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还爱你》第18章

〃那什么时候才会抽？〃萧一凡问。
顾逸飞往嘴里送烟的手停在半空中，随后手放下用指甲把烟掐断扔在地上，烟头落地溅出了一片火星子。
〃顾逸飞〃萧一凡轻声叫。
〃嗯？〃顾逸飞扭过头看他。
萧一凡没说话，眼睛里的泪花还没干，被吸肿的嘴唇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照的更加鲜红。
〃顾逸飞，你应该知道吧。〃萧一凡说。
〃别知道不知道了？睡吧~〃顾逸飞把灯拧灭躺下。
萧一凡有些着急的忍着痛半撑起上身说〃顾逸飞！我喜欢你！你知道吧。〃
空气似乎凝结了一样，要不是路上有来往的汽车灯光打进来，这个屋里时间都像是停滞了一样。
萧一凡依然半撑着身子，等待着结果。
终于顾逸飞说话了，声音仿佛没有一点情绪，很轻的说〃还是别喜欢了吧。〃
……
萧一凡能感觉到有一股血气冲到脑子里，手有些麻，眼泪在眼眶里拼命的打转，难过？萧一凡感觉大约是释然更多一些吧。
他躺下去，不知道该说什么，袁芽告诉他，当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说〃哦〃就好了，萧一凡咽了咽哽的酸痛的喉咙，说了声〃哦~〃
空气又恢复了安静。
顾逸飞起身下床，萧一凡努力收紧握着他的那只手，顾逸飞抽了一把没抽出来，用另一只手抓住萧一凡手腕，手用力抽了出来，走出了卧室。
萧一凡闭着眼睛全身发抖。
一分钟左右，外门的屋门被咣当的关上了。萧一凡睁开眼睛，看了看已经还紧紧握着空气的那只手。
还有什么理由躺在这里呢？炮友？想到这里萧一凡嘲讽的笑了。他坐起身，后面的疼痛不得不让他侧坐着。从床上下来，在铺平被子时，看到刚刚自己躺的位置又已经沾到了一片暗红，萧一凡拿被子盖住。去卫生间打开水冲洗了一下，把地上零散的衣服一件一件穿上，走出了房子。
在顾逸飞家的十字路口打到了出租车，他侧躺在后座的位置上，眼睛被窗台灌进来的风吹的干涩。
〃小伙子，我给你把车窗摇上去吧，睡着了头顶上受风了会面瘫的。〃出租车司机关心的说。
……
……
脑海里浮现出了六七岁时，家里还买不起空调，只有个小白风扇，萧一凡贪凉把风扇头拧到自己这边吹，小冬叔急诊回来把风扇换成一档，调成摇头模式。萧一凡在凉席上乱蹬着脚喊热。小冬叔拉下脸说〃睡觉风对头吹会面瘫的。〃
〃什么是面瘫？〃萧一凡问。
〃就是嘴歪眼斜。〃小冬叔简单粗暴的回答。
〃那怎么办？〃萧一凡瞪着眼睛问。
〃拉到中医院往脸上扎针，扎的和刺猬一样。〃小冬叔一边给他肚子上搭了个毯子一边说。
萧一凡眼睛都吓圆了。
似睡未睡时萧一凡感觉到风一下一下的，又凉快还柔和，他努力的眯起了个缝，看到小冬叔坐在他床上，腿上放着本厚厚的医书，手上拿了个蒲扇一下一下的帮他扇风。
……
……
想到这里刚才被锁在眼睛里的眼泪像冲垮堤坝了一样，汹涌的往外挤，全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痛的，还是情绪的失控。
他掏出手机，翻出那个已经多少年都没有接通过的号码了，他不由自主的按下通话键，电话里传来了彩铃的声音，萧一凡眼睛惊的都不敢转了，彩铃过后，电话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带着睡意的男声〃喂？谁啊？〃
萧一凡眼睛眨了，不是他做梦都熟悉的那个声音，应该是电信公司号码回收又售出了。即便是这样萧一凡还是忍不住张嘴〃小冬叔，我想你了。〃
〃大半夜有病啊！谁是你什么叔！〃电话被挂断。
萧一凡闭上眼睛，他好累~
……
……
他被叫醒时已经到了自己小区下面了，付了钱下车，司机师傅和他说〃你睡着了，手机一直在震动。〃
萧一凡打开电话，20个未接来电，都是顾逸飞的。和师傅道了谢，行尸走肉般的回到了家里。
在换衣服期间，顾逸飞第21个电话来了，萧一凡整理了下思绪接通〃喂？〃
〃你去哪儿了？〃对面直入主题。
〃我……我回家了，在出租车上睡着了，没听到你电话。〃萧一凡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解释这么多。
〃哦~那你早点休息吧。〃顾逸飞回应。
挂了电话萧一凡脑子里回想道〃电话里听到汽车鸣笛的声音，所以他是出去找我了吗？〃
……
……
顾逸飞挂了电话，和司机说〃师傅调头往回走吧。〃
司机师傅一脸爱咋样咋样，反正钱也不会少收的无所谓态度，打了个转向灯，一把方向盘打死，调头往回走了。
