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萧萧胭脂泪》第2章


柳沉烟眼角眉梢的轻慢,慢慢变成丝丝酷冷,在归天教四大魔王中,他杀的人最少,轻易也不愿动手,而且他讨厌女人,更不屑于杀女人。
目光垂下,柳沉烟凝望自己手中的剑:“薄凉这个名字,不好听,你,认识他吗?”
薄凉只是摇头,不敢出声,仿佛一株细柔的草,一阵风吹过来,都会折断,楚楚可怜。她求助地望着雪飞沙,雪飞沙不敢触碰她的眼光,自身尚且难保,惶及救人?
柳沉烟一笑:“好,给你们一次机会,在我一剑刺穿他咽喉之前,如果薄姑娘可以脱掉所有的衣裳,我就放过你们两个。”
啊?
一声惊呼,薄凉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花容失色,柳沉烟一剑刺出,直奔雪飞沙的咽喉。
这一剑,太急太快,容不得犹豫彷徨,薄凉浑身颤抖着,看着雪飞沙在柳沉烟的剑下腾挪闪转,岌岌可危,可是柳沉烟的剑,如影随形,将雪飞沙逼得无路可退。
住手!
唇上,都咬出血痕,薄凉忽然挺起了胸膛,将手中的伞扔在一旁,一伸手,撕开自己的衣裳,裙衫尽褪,她莹润如玉,白柔如雪的身体,在密密雨丝中瑟瑟发抖。
剑尖,已经点到雪飞沙的咽喉,柳沉烟诧异地停了手,他只是一瞥之间,就看到一切,雪飞沙连看都不敢看去,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居然肯用这种方式救了他,雪飞沙的心中被狠狠地刺
了一刀,痛彻心肺。
柳沉烟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他是谁?”
连牙齿都在咯咯地打颤,薄凉的声音低不可闻:“他,他是一个还活着的人,如果这样可以救他,我,我……”
就在这一瞬之间,雪飞沙身子纵起,向柳沉烟撞了过去,他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上,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骤然间的变生肘腋,令柳沉烟猝不及防,电光石火之间,雪飞沙的匕首,刺入柳沉烟的手臂,血,溅到雪飞沙的脸上,这瞬间,他忽然觉得,其实血腥,也不都是令人作呕,起码他现在很快乐。
能伤到柳沉烟,保住自己的性命,就是一种快乐。
半边衣襟都被鲜血染红,柳沉烟退了数步,十分惊诧地看着雪飞沙,雪飞沙已经是强弩之末,极力支撑着:“如果我是你,就会赶快找个地方止血,清理伤口,也许匕首上淬有毒药……”
听到雪飞沙最后一个字,柳沉烟飞掠而去。
雪飞沙的身体晃了晃,陡然倾倒,顾不上穿好衣衫,薄凉飞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看着薄凉冻得青白的脸,雪飞沙的泪,潸然而下:“你又救了我一次,可是,我……”
两个人,都坐到地上,瑟瑟发抖的薄凉紧紧抱着雪飞沙:“我是你的,我们还分彼此吗?”她
说着话,慢慢穿上衣裳,泪水,也情不自禁地落下来,滴在雪飞沙的脸上。
薄凉的泪,滴到脸上,重愈千斤,身上的伤,让雪飞沙更是眩晕难忍,他还是不敢去看薄凉的眼睛:“第一次我们相遇,我当时受了伤,被一群山贼围攻,记得你当时骑着一匹快马,飞驰过去,救我冲出重围,那是我们刚刚见面,天上下着雪……我们,我们认识快三个月……月了……凉,凉儿,我会把柳沉烟的眼睛挖出来……”
说到最后,雪飞沙已然没有了气力,昏倒在薄凉的怀里。
纤柔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雪飞沙的脸,薄凉柔声道:“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说话间,已然点了雪飞沙的昏睡穴。
然后,薄凉把雪飞沙放下来,平躺在地上,看着轻柔的雨丝,打湿着雪飞沙的脸。
啪嗒一声,有人将一个白色瓷瓶扔过来:“给他上这个药,伤口会好得快。”
柳沉烟。
人影一闪,柳沉烟从竹林深处的阴影里边走出来。
默然无声地把瓷瓶捡起来,薄凉还是沉默着。
柳沉烟瞥了薄凉一眼:“秦安赵家满门十几口人,一个月前,死在雪飞沙的剑下,当然他们雪
家用的还是暗算,就在几个时辰之前,雪飞沙又杀了一家人,所以你们薄家,也别无选择,只能和我们归天教的人合作,因为他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们以剑法灵奇而威震天水的薄家。”
薄凉固执地沉默着。
柳沉烟哂笑:“薄姑娘不会天真地以为,在你如水温柔的感召下,雪飞沙会良心发现,放过你们家?他不过是雪家的一个傀儡,薄姑娘,他是不是约你在此相见?你知道这坟里边埋着的是什么人?”
