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狐狸,万年桃花》第47章


上扬,卷起一丝浅笑。
“哎呀,少夫人,我们快走罢,这雨恐是要越下越大了。”
少微微一笑,愣了会儿神,抬起脚开始迈步。两双绣鞋一前一后,踩在青石板上,将雨滴四溅开来,湿了青裙摆。
不一会儿,二人转过一座石桥,一片乌青的房脊出现在眼前。烟雨朦胧,它隐在无数株杨树身后,似一片缓缓游动的偏舟,不远处的青山如姑娘鬓发上的翠玉,伴着山河随舟而下,找寻那如珏的可人儿。
二人来至门前,人敲着门环,少则探头望向雨中,神情似是不舍。青的大门缓缓开启,露出一张略显疲惫的脸来。
“下雨天的,怎的现在才回?”虽是在责备,却也能嗅出一丝关怀的意味。
少旦笑不语,一脚跨过门槛,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怅然若失道:“天不错,该去枕流石看看。”
顺着她的视线,男子抬起眼,半晌,方笑道:“夫人所言即是,这阵阵烟雨,甚是醉人。”
“夫君,我……”她抖抖烟眉,言又止。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人,缓缓道:“舞绣帘,恋髻如丝。”
二人携手进了后院书房。书房内,四壁皆挂着一副副画作,上绘莫过于、原野,青山之类。他走至案前,铺开画纸,将笔林如海的竹筒递于子。她伸手在竹筒内挑了一支暗红笔杆,在他递来的雪观砚中蘸上些许淡红的墨,手起笔落,不多时,一株迎雪而立的红梅便跃然纸上。
“可还入得了夫君的眼?”她盈盈一笑。
“红梅自古入画太多,极得人心,可看多了,极便是好,也难分清明。没想到夫人妙笔生,转世俗为大雅,让人耳目一新,对红梅又有了更深的了解。”他笑着指向那片片落,“夫人不愧为‘画魂’,这梅的飘落真是绝了。”
她笑笑,自竹筒内拈了一支画笔递于他。
“如何?”他一面笑问一面笔尖勾起。
少双眼一亮,遂也提笔落于纸上。半晌,二人放下笔,男子瞄了子一眼,拿起茶盅呷了一口茶水,转而喷向画纸。煞时,梅朵朵相竟绽放,随风而舞,雪飘满人间。雪白如玉,风打梅,落红成英,片片顺风而舞,朵朵翩然似蝶,或展翅,或高飞,无一不入木三分,仿如鬼釜神功。
他微笑着,温柔地看向子,一面念道,一面提字:
舞绣帘,
恋髻如丝。
素手江露,
疑为柳浓。
“少夫人,药煎好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半晌,方端起药闻了闻,叹道:“该如何是好?”
“少夫人,庄家镇上有位名医,要不,让大竹找找去?”人见她面忧郁,便出了个注意。
少点点头,面上皆是无奈。自打成亲以后,她丈夫不是咳嗽就是风寒,而今越来越严重。好的时候,他还算正常,也可出门走走;坏的时候,整个人全身乏力,头痛异常,整噩梦绕。
名医、名药用了不少,可整整二年下来,也未曾见好转半分。这二年里,她操碎了心,始终寻不出他生病的根源。她丈夫从未因病痛埋怨过半句不是,她心理便更加难受,看他被病痛折磨,却也替不了他半分。
“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张狰狞的脸,一个激凌,起身走出屋子。吩咐管家备下车马,收拾了几样东西,遂踏着雨往南而去。
车马一路颠簸,在泥泞的路上挤压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痕迹,车过后便被雨水填补成一个个浑浊的小坑洼。车轮带着一身的泥泞,在一处平地停下,她缓缓自车内下来,脸上布满片片阴云。
拧着柳眉踌躇再三,方提着竹篮走至一座墓碑前,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一躬,便开始摆放瓜果、青枣等祭品。烟滚滚,缓缓而上,迷朦了她此刻的心。那些过往,一一如风,一但吹过,便了无音讯,余下的,也只是活着的人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夏织君。”她轻念着墓碑上的名讳,仍凭细雨打湿衣衫,眼内是无尽的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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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宁公子今日来访可了说什么?”夏夫人将手中的银碟交于丫头,双眉一颦,扯着嘴角,“如果还是为亲事,想也别想!”
