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诀》第105章


悉的脸孔,有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将我护在怀里。
七十.平安
那过来抓我的人突地被一把飞刀射到倒地,他的惨叫惊得后面打成一团的人定在当场,均都齐齐看向将我护在怀中那人,好半天才听到张恒玮叫问。
“来者何人?”
“东宇,九方诀!”
我的耳朵贴在九哥的胸口,脑袋被他的声音震得没了知觉,似乎那话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从他的心脏内发出来的,而那余音“九方诀”三个字一遍又一遍地打在我的心上,振聋发聩。
“回去告诉皇上,九方诀尚在。”说着,九哥低头扶住我,轻唤,“福儿?”
离了他的怀抱,只觉得脸颊湿凉。我咬牙,张嘴想唤他,奈何几次开口都不知为何叫不出来——原不知九哥下落时我总也期许是梦,可如今见他活生生站在我面前,虽脸色苍白,却终究不知如何反应,并非不知却是不敢,只因害怕我稍一动作眼前一切便会成为梦幻泡影,离我而去。
九哥自上而下回望着我,面目苍茫,墨黑的眼眸间翻滚的全都是百转千回地想念和九死一生终得见的欣然。
上苍怜我,终是听到了我殷殷祈求!任由着耳畔乱发飞舞,任由着热泪纵横在脸庞,我笑着回叫他,“九哥。”
听我唤他,九哥眼眸一亮,突地眼角水光闪烁,可他亦是咧开嘴角接着就打横将我抱起,一步一步从众人让出的道路上稳稳走过。
慕佳村。
赵大哥一家重归东江,郑娇娇和牛明另找了日子去荆州。那几队人马都自动散去,唯张恒玮来请过两次,被九哥回绝后便也离开了慕佳村。
到慕佳村后,九哥方发现我已有身孕,着实吓了一跳。可是九哥却没有说什么,只问亭长借了几间土木屋子。我与九哥在慕佳村安家落住。
九哥将一并事物安排起来,半点也不许我插手。我心里说不出的甜美,可晚上安歇时,九哥替我捂热被窝后就自己裹了被子睡在了长椅上。奈何我暗示多遍,九哥终是不肯上床。
确也是,走散前我与他原就刚刚开始,如今重逢,我怀了孩子,这个变化终究太过突然,任谁也需要一个适应期。可是好几天过去,九哥虽对我呵护备至,可却也不和我亲近。我开始时以为他不好意思,后来几次委婉亲近他都被小心带开,慢慢我也就觉得有些别扭。我心里觉得委屈,可也极力克制着不发作,只是独自生着闷气。
“福儿,”九哥给我洗好脚后将我抱到床上,又将被子给我掖好,“你先躺着,待我洗了澡回来,喂你喝了汤再睡。”
“你昨夜不是洗过澡了吗?”如今天气冷了,我亦是那日安顿下来后才洗了一回澡,可是九哥却天天都要洗。
“恩,我略擦一擦。”九哥似未发觉我的语气不对,轻回了我便要走出去。
见他这般,我突地有些着恼,便忘记了羞赧,直道,“外屋冷,你就在这里擦吧。”
听我说完,九哥一愣竟僵在那里,满脸通红看向我。我被他这么一瞧,也发现自己失言,不禁也羞得耳廓发烫。
片刻后,似是觉得气氛尴尬,九哥轻咳一声看向一边,为难道,“地上弄湿了不好。”
被他这么一提,我心猛然软下来,九哥是睡在长椅上的,若弄湿地面潮气大却是不好睡了。可是我转而又一想,既是如此,那你在房里擦身后上床来睡岂不简单?如今我孩子都有了,即便害羞也是该好了,可我几次三番让你睡在床上都被拒绝,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念及此,我便觉得气得不行,也顾不得什么羞耻和矜持了,只一面掀被下床一面压着嗓子道,“我不困,我去给你擦背。”
我起身站了起来,穿了鞋子抬头看向九哥,只见他如今不脸红了,可是一双星目却闪烁不定,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看着我,嘴唇微张——
“我不管!”不知他又要说出什么来拒绝我,索性我就先一步打断他,“我今天一定要给你擦背,除非你不认我做你妻子,不愿兑现当初你说过的话!”
九哥浑身一震,痛苦地看着我,可是看着看着,他却似突然想通了一般,表情坚定地道,“那你答应我,不论看到什么,不许难过,也不许哭。”
我被他这么一句突如其来的话搞得内心大乱,可是看着他坚定地样子,我还是狠狠地点了点头。
我猜到了定有不好,可是当我看到九哥满身是疤的身体,我喉头一阵腥苦,只觉得连心肺都在颤抖。我将手指塞进嘴里死死咬住,一点一点扫过九哥的身体,我记得九哥的皮肤黑而细密,除了手掌没有一处不是光滑的,即便是上次坠崖后刮伤留下的疤痕,后来也慢慢地淡了,可是,如今,如今这具身体除了四肢外,新红的伤口叠加在暗紫的疤痕上,纵横交叉,竟无一处好的!
九哥,你到底受了多少痛楚!
我的心一阵阵抽搐,千万个问题涌上喉头却都被我生生咽下,眼内打颤的泪珠撑得眼眶酸涩胀痛,连带着鼻梁也痛得似要爆裂一般,可是我却不能让泪水落下来,我答应过九哥不能哭,再怎么难过也不能哭!
“天冷,”我只听到牙后跟打颤的声音一阵一阵强过自己说话的声音,可是我还是得开口,“快洗吧。”
看着我的样子,九哥也不忍心地偏下头去,他走进桶里慢慢擦洗。我挽了袖子,一步一吸气地走过去,颤抖着手捏起水瓢给他淋背。
初重逢的那日,我就问过他。可是他只粗粗告诉我,他后来追去了南羑寻我,见了叶衢得知我已离去,他骑着马大帅又赶回卧龙关,正好听到京城消息说千寻公主往东宇送我遗言,他正欲进京时却被救我的陈大夫拦下,听到陈大夫的描述,他方确定我还未死,便又快马加鞭赶到了这里。可是,对于他去南羑之前去了哪里,又是如何脱险的,他是只字不提。
“都是皮外伤,不痛的。”
我对着九哥的背,抖着手在离他皮肤半寸出一处一处拂过,那些新的旧的,或是刀疤或是鞭伤,一根根