“他说过,这里埋着的是他的一段过去,他爱过的一个人。”
“薄姑娘觉得,一个男人将最伤痛的过去告诉你,就代表你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如果薄姑娘这样想,未免愚不可及……” 柳沉烟冷笑一声:“不是我乐意提醒你,如果你装不出一往情深的样子,会引起雪飞沙的怀疑。上一次的美人救英雄,也是我们暗中筹谋,不过,据我们看,好像薄姑娘真的喜欢上雪飞沙了,如果功亏一篑的话,你们薄家就多了归天教这个敌人,薄姑娘一定要好好想想,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你的计划,不是如期进行了吗?柳公子担心我会把这个秘密告诉雪飞沙?薄凉虽然是一介女流,还不至于连轻重都分不清楚,一个雪飞沙,抵不过我们薄家二十多条人命,我不会用我们薄家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不知道是在嘲笑谁,薄凉神色冷漠地笑了笑:“一往情深,何必去装?”
看了薄凉很久,柳沉烟还是不放心:“本来杀他是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只是我们归天教的人不方便露面,而且雪飞沙要死也得是寿终正寝的死,我们不愿意因为他受到无谓的牵连……”
薄凉哂然:“原来你们归天教也有顾忌的时候?你们在顾忌什么?”
嗖。
一道寒光扫过,斩落了薄凉的一缕头发,柳沉烟显然失去了耐心:“少废话,你听好了,瓷瓶里边的药,要按时给雪飞沙敷上,这种药粉会在十二个时辰之内,将雪飞沙体内的血液凝固,他会死得连一丝伤痕都没有。如果薄姑娘不忍心让雪飞沙死,我们归天教是毫无损失,你们薄家恐怕就在劫难逃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柳沉烟拂袖而去。
泪,继续在流,薄凉的心,裂开般疼痛,虽然第一次相遇,是故意安排,但是在朝夕相处中,薄凉有时候觉得,雪飞沙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卑劣绝情。有时候,她又怀疑父亲从归天教那里得到的消息,说雪家已经盯上了他们家,他们会觊觎薄家的财富和剑法。会不会是归天教在贼喊做贼?
不可回避地,薄凉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这个人,这个在噩梦中醒来后,会抱着自己低泣的少年。
昏过去的雪飞沙,苍白如纸,薄凉最终还是扔掉了柳沉烟交给她的瓷瓶,将雪飞沙背到竹林深处,几间废旧的木屋里边,为他清洗伤口,煎汤熬药,她要他好起来,然后告诉他事实真相。
在归天教和雪飞沙之间,她终于选择了雪飞沙。
薄凉的泪
等待的日子,云淡风清。
平静如风雨来前四野垂云的天空,蓝得那么深,澄明如镜,谁能预测下一秒钟,不会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这本是很美好的一天,下了几日的雨终于晴了,薄凉的心境也好了些。
在反复的衡量比较之后,薄凉开始相信,也许雪飞沙真的喜欢上她了,也许归天教在利用他们对付雪家,所以在她精心照顾下,雪飞沙恢复得很快,但是她始终没有勇气说出来一直隐瞒的事实,尤其雪飞沙说他要到薄家提亲的时候,薄凉更是难以启齿。
雪飞沙要她回去等他,她真的回来,还劝说父亲相信她的判断,最近江湖上虽然出现好些起灭门血案,被杀的不是有倾城之财的富户,就是剑法内功独树一帜的江湖人家,但是这些事情,不会像归天教所说的那样,是雪家暗中所为,一定是归天教栽赃陷害,另有所图。
父亲开始很固执,最后还是相信了女儿,虽然薄凉觉得这个相信里边,可能充满了阴谋与杀机,父亲也许是佯作相信,然后暗布陷阱,来个瓮中捉鳖,把雪飞沙引到自己家中。
她太了解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跟着雪飞沙远走高飞,所以回家以后,薄凉偷偷地准备着,悄悄地打探着雪飞沙的消息,只要雪飞沙来了,她就和他形影不离,让父亲没有机会下手,只要觉察到父亲丁点儿的不对劲,她就跟着雪飞沙离开薄家。
薄凉和很多女孩子一样,总喜欢将事情想得好一些,不到最后关头,她不忍心破釜沉舟。
阳光娇暖,薄凉和往常一样,在第一缕晨曦投进窗棂时起床。
薄凉的闺房象她的人,美丽但不炫华,弥漫着淡淡的百合香。她习惯地走出卧房,只穿着短襦长裙,披散着缎子般的长发,坐到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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