夏老爷拈了拈胡须,转着手上圆圆的松玉石,道:“他想退亲没那么容易。”一丝阴冷的笑在眼内泛起,将眼角的皱纹拉得更深。
这夏家祖上在朝为数载,到夏福深这一代便开始没落。虽不享朝廷奉碌,势远不如旧年,但家中还算殷实,日子也颇自在。夏福深一想,既然无,何不找个安乐的地方尽享晚年,便带着自京周搬至木棉县。木棉县在北周众多锦秀名城里是一个无名小卒。或许正因如此被人忽视,它自我勉励,奋发图强,将木棉县的山水雕画得清新雅致,虽远不能同州都、边湘等盛地相提并论,却是山也秀水也清,正适合那些想远离喧嚣、颐养天年的人在此过着闲适的生活。
没想到夏福深这一搬,却恰遇旧年同窗宁为望。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便提起往年种种,言语之间唏嘘不已,感叹光阴蹉跎了年华,日子一久,便有了莫逆之交的融洽。
数次相谈之后,夏福深听宁为望说起膝下只有一子,便想生不如熟,况且他家中富有又在此为,心里便有了结亲之意。借拜访之名,他在宁府见到了宁为望的公子,品其相貌无一不宁人称心如意,心下一阵欢喜,就与宁为望说了结亲之事。宁为望视夏福深为知己,二话不说,一拍大腿,便为其儿订下了一段姻缘。
那时,两家儿才不过十一、二岁,而今却已是郎才貌可婚的年纪。这宁家公子与夏家虽依父母之命定了姻亲,但彼此从未见过一回面。宁为望虽只是从画像上见过夏家的容貌,却十分钟意这个儿媳。
说来也巧,宁家公子十六岁生辰时,其远亲也迁家于此地。这远亲不偏不依,恰也为宁姓,家中人丁稀少,膝下也只得一位,年十六,尚未婚配。她虽相貌一般,无倾城之姿,却生得极其聪敏,绘得一手好画。远亲宁家家主迁居不过数日,便身染恶疾,暴病而亡。
宁为望见宁家宁娘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将她接到自家居住。她年纪虽小,却十分懂事,且又聪慧过人,因膝下只有一子,宁为望便待她如亲生儿般。宁公子因父亲视宁娘为亲生儿,自不敢怠慢。一屋檐下,免不了常碰面,怎奈日子一久,宁公子便被宁娘的才情所吸引,渐渐暗生情愫,兄之情倏然无影无踪。
宁公子有亲在身,不敢造次,便变着法子去试探宁娘对他的态度。宁娘本是个聪明人,自然看出了表兄的意图,却也不说破,也变着法子去试探他。宁公子对宁娘情深意重,就算宁娘不试探,凭他时不时差人问候,常送些精致物件等行为也不难看出他的情意。几番试探,宁娘觉得表兄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子,便向他抛出了绣球。
宁公子喜获心,便向父亲说明了非宁娘不娶。既然宁公子君心已许,夏家那门亲便要退了。他动之以情,好不容易说服了父亲,可夏家却死活不肯退婚书。
在夏家吃了闷气,宁潮江心下十分烦燥。
“表哥?”他刚进屋,一声轻呼在门外响起。
“表找我有事?”
他转过身,收起心事,露出一脸笑容。对于表为何愿意嫁他从不去猜测,今生今世,只要能与她白头偕老,便已足愿。人生在宁潮江而言,最大的幸福莫过于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
“夏家的事谈得如何了?”
见她突然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猜不透其用意,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了她几眼,抓抓后脑勺,笑道:“你放心,总会解决的。”
饭午过后,他一路出门往书社而去。绿树夹道,光明媚,湖边波光莹莹,将岸边杨树的倒影尽纳其间,湖光十,另人为之精神抖擞。
正走着,忽闻一人道:“唉,她可真倒霉,名声就这么毁了。”
“可不是这话。这宁潮江也真不是个男人,定亲这么些年,说反悔就反悔,叫人家姑娘脸往哪儿搁?”另一个人附和着。
“啧,说到底,还是他表不好。依我说啊,就是个狐媚子。”说完,人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连连叹息。
前进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他猛地转身,走上前正道:“我告诉你们,退亲的事与我表无关!少在这儿嚼舌根,搬弄是非!”
二人瞟了他一眼,冷嗤一声,便脚底摸油走了。宁潮江越想越生气。自己倒还无所谓,但表的名节可不能有损。他此时满心想着表的事,又听人如此诽谤她,心里自是气愤填鹰,对于夏家的名节也就忘于九宵云外了。
不多时,宁潮江便到了书社,一张苦脸,一通抱怨。听完他一顿牢,好友林则故给他倒了盅酒,笑道:“两情相悦的事岂有对错之分,但你毫不顾及夏家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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