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卤煮研究生院》第3章


苯樱驮侥芟缘媒酢?br /> 远航这次显得镇定了不少:“没有,韵文嘴真快,”她往男孩儿的另一侧看看,确定没被别人听到,“回头再跟你说。”不经意间,点炮的小苏同学成了炮架子,倒成就了在后的黄雀。
枕流似乎有些得意忘形:“你这个事儿啊…… 不顺!”他故弄玄虚,可人家就是不上钩,只好自己打圆场:“你知道为什么不顺么?”其实全是瞎子算命两头堵。
“为什么?”远航看着前排的椅子背,像是在对付,又像是很认真的样子。
“你这个名字不好,”枕流等着女孩儿主动垂询,至少也该有附和,遗憾的是他还得自己继续“单口”下去:“陆—远—航,在陆地上怎么能远航呢?这是…… ”他勉强卖了一下关子:“缘木求鱼啊。”
沉默。
“缘木求鱼…… ”枕流似乎隐约听到身边这个身材瘦削的女孩儿在喃喃自语……
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但会议却正相反,无价值的那些总是相似的,而有价值的才可能各具特色。今天这个“典礼”大概是“典型学院派见面礼”的缩写,如同现在的很多饭局,坐着吃的比站着伺候的还累。当《歌唱祖国》的旋律响起,众位领导互相寒暄着“辛苦”,并在事先已经被精心录好、而疑似歌曲一部分的掌声中退场时,枕流他们才意识到,这半个宝贵的故都秋日已经像郁达夫所说的那样“格外清、格外静、格外悲凉”地被双手奉上了。下午还有各班的见面会,看来,现在的官僚主义越发自知之明起来,头头儿们也知道该把没用的事情压缩打包到一天当中,以便挤出充分的业余时间去“桃红柳绿”。
“你们中午打算干什么?”到了大门口的枕流看看另外两位,明知故问当然是隐含着别样的内涵。
“你干嘛我们就干嘛呗,”远航冲他扬扬头,很明显,刚才的绯闻遭遇还在持续发酵,至少她这样说时并没有征询那位同性的意见,便一并给“群发”了。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大的商场?”枕流虽然对吴教授家还算熟悉,但却对这一带新开发住宅区周边的柴米油盐还没有展开过深入调研:“你刚才好像说前天晚上是去华联买的洗衣粉?”他看着依然一脸灿烂的韵文,很快便有些后悔这是否会演变成为对远航的误击。
“是啊,从宿舍院前一个路口往右,”还好,苏韵文不是搞媒体语言学的,并没有借着话茬儿再对刚才的“男友门事件”进行后续报道。她挥手朝空中比划着,似乎在告诉路人她们学校“阔气”得可以在校外另置“别业”,当年王重阳扩招时不知全真派的宿舍够不够,总之现在被安排到两站地之外“单过”的大部分一年级硕士新生们很有一种刚进门就成了“二奶”般的隐隐作痛。
“想买什么?给我的见面礼?”这回,连“们”字也给一并瘦了身。看来,有男朋友可以挽着的那位就是不一样,陆远航显然很快意识到去商场(还是大的)和午饭档次高低恐怕并没有直接联系。
“这个…… ”他有些深意地笑笑:“也以后再说吧”,逻辑重音所在自然是“也”字。枕流朝传说中的洗衣粉策源地那边望望,眼前浮现出另一个女孩儿的轮廓。
她就是易欣,可能算得上徐枕流最接近女朋友传统外延的“那朵花”。说起来,二人倒颇有些渊源,因为小易的父亲老易曾经是院报副刊主编的缘故,她和枕流从“郎骑竹马”到“狗骑兔子”的各个历史时期中始终有所纠葛。虽然两人小学同班时易主编就“半下海”到一家大型国企、并晋升为易总,但这株无心插柳在油墨和纸张发潮所精心构成的混合型书香中却似乎有要破茧成蝶的趋势,也许说到现在为止还仅仅是一种可能会格外确切些。
其实他们更像是在被温柔地包办着。事实上,从小学起易欣的各项指标都比枕流飘红,且不说当这个从小连两级台阶都不敢往下跳的胖子还在为体育课考单杠不让搬梯子烦恼时人家姑娘就已经一身短打扮参加区运会了,即使是他基本可以为之自豪的文化课也始终生活在这位才女的一人之下。但易欣那后来也官至院报副主笔、和老公共同构建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有制的妈妈,却偏偏看好这个基本不敢打架的怂小子;当然,这也完全有可能是因为往上看实在空空如也之后才拿他这个“等而下之”来充数的。毕竟,为了王朝的未来,女皇也得结婚啊。