顾逸飞回到家里，把买的药从口袋里扔到桌上，床单也没换，和衣躺下睡了。
（十六）
萧一凡那天回来后便再也入不了眠，几个钟头前发生的一幕幕根本抑制不住的在眼前循环，想哭发现哭不出来，这次再也不敢和老爸倾诉了，袁芽第二天知道含着眼泪安慰他〃又不是一回两回被甩，不过就是这次多奉献了朵花嘛，就当体验生活了。〃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受，但这句话说的也确实没毛病。
之后萧一凡就去电信公司，花了5000块把小冬叔那个号码买了回来，拿号码的那个人也乐的其中，刚办了张卡还没用到一个礼拜就白赚了5000块。
办完卡后，萧一凡还是不想回家，家里太安静了，只要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要想顾逸飞，连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爱到这么深的，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样的。
最近的一段时间萧一凡闲来无事就在家附近商场的儿童乐园外面坐着，不是他喜欢小孩子，单纯想让他自己多听些笑声，吵闹一点他就不会再想他了。
……
……
一个月了，今天整整一个月了，谁也没有再联系谁，萧一凡手指停留在微信页面上。刚刚接了台急诊，车祸，为了保大人，孩子没保住。萧一凡此刻觉得自己周身围着层黑气，丧到周围人都不愿意接近他。
萧一凡倚着墙等电梯，挺想抽根烟的，最近胸口总是像是压了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胡思乱想间突然一把凳子向他飞过来，他忙用胳膊挡了一下，瞬间钻心的痛弥漫上来，还没等他看清楚是谁铺天盖地的拳头就已经落了下来，萧一凡来不及反抗，护着头，虽然依然没看清楚来者何人，但听到骂声他已经知道是谁了，刚才车祸的家属。呵呵，这下更不能还手了了，医院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对患者家属还手，对的，没看错，医！院！规！定！
已经有医生护士过来拉架了，萧一凡只能往楼梯口后退再后退，但被拽着的衣领依旧被拽着，刚挨了一下的胳膊这会也丝毫用不上力气。
混乱间，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把他拉了一把，萧一凡踉跄了一下，身前已经挡了一个人，不用太仔细看萧一凡都知道那是谁。
〃顾逸飞你别乱来！〃萧一凡说话间闹事的家属就已经被掀翻在地面上了，听了萧一凡的喊声，顾逸飞拿起的拳头缓缓的放了下来。
看到自己人吃亏了，一起闹事的几个人也不甘示弱，手头能拿起来的，凳子、高跟鞋什么的，都拿了起来。
萧一凡知道这些根本不是顾逸飞的对手，但此刻顾逸飞身上穿的是病号服，萧一凡来不及想他是怎么了，拉了他就往楼上跑。
确认安全后萧一凡来不及说别的，拉着顾逸飞问〃你怎么了？为什么又住院了！〃
顾逸飞手捏着萧一凡下巴，把他头扭到一边，看了看他已经肿起来的下颌角。
〃牙没事儿吧？〃顾逸飞答非所问。
萧一凡摇了摇头，又问了句〃问你呢，你怎么穿着病号服啊？〃
顾逸飞又拉起他胳膊，白大褂撸上去，按了按胳膊那道红棱子说〃没断吧？〃
〃没〃萧一凡简短的回答。
〃没事儿就行〃顾逸飞放下他胳膊。
一股酸辣涌上鼻腔，这是在梦里吗？萧一凡觉得现在的画面不太现实。
〃你还没说你怎么了呢〃萧一凡问。
〃取钢板〃顾逸飞把袖子拉起来给他看。
〃哦~那恢复的还好吧？〃萧一凡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都是到嘴边就怎么也说不出来。
急诊的医生急冲冲的跑上来看他们有没有事，保安已经控制住了闹事的家属。
萧一凡顾逸飞两人录完口供，警察批评了顾逸飞几句后就走了，剩下他两个人在操作间里面面相觑。
顾逸飞先长长的叹了口气，从一边的器材架上撕了包纱布递给萧一凡〃冰袋和皮肤中间垫着点，别把皮肤冻伤了，一个医生这点常识都没有。〃
萧一凡借过纱布，没说话。
〃人打你你就挨着啊？万一手里拿的是刀子呢？你也挨着？〃顾逸飞隐约有些怒意。
萧一凡也没想解释，依旧假装在看窗外。
顾逸飞也没再说话了，两个人安静的坐着。
十几分钟后顾逸飞先起身开口了〃我回病房了。〃
萧一凡再也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