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搔》第18章


子。就他这副完美融入游客群体的打扮,居然还被路边画画的女孩儿招呼了一声:“先生,能给你画幅肖像吗?”
他停下脚步看了对方一眼,女孩儿扶了扶自己草帽的帽檐,露出眼睛来朝他笑:“不要钱,你长得好看,我想画。”
她说得直白,杨子琛被这么一夸,也不好意思拒绝,在摊位前的小凳子上坐下,问:“要摘帽子吗?”
“不摘也行,画张速写就一会儿。”女孩儿麻利地削尖了铅笔,一边往纸上画一边用中文跟他搭话,“你是来旅游的吗?”
杨子琛挑了挑眉,觉得挺有意思:“你怎么看出我是中国人的?”
铅笔在速写纸上迅速划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周围的游客有驻足看他们的,但更多的人就这么走了过去,毕竟这只是广场不起眼的一隅,并不引人注目。
“我也是啊,大概是同胞之间的共鸣?”姑娘抬头看他一眼,继续在纸上画。
她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衣服裤子上都沾了颜料,画得也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天在这里摆摊,杨子琛见她画得专心,又问:“这里人不多,为什么不到更繁华的旅游景点去画画?”
“又不是为了赚钱,没必要。”姑娘摇摇头,“我是来玩儿的,闲来无事在这给人画画而已——这广场上好几个摆摊画画的呢,你看哪一个像是靠这个吃饭的?”
杨子琛回头张望,不得不承认她说得对。
“好几年前我和爸妈来,应该也是在这儿画过一张画。”他越看这小广场越熟悉,觉得应该就是这儿了,“不过那时我是真的没兴趣,所以画里没我,这回算是补上了。”
片刻后,他拿到了那张速写。画上的他侧着脸,显然是在灯光底下,脸部光影分明,帽檐下露出的眼睛却格外明亮,眼里的情绪也很传神——连他这个不懂欣赏的人都能看出来,画里的自己眼里有些失落。
杨子琛就着摊位上的灯光低头看了一会儿,用手机把画拍下来,然后还给了坐在摊后,已经开始给画板换新纸的姑娘。
“……你不要啊?”姑娘迟疑着接过自己的画,有些不太理解,“画得也没这么烂吧?我每天能揽到不少生意的。”
“不是。”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杨子琛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带回去也不方便,还是留给你吧,反正我也没付钱,再白拿画好像不太好。”
画得当然不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正在因为某件事感到失落。
他还是没想起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易弦。
回到停车的地方时,向导正在车外抽烟,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显然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您去画肖像画了。”
“是画了,但没带回来。”
杨子琛上了车,又想起什么,把手机伸出窗外远远地拍下了那个小广场。隔着这么一段距离,已经看不清那个摆摊的姑娘了,照片里只能看见广场周围的一圈路灯,像个小小的圆环,在夜色里格外耀眼。
他把这张摄影水平堪称糟糕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然后让向导开车回酒店,结束了在岛上的行程。
再继续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他准备明天回去了。
心情有些复杂地回到酒店,杨子琛洗了个澡,又到酒店泳池里游了几圈,再回到房间时,发现微信上有好几条来自易弦的未读消息。
他点开来看,原来是那张照片露了馅。
“哥哥,你去普吉岛了?”
“现在那里应该还很暖和吧?回来时注意温差,记得加外套。”
看似平常的问候之后,隔了好几分钟,却又补上了一句无关内容。
“你……想起什么了吗?”
杨子琛有些头疼,就是什么也没想起来,他才觉得烦躁。
但他又不想告诉易弦,盯着这几条消息来回看了好多次,最后自暴自弃地关掉微信,蒙头睡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也不知道几千公里之外,易弦捧着热咖啡坐在窗前,犹豫良久,最后又给他发了一条新消息。
“实在想不起来的话,没关系的,你来找我,我告诉你吧。”
第19章 。
虽然在外边野的几天并不是那么舒心愉快,但家总还是要回的。
杨子琛回了趟家,先给爹妈赔了罪,然后老老实实地去跟他哥认错。
好在大侄女比赛成绩不错,他哥心情尚佳,也没追究他放自己鸽子的责任,只问了句:“干什么去了?”
