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你流泪》第29章


安古屺和孟贤国拎着行李走在最后,唐晓拖着步子跟在沫沫后面。脚步声在湿湿的青石板上落得很轻,他们拐进一个小院。院子里的每个门都没有锁,沫沫停在中堂里面等安古屺他们进来。
“我和唐晓住这间。”沫沫指了指右边,“你们住那边。”
安古屺没吭一声就开始从行李里翻自己的大包。唐晓没帮他忙,更无话可说。等他和孟贤国进去了,唐晓才开始搬自己的东西,和沫沫一起进了她们的房间。
屋子空空如也,只有必须的生活用品。石板色的墙,原木色的地板和大头柜,白色的窗帘——一切都朴素而沉郁。唐晓看着沫沫不声不响的收拾行李,将东西一样一样安排好。
沫沫等着唐晓能问她,却看着唐晓因为旅程而心累频频。
“我想出去走走。”唐晓推开木板门,站进院子里。沫沫站起身,木门已经关上了。
尽管阴着天,暮色仍牵挂着红色。如期而至,天空仿佛蒙上一层不知厚薄的幔帐。唐晓徘徊院子里,小雨烟雾蒙蒙的,比针尖还小的雨点细细密密的落下来,无声无息在空气中散落,袒露出出奇的幽雅和洒脱。园子里的花浮在雾气中越发显露出空灵和神气——它们在沉静的雨雾中炫耀着。最后一滴雨水随着夜的渐深,吻了树枝也安顿了下来。悠然的春风少了寒意更多了安逸。
唐晓在这有长长的思念,很久一来她一直把这样的思念变成一种常规性的行为。此时的独自一人便有了很单纯的感受,这种纯粹便成了一种安慰。平静的站在花中间,却可以感到内心的暗涌。难道不是心中的雨点来了?
天空暗了,幽幽的漫进唐晓的双眼。她把头伸进树里贪婪的吸吮着新鲜,忘记了树叶积着水,凉滋滋的水滴滴在他脸上顺着脖子淌到脊背上。几颗无声的泪珠和月光一起投影在斑驳的脸上,摸了一把,她苦笑。
第五十五话 止不住的回忆
大自然的变化永远胜过人类的感情。上天打了个喷嚏,人间就变成暴风骤雨。闪电在雷鸣之前拔出银红色的之形剑,风有气魄,雨更猛烈,它们摧毁了唐晓的心。
她的脸开始变异,出自对存在这的一切回忆——一切源于自身的软弱和缺点。一个被奴役的人,惶恐不安却始终不解自己为何受苦?她被回忆苦苦纠缠直到满心压抑。也许她该忘记那些折磨她的坎坷,忘记一段过去。一段痛苦的过去就该被人忘记就像忘掉一个噩梦一样,连同几个与她走过、爱过的人。可她就是无法忘记,她无法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面对一切,她痛苦。
泪水和哭声溅在一起,穿越风雨甚至惊动了安古屺。他探出头看见风雨中的唐晓。他跑出来,脱下自己的衣服裹住唐晓,把她拉回来。“怎么了?”他用毛巾接唐晓头上滴下来的水珠,“这么多大雨跑出来干嘛?”
两行泪水潸然而下,蜿蜒爬向嘴角。女人的泪水是一个最佳的武器,安古屺看见了,‘心’忽一下浮在脖子那‘咚咚咚’地跳。他全身的血都‘刷’地涌到脸上,火烧火燎的。他不敢接着看,回身抖落自己的衣服。缓缓神,发现自己身体竟憋出一身汗。
唐晓低下头,从安古屺那接过毛巾自己挤头发上的雨水。的确,在这个地方看见安古屺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酸涩,就像什么东西被抢走了一样。她狠狠的给自己下了个命令——安古屺不是天乐,他们只是朋友一样的关系。“没什么,我回去睡了。”她拍拍安古屺的肩膀,走了过去。
唐晓的背影顿时给了安古屺一个特殊的滋味。他看着唐晓把门关上,没多看他一眼。
唐晓进了房间。沫沫坐在桌子边,将一小块面包蘸了果酱有条不紊的吃下去。她边吃边从抽屉里掏出一瓶红酒摆在桌子上,目光没从墙壁转向唐晓,“雨很凉,这种天气容易感冒。”她说的不急也不浪费一点时间。
唐晓觉得自己压根就被剥夺了思考的权利,拿起酒倒了一杯。
“哭了?”沫沫仍旧吃着,没有任何表情。
唐晓无助的抬头看着有点残酷的沫沫。两个人的眼睛相遇,像久别重逢却没有一点亲切。
“他喜欢你。”
“他?”唐晓无奈的摇摇头,解开湿衣服的扣子,“他不可以。”
“你没心动过?”沫沫竟然笑着说。
唐晓‘通’一声坐在木板床上,羞愧之感逼得她听之任之。
“你装聋作哑,没柳馨裴什么事。为了天乐?”
