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烈太后传》第151章


没错,赵相如报仇心切,但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秦赵之间国力悬殊太大,且非一日之功。秦国土地肥沃,商鞅变法已有百八十年,国库充盈,军民富足,而赵国变法才得推行,效果还未显现,且连年**天灾,百姓积贫,国库空虚。如果说仅仅只是一场战争的胜负,那么拼的是战术,是兵力,这些都只是短期的,局部的。如果是国与国之间的生死较量,那么除了需要战术、兵力外,更是一场持久战,需要消耗大量的钱粮,以赵国目前的国力根本无法拼过秦国。
于是她想了一个办法,领一支大军进入秦国,以她一己之力攻城掠地,夺占城池全部烧毁,粮米除了留作已用外全部烧毁,用这样极端的方法减少秦国的可用人口、钱粮,且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发现。
秦国的国库的财政来源都集中在咸阳及咸阳以西的几个大城池,此时正是各地秋粮上缴之时,一旦此时兴兵攻打焚烧,正可事半功倍,而秦国国库今年收缴的钱粮必然大大少于往年,如此便可动摇秦国根基,从根本上瓦解其国力。
只是这个办法好归好,却是面双刃剑,弄不好伤人伤己。她需要以灭秦为口号鼓动将士,却不能据实以告他们此次行动的真正目的;她需要保守住此次行动的目的,以及尽可能的掩藏行踪,越晚被秦国当权者发现越好,因为这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给秦国造成最大的短期内无法弥合的伤害。这些伤害就像一块块烧伤的疤痕,永久留在秦国的土地上,为平衡两国国力争取时间。
这是她为何处罚了耿纪,却没有重惩的原因。耿纪说的三点弊病完全没错,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这样的忠谏之士难得,因此对他只能小惩,堵住众人劝诫之口即可。将来赵军还需征战天下,可既然不能抹杀了赵军的威名,那么这个恶名由她来承担便好,她要的只是灭秦,报仇,虚名于她如浮云。
赵奢看着赵相如震惊的样子,知道自己说到了她的心坎上,又道:“太后隐忍不言,怕是担心大军知道此事而降低士气,也怕秦人得知过早警觉吧?”
赵相如见他俱已猜透,长叹一声:“秦人若知晓,如法炮制,我赵国又如何抵挡?何况我此番出兵还有另一用意。”赵相如说到这看向赵奢,“将军不妨猜一猜。”当所有人都不理解你时,突然有一人站出,将你心中所有郁闷尽皆点出,不管这人是敌是友,恐怕也只有知音二字可以称之。赵相如虽然先前对赵奢多有嫌恶,但此刻赵奢一言倒像是一颗定心丸,竟让她有了一丝直抒胸臆的冲动。
“微臣怕是只能看透这两层。”赵奢凤目中眸星闪亮。
“秦军在云阳秘密训练了一支骑兵,本意用之攻取义渠。”
“太后想引蛇出洞,邀其决战?”
赵相如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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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奢看着太后嘴角又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笑容;知道她心中对接下来的行动早已有打算,笑道:“太后在籍姑和少梁放了两把大火;恐怕秦廷不日就将得知;虽然秦太后芈氏和秦王的权利之争已成水火之势;不过这种大事,他们还是会一致对外吧?”
