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記》第83章


人携镜到来过。”那个人……”我盯着那松开的横条。
“那个人恐怕不是偃师吧,珞儿。”文禾把镜放回去,“虽然这事情恐怕与偃师脱不开干系。”
“但是,一个人怎可以去往过去自己生活的时候?那样的话,不是有一个人会消失吗?”我问。
“地确。但是前提是,我们只知道韩信那半张图鉴的内容。那内容中有半数都是忌讳,剩下一半是基本的操作方法。可另半张图鉴呢?那半张偃师为何不给韩信?”他噙着不明意味看我。
“难道说……那半张图鉴上是破解忌讳之法,并且……它在陛下手中?”我愕然脱口,“可是,会是谁把镜给了他的呢?偃师不可能给他的,因为他还要回去还你啊。”
“呵……”他伸出一根食指,抚摩镜沿上凹凸的刻文,“我想,恐怕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把这面镜给他的。”
他眉眼平和,落在镜上的目光竟是轻柔。我问:“文禾,你所决定的事情,就是这个么?”
“是地。这是不用珞儿血祭魔镜,又能跟历史搏上一搏的最好办法:让本就是人君的人来用它,把震荡减到最小。而我,听从他地调遣。”
“……你准备何时同他说?”
“我相信他此刻对此事就并非一无所知。偃师见过他,你是目击者。他按兵不动,大约是因为从未见过实物,仍存疑虑。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现实证明来作为契机,因为其他地都已然了解。我准备下次入宫时带着镜去同他说。”文禾回答。“那就是明日早朝时候了吧。”我说。
他闻言,却歪过头来,笑得诡谲:“文夫人,你就不愿为夫多陪你一些时候么?这么着急就想让我入朝?”
“哎?”我突然想起皇上在酒肆地话,他要我与文禾成亲,难不成就是现在?
“今日圣上下了旨意让我即日迎娶未婚妻。这说到底并不算赐婚,因为你我本就要成亲的。但是又承了圣上赐婚地名义,必须马上就办。我正求之不得。其实……明日就是个好日子。”他的笑容从未如此耀眼,在我不觉之时就搂过我身子去,“珞儿……嫁给我。”
“这是祈使句,疑问句还是陈述句?”我心头一暖,把脸埋进他怀里。
“都可以。除非你说你不愿意。”他把温暖的唇贴进我颈窝,鼻息暧昧,笑声低回,“除非你不是同我一样期盼着这一日。”
他身上撒兰香馥郁味道流连不去,双臂有力不移,肌肤相会厮磨。我闭着眼,感受他的温存亲昵。
我怎会不愿意呢,文禾。得夫如此,哪怕舍身以往,又何所惧?
“只是,你要去见一次田美。”我突然冒出一句,“娘家人有话要说。”
“田美?”
“她说你们在淮阴侯墓见过一面。”
他回忆了一会,恍然道:“是有那么一个女子。她自称是学考古的,我与她交谈了半晌,她的确懂得很多,不过大都是书本之物。你们是朋友?”
“是,是很好的朋友。她已经知道我在此地,想要作为娘家代表,见你。”我半开玩笑道。
文禾松开我,扬眉笑道:“我用镜一次元气有损,岂是别人要我去我便去的?”
“你就是不去咯?”
“这个嘛……”他暗声笑着倾身把额头抵住我的,“如果我夫人肯好好帮我补元气,我可以考虑答应。”
“啊,”我眨眨眼,“我会每日给你熬大补汤,直补得你五脏六腑都火旺滋润为止。”
“你还有一日可以装蒜。”他直起身,“而我要去安排明日婚事了。我们此前准备的器物种种仍存在库里,拿出来就可以用。其他的要重新安排,而父亲不胜劳累,便由表兄操持,我自辅助了。现在就要去让管事拟发喜帖的单子,今晚前要发出去的。还好,大部分宾客此时估计已经知道我们的婚讯了。”
“你的伤还没彻底好呢,文禾。不可太操劳了。”我说。
“为此操劳,不知疲惫,只因我心快慰。”他低头轻轻印一吻在我额角,“我的珞儿,你就乖乖地待在房里,等着做我的妻吧。”
第四卷 终之卷 第五章 大婚
汉家婚礼是从未见过的。在我的时代,婚礼是一种混乱热闹、礼制模糊的活动。我去年在文禾的书房里看到过“汉昏之礼”的书籍,多少愕然。原来汉昏是如此庄重严肃的过程:没有嬉闹,没有玩笑,如同结义一般谨慎郑重。想来也是如此:夫妻之交,须信须义,终生承诺,本就该是认真而为。自纳采而起,宵衣馈礼而终,一步一步恭敬做来,绝无错失。若有误些许,即可当下悔婚,因为若是对方连如此郑重之事也具行不来,何以将终生为托?
