希望被自己的妻子给休了，而且这个男人还是可以九五之尊的皇帝。
果然，福临听完，脸上有些缓和，然还不足眨眼就沉黯了下来。怒声道：“皇后，你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抬手擦了擦额上不知何时形成的细小汗液，吸了口气，佯装出一副深思熟虑后才开口样子，道“事实摆在眼前，又何须我多言。不过就是女人的妒忌之心作祟，给上门耀武扬威之人一点警告而已。至于后果，我到没想过会这般严重。”
的确，按照我的计划，此刻失去的只是我腹中那个原本就不该出现的胎儿，而不是未来的康熙大帝。康熙没了，还没降世就这么消失了，这后果真不是一般的严重。
我以为佟妃流掉孩子是我的错，然而，几年后佟妃却对我吐露了一个阴暗的实情。她说，那个孩子原本就已胎像不稳而且是个女胎，她来坤宁宫也只是想借我之力除掉对她前途没有意义的孩儿，并且陷害我一番。
她说，沧凝，你爱皇上，所以你不会容忍别人和你共侍一夫，更不会看到别的女人怀着孩子在你面前炫耀而无动于衷……
不过，她不知道，此刻的我却和她的想法完全背离。
也许爱，只是爱已经渐渐在时光中掩埋心底。　
正文 第五十章　步步紧逼
也许爱，只是爱已经渐渐在时光中掩埋心底。
“那你想过的后果是什么？”此刻，福临没有理会昏厥一旁的佟妃，反倒是对于我是否谋害龙种一事紧追不舍。
这一停一顿的功夫，我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太多，我脆弱的心脏早已增强的了无数的负荷力。所以，当我知道佟妃腹中的孩子流掉而她日后再也不能生育后，心底那种看到药被她误食后的惶恐也淡了很多。毕竟，康熙帝没了，历史肯定改了。而我，无论是否被废都已经毫无意义。
此刻，我没有必要再去处心积虑的维护那个历史了，因为，我已经无能为力。
刚才的挑衅之语，实在是愚蠢至极。
我无需再去激怒于他，可是我也没心情去讨好于他。说一个谎要用十个谎话来圆，太累。我不想再为了那个所谓的历史来绞尽脑汁、步步为营的让他们入局，现在，我只要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的发展就好。
于是，我淡笑着道：“无非就是没了孩儿而已。”
这话是最实在的，只不过按照我的想法没了的孩子不是佟妃的，而是我自己的。
既然天要亡康熙帝，那么我也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去见证这场被扭转的故事。
想到这，我的唇边笑意渐浓，仿佛感觉到漫天细雨在岁月的天空中洋洋洒洒，却不会湿我衣衫半点。从此，没有历史这份纠结，我会活得自在洒脱，会真正的找到属于我的人生。
只是，我的想法太天真了。
我以为我不去激怒他，他对我虽不会如从前那般疼宠却也不会对我恶言相对。可是，当我说完，唇边的笑意还未散去，他带有几许轻蔑的声音就全部灌入了我的耳中。
他说：“好一个恶毒的妇人，朕，看错你了。”
我脸上一僵，脑中全是那句话的回音。
恶毒……恶毒……恶毒……
他，说我恶毒。
我原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然后他因为恶毒将我废为静妃，让我幽居冷宫……可是，现在我不想，我不想要那种历史的结局了。
康熙已经没了，既然历史改了，那么连同我的结局一起改了吧。
想到这，我定下心神，抬眸看着他道：“臣妾今日才知晓，原来皇上对臣妾的所作所言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