赵相如嗤笑道:“我此番虽然一路偃旗息鼓;但秦人早晚会得知,派兵前来,但我并不惧他们。**要知咸阳的新军多为步卒和车兵;行进速度缓慢;恐怕兵还未至;我便已打到咸阳城外了。秦王若知道我带的是骑兵,必会调遣骑兵与我决一死战,因为步兵和车兵都不是我的对手,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不过,秦国骑兵远在云阳,即便全速赶来,合阳和元里早已是我囊中之物。”
合阳和元里就在少梁西南方向百里处,紧邻洛水,赵相如计算过,即便秦王此刻已经得知赵军入侵的消息,立即发兵,她也有把握在援兵到前拿下这两座城池。
冬夜格外寒冷,万籁俱寂,赵相如说话的声音也如同眼前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一般迷醉起来。不是娇嗔,也并不甜蜜,不过只是佳人的冷静叙说,而赵奢就是听着这样清浅的声音,仿佛吃了极可口的甜酥一般,丝丝入怀,又好似品尝了一樽陈年酿制的果子酒,入口极绵,后劲极大,让他有些飘然。
“夜已深,我先回营了,奢将军还要再逛一逛?”赵相如客气道,疏离的口气又回到了之前冷漠的模样,让赵奢直以为刚才不过是错觉。
“是的,月色正好,微臣还想再流连一番。”既然太后话中摆明了要保持距离,不想和自己一起走,他自然不会贴上去惹她不痛快。
赵相如娇叱一声,身下的骏马低声嘶鸣,张开四蹄,向山下奔去,身后树林间又传来数声马蹄声,渐渐远去。
赵奢翻身下马,背手而立,仰望夜空,呼吸着伊人残留的气息。
随后半月间,赵相如指挥赵军连克合阳、元里,并渡过洛水,直抵频阳,距离咸阳不过五百多里,骑兵只消三五日便可到达,秦廷上下闻之大震。
咸阳宫内秦太后与秦王捐弃前嫌,半年来头回坐到了一起,而各自手下文臣武将分做两边,商议御敌大事。
新城君最先起身禀道:“太后,赵军深入我国腹地,来势汹汹、兵锋正盛,且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若不加以阻遏,恐怕他们将会乘胜横扫各处城池,到那时,咸阳危矣。”
新城君芈戎是太后的弟弟,深得太后宠幸,与穰侯并称“四贵”。一把年纪的他虽然没有像穰侯一般把持朝政,但却也是权柄滔天,门下豢养了数千舍人供其驱策。他虽已年过半百,但脾气急躁,等不及听别人说什么,自己先把想法倒了出来。
芈太后正在征询众人意见,一段时间以来的内斗把她弄得焦头烂额,见自己弟弟先发话了,便缓了缓语气问道:“你是何想法,说来听听。”
“老臣以为,应速派新军前去抵御。关内虽有雄兵不下六七十万,可多数需要驻守关隘,无暇□,而赵军已达洛水,近在眼前,今咸阳城中尚有二十万步卒,又无关隘需要驻守,应让其前往洛水之滨,迎击赵军,拱卫王都。”
芈太后边听边颔首,正要发表意见,突然旁边坐席中一人出声道:“太后、大王,调咸阳城新军一事万万不妥!”
说话之人正是蔡泽,他说完后赶忙从席子上站起,快步走到阶前行礼道:“太后,大王,赵人已经近在眼前,且都是善战的骑兵。微臣虽然不才,从未统兵打仗,可也知兵种相克,二十万步卒如何能是十万骑兵的对手?而咸阳城内新军还要担负拱卫王庭的任务,一旦这些士兵都开出城外,咸阳则袒露无遗,毫无还手之力。若此时赵军迂回南下,避开我军步卒,太后与大王岂不危在旦夕?!”
秦太后玩政治是一回事,军事上到底有些短视,容易为人左右。虽然她不喜蔡泽,不过他说的这些不无道理。一旦城内这最后能调集的守军被派了出去,赵军一旦绕开他们兵临城下,届时咸阳孤危。
“那么依卿的意思呢?”秦王不做声,反而是太后问道。
“臣以为,既然赵国已经出兵来犯,现在去别国搬救兵已是来不及了,而新军要拱卫王都,必然不能轻易出动,国内唯有一支军队可与赵军一决高下。”蔡泽顿了顿,看了眼太后和秦王,他们都注视着他,认真思考着他的话。
“臣以为,唯有云阳驻军,才是剿灭赵军,阻其继续西进的不二选择。”
“不妥!”新城君芈戎反对道,他站直身躯怒视一侧的蔡泽:“云阳骑兵调训已久,正在义渠作战,怎能轻易调动?!”
蔡泽却毫不示弱道:“倘若咸阳都没有了,还要义渠来做什么?!舍咸阳而取义渠,岂非本末倒置?”说罢向秦太后和秦王一揖道:“义渠势弱,现在即便不去攻取迟早也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跑不了,可赵军却是心腹大患,他们戕害的是我国子民,掠夺着我国的钱粮,若此时不除,必然损害国祚。云阳骑兵强悍,且有十五六万之众,对付十万赵军,绰绰有余。微臣还听闻,此军装备精良,所部士卒不仅有马镫马鞍,更有连击臂弩,战力不输赵国弯刀骑士,何况还是王翦将军统兵,若是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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