我也曾经反复看那几页书稿,心戚戚向往之。如今,竟是真的轮到我了。
文禾走后,几个丫鬟管事走马灯似的来给我道喜,并带来文老爷子的关怀,他说今日繁忙不再见我,愿明日之后以夫家公公之名迎。又说喜帖发了各处,各府来知会得喜讯,而那陶家却回母女二人是已经去了汉中,不能到了,这令我十分意外。玉拓……到底是去随潘云腾了么?
用过午饭,便听见齐之洋来报:“宁家老夫人到。”
宁蔻儿的声音打老远就能听见。她扶着母亲宁老夫人进来院里,对正出迎的我说:“真是没想到,姐姐竟在我前头成亲了!前日我家才给我和那呆雁定了日子呢。”
那呆雁估计是指曾弄砸携雁礼的程丹墨。我上去给宁老夫人行礼。距我上次见她,已经差不多一年,她抬手摸摸我肩膀道:“免礼了,都也不算外人的。文禾与璎珞成亲,对老身而言。既似嫁女又像得媳,老身有福气啊。“让老夫人费心了,璎珞叩谢。”
“等。”她又拉着我,“既是定我为你母亲代礼。你便称我两日姨娘吧,也让我体会体会,嫁两个女儿的感觉。”说罢,看向宁蔻儿,脸上有隐忍的疼爱。
“娘……”蔻儿低低唤。倚她肩头。
宁老夫人因笑:“是,撒娇吧,你也无几日娇了。快起来,还要忙你姐姐婚事呢。”
宁家备了一只礼箱作为嫁妆,内里是些女子用物,只是代为出亲,当一个形式。同时宁老夫人与蔻儿以新娘家人身份过来铺房,按风水吉祥之意摆放新房物什。晚上我则要向宁老妇人作辞亲礼。
红珊在华灯初上时抱着礼服进门,我便换上这花钗大袖红礼服。浅染妆色,由红珊引着往宁老夫人所居厢房去。进到厢房里,见里头也是装饰一新。多少带着红彤彤喜气。宁老夫人面南,着锦绣赫赤褙子。正端坐望我。宁蔻儿自立在屋西侧。穿一身胭脂色窄袖褙子,见我进来。。1*6*K更新最快。便示意旁边的翠珠过来迎。于是红珊翠珠两人一左一右护我前行缓步至宁老夫人前,北面立定,我行四拜礼。拜过后起身,宁老夫人唤一声女儿,我便到跟前。她一脸平和慈爱,切切望着我,开口教与妇礼。妇礼以妇训二十条为内容,大都是讲顺从持家之道。接下来,我与宁蔻儿互相行礼,作为娘家平辈姐妹地辞别。这些礼仪过后,便由侍女扶了坐下,宁老夫人拿了剪刀,剪掉我刘海,修齐我鬓角,意为开脸,从此为妇可见诸人。又将青丝散落,重新梳妥为妇发,戴冠上戒缡,就此不再是闺阁里少女,而为别家妻,真正成*人。
宁老夫人待我整个一套程序走完,过来拉着我的手:“孩儿,自明日往后,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尔闺门之礼。爱戴夫婿,孝敬公公,此生此世重信有义,勤勉持家为要,永不离弃家人。姨娘此就把你交给禾儿了,你二人同甘共苦,结发同牢,互敬之爱之,必白发终老。往后,不再是姑娘,须担举家之责,念好自为之。”
“谨遵姨娘教诲。”我再叩首,道。
礼毕回房。路过文禾寝室的院门,看见他屋里透出地灯光,想去瞧一瞧,却被红珊拉住:“姑娘,今晚不好见新郎的,待明日行礼吧……明日大公子这院便是新房。”
古时男女成亲后,有条件亦不同居而各有房舍,想一起就一起,想分开就分开,也满爽地。只是……我看着一脸平静的红珊。
“姑娘?”她看到我盯着她,问。
“你我相处也一年了,你不将我看作外人,我也把你当妹妹。今日我想问你,将来如何打算?”我知道这婚礼对她意味着什么,想在婚礼之前知道她的态度。
“姑娘,多虑了。”她唇牵一笑,“红珊确是对大公子有意,这是自红珊懂事起便有的。但大公子心意也已表明,这天高海阔,悲欢离合,红珊也见得多了。姑娘此时还记着红珊,红珊也心领了。将来的事,自有缘分二字。”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只是为了宽慰我。我不再问,自回房去。
第二日大早前院就有些热闹。文府家丁正忙着陈设前厅和中堂。厨房地厨娘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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