“……出去散散心。”
“散心?”杨子恒抬头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工作做得好好的,散什么心?”
杨子琛无言以对,只能说:“个人问题。”
他早就过了早恋的年纪,要干什么他哥也管不着,便又把话题转回了工作上。
“非恩的新系列反响不错,根据反馈,买广告款的多半是女性消费者。”他哥笑了笑,“看来你挑的广告模特确实不错。”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杨子琛想到易弦就头疼得不行,胡乱搪塞两句,上楼找他爸去了。
这趟回家除了上述原因以外,他还有一个目的——想找找那幅肖像画。
他爸有收集旅游纪念品的习惯,尤其是字画类的,只要喜欢,多半都会留下来。杨子琛依稀记得那次他对画肖像画的女画家赞不绝口,说不定那幅画还在家里。
“什么画?”他爸在做每天的练字功课,见他难得地进了书房,朝他招招手,“来,给我研墨。”
杨子琛听话地过去帮忙,一边帮他回忆了一下:“就四五年前一起去普吉岛那次,您和妈在岛上画的那张肖像画。我记您好像挺欣赏那个画家的,有把画留下来吗?”
他爸先把字写完了,然后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他:“你怎么突然想起找好几年前的一幅画了?当时叫你一起,你不是还跑了吗?”
“……”杨子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这您就别问了,画还在的话借我看看,没了就算了,成不成?”
他要是能提前知道几年后自己会到处找那点线索,甚至还为此飞回普吉岛去故地重游,肯定跪着也要一起入画。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谁又能想到,他会招惹到易弦这小混蛋呢。
他爸狐疑地看他两眼,还是从抽屉里取了钥匙给他。
“应该在储藏室里,你看看靠墙的那个架子上有没有,我好像用画框裱起来了——那姑娘画得不错,你别把我的画弄丢了啊。”
杨子琛按他说的去找,果然在储藏室角落里的架子上找到了那幅画。
和他那天的速写相比,这一幅画得更细致些,水准也肉眼可见地更高一些。他爸妈穿着夏天的衣服,并肩坐在矮凳上微笑,身后是有些稀疏的游人,阳光从树梢之间洒下来,落在他们肩上,细密的光影也被刻画得很细致。
确实画得好,难怪他爸把画带了回来,还特意用画框装裱了放在这里。
杨子琛没敢动他爹的收藏,拿手机把画拍下来,然后还了钥匙回自己房间躺着。
他对这幅画是有印象的,从变化不大的背景上也能看出来,这确实就是在那天那个小广场上画的。
当时他对肖像画半点兴趣也没有,见爹妈在那画得挺开心,于是转身去广场另一头买吃的。买了什么不记得了,也忘了遇见过什么人,反正再回去时画已经画得差不多,他付了钱,然后就带着爸妈走了。
毕竟那里也不是什么景点,偶然路过而已,没必要逗留太久。
……等等。
杨子琛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细节。
他爸刚刚是怎么形容那个女画家的?
那姑娘。
那是个中国人?
他爸被他一天之内连闯两次书房搞得有点疑惑:“儿子啊,你这是吃错什么药了?”
“不是,还有点事问您。”杨子琛也觉得自己有够烦的,但他想不起更多了,与其自己想破头还不如直接问当事人,“画那幅画的,是不是个中国人?”
“是啊,一个中国姑娘,还带着自己的孩子,说是去那边旅行,顺便摆摊给游人画画儿……”
他爸话说到一半,见他脸色骤然一变,忍不住问:“怎么了?”
杨子琛扭头跑了。
他想起来了,当时他买了吃的回来,见摊主家的小孩儿被当地的几个小混混推推搡搡,就上去把人赶跑来了,还很好心地把吃的分了对方一点。
那小孩的面目已经模糊不堪了,他想破头也想不起来。但先前说起中文名字的时候易弦有提到过,他妈妈是中国人,四年前在普吉岛那会儿他也才十五岁,要是没发育起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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