其实,这种现象的产生绝非偶然:一个多世纪以来的女权运动使得两性在能力与气质上的差异越来越小,可择偶中的所谓“阳刚阴柔”尺度却并未随之改变;于是乎,日益力不从心的老爷们儿只好退而求其次:处长找科长、县长找乡长…… 如此“田忌赛马”的结果可想而知,最强势的女中豪杰和最弱势的“秀才遇见兵”都配不上对儿,“花木兰”也就只好嫁给“武大郎”了。这一点,当初的帝国主义列强早就旁观者清过,否则,也不会只骂“东亚病‘夫’”,而没有“夫”唱“妇”随了,可见人家的逻辑学决不是只为装点门面的。
这下可苦了枕流同学,虽然现如今已经一米八还能挂点儿零,但也是长到初中毕业才勉强和偏偏什么都能全面发展的易姑娘平起平坐,弄得他至今梦见两人的“好事儿”时还基本是仰着头、踮着脚、一通紧够。甭管是不是装的,总之别的女孩儿大都能像陆远航那类小鸟般“作依人状”,可易欣当年头一次“含羞带臊”地牵着枕流衣角时怎么看怎么像是在溜狗。啥也不说了,眼泪哗哗的。截止记者发稿时为止,生日小半年的徐枕流似乎还没有翻身的指望。
想到这儿,男孩儿叹了口气:“华联有周大福么?”他还是像当年“仰望”易欣那样下意识地仰头找眼前的两位姑娘,却发现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就是那个金店”,他自嘲地笑笑,在和两个跨世纪女性的谈话中无谓地补充着。
“你要买啥呀?订婚戒指?”苏韵文终于意识到这跟见面礼大概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了。
枕流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张爱玲的《金锁记》,他摇摇头,倒像是要把什么念头甩出去,因为韵文的反问句显然并不需要回答:“给同学买个小礼物。”
“啥同学啊?至于去周大福!”苏韵文刚才独家揭密“桃色事件”时的表情又回来了,一种伪话剧般的夸张,说来倒显出几分亲近;而陆远航却在正午依然涂炭的日光下凝视着眼前这个忽然变得有些许不自然的大男孩儿。
“就是个手机链”,他本想按常规说某非常要好的“总角之交”生日临近一类的理由,但却怎么也找不出什么过关的小前提,就像上周易欣暗示枕流她身边很多同伴都已经有了金行这个别出心裁的卖点时不需要任何像样的借口一样。
几个回合下来,枕流倒是觉得和陆远航之间有着些似曾相识的默契,比如当她沉默良久后主动拉上韵文去反向的韩国料理吃石锅拌饭、而让脸色越发晴见多云的小胖子能自己去把洗衣粉“升级”成批金戴银时枕流所感受到的理解之万岁。
这种体会在那家老字号首饰行中被再一次推向了高潮,一位大概也是让女人与贵金属的关系搞得七荤八素的店员道出了枕流同学的心声:“手机链也用金的?为这再让人家把手机给抢了!还是买别的实惠。”
不为歌声悲,但为知音稀;没想到一桃杀三士,小小的手机链能换来两个红尘知己已属难得。也罢也罢,相逢何必曾相识:“我…… 帮别人买的,”这是他每次当冤大头时已经熟练的说辞,但从来也没理直气壮过。枕流看着那用克计算的小东西,开始明白为什么科学家们会醉心于纳米技术,原来是为了让爱情变得更精确些。
当男孩儿再回到还留着余味的校园、抬头看看研究生部大理石门楣上那一串还算遒劲的黄体死蛇挂树时,总觉得有什么不大对劲;枕流也曾经坚信:此时路人向他这位闯过考研独木桥的“天之娇子”投来的目光定会充满艳羡,可“修成正果”之后的小徐同学反倒开始怀疑整件事情本身的意义。其实,比起枕流自己,易欣更有资格读研,近来他常常这样想。说起来,人家可是北大的高材生,从小就被认为是铁定的女博士,可当她选择就业而对象牙塔不屑一顾时,似乎也能算是顺理成章:毕竟,一份不薄的收入以及那背后的林林总总,远比把花样或者草样的年华交待给这小到鸡犬相闻的校园来得合理。
“你是徐枕流,对么?”正在发呆,身后温柔而陌生地响起一个声音。
“啊?”男孩儿回过头:是成熟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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