“为什么都来这了,还要问我这些。”
“给自己个机会,也给他个机会。”
“我不懂。”
沫沫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如果失败了,那也是在争取中夺来的。当人撞地头破血流时总该休息一下。”
唐晓傻在那,直勾勾的看着沫沫。
为了掂量这句话,她彻夜难眠,躺身边的沫沫没劝慰一句。
清晨唐晓披着衣服推开门。她跨出一步,安古屺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们两个人顿时尴尬,似乎都再躲避这个见面。
安古屺找了话题,“昨天……”却只说了两个字。
“哦……”唐晓除了笑笑就再也不会做什么了。
“是啊。”安古屺也跟着笑,只是多了点无奈,“我出去走走。”也不知什么原因他干脆离开。
第五十六话 任性和贪图
丘陵的天气多变——凉爽的夜晚,酷燥的白天,它的变化毫无顾虑。有了安古屺,唐晓变得胆怯。他回来了,没和她共处一室却能让她远远的退避。
她走出小道,顺着水看见到小镇身后的一条河。细沙闪烁,将岸边的小屋映成了白色。穿过树林,一片碧水摆在眼前,让人豁然开朗。
女人总爱联想,为什么时间有时如此短暂有时又如此漫长,累得回忆也跟着漫长。她陷入沉思,天乐的笑脸明目张胆的在那晃,回忆无法磨灭而且越发突出——任何一个完美都必须超越它的同类然后变成一种不可逆。
面对泛空的水面,唐晓的心被头上太阳照得明亮。她明知道一份感情的存在,却任凭它发展。她正视了却还是任性和贪图。忽然间,刺责啐了她一口吐沫。这一切都是这样,她只会守着一个人过活而对其它人不管不顾。如今面对其它人,她又不够坚强。
赤脚立在在水中,黑裙子掀到腿肚上。她的头垂着,全神贯注地看着水流在下方变成一个漩涡。她眨眨眼,泪珠滴落。想象着上天能给她一句话,一个宽恕的信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正在经历一个诱惑,一个使自己动摇的诱惑。沫沫布的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她见识,让她见识到这个诱惑原来已经真情实意到谁都无法抗拒的地步。
一直到暮色昏暗,她才回来。路过几个村妇,瞧着陌生的她,免不了新奇然后又补个憨厚的笑。她跨进他们个院子,里面传来沫沫的歌声。那喉咙就像燃烧木头时音色,深沉而略带忧伤。歌声在她进屋时戛然而止。安古屺看了她一眼,擦肩而过躲了出去。
“安古屺。”唐晓叫了他一声。
那身影显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离开。孟贤国跟唐晓打个招呼也跟了过去。
这让唐晓彷徨。
夜幕降临,唐晓躲在屋里不想出去。门,吱嘎一声被推开。唐晓抬头看,却是沫沫走进来,手里还抓着几个饼干。
“一天也没吃东西?”她走近了,饼干被扔到唐晓身上。
“他躲着我。”唐晓抓着饼干没心的吃着。
“是吧。”沫沫乐乐,“他宁愿领教些不痛快也不能容忍无足轻重。”
唐晓苦笑,“沫沫,何苦?”
“唐晓,你问他‘何苦’?那你怎么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让他‘何苦’?”
“我……”
“你觉得自己够光明磊落?”沫沫抱着吉它拨出一段音调,“是你给他机会,是你引导他走到这个地步。他没有你那份沉着,冒着背信弃义主动靠近。可你又给了他什么?单单为了一个死人?假装为了成全别人,只不过是为满足个人私欲。占有了太多就会有危险,你可以用眼睛听用耳朵看,自己受免疫却让别人发高烧。这算什么?手腕?高招?”
唐晓来回摇头,听凭那些话控制却摆脱不了。她眼睛拼命的大睁着,梦幻、交错的扭曲美刺痛她的心,让它狂跳。她咽下吐沫,甚至能从沫沫那看见自己那张警觉的脸。
“人身上有七情六欲,压不住也管不了。他能敢作敢为,你是为了不惹人唾弃。”
“沫沫……不要再说了。”唐晓抱住自己的头,死命的大喊:“求你了,住口!”
沫沫冷静的看着唐晓,没劝她也没哄她——一种茫然和稍显多的期待。她了解对面那个人,能恰如其分的估量她的承受能力。自己不也是个有原则的人,虽然感情冲动时往往不管不顾。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沫沫的思绪,她拿起电话,“喂?啊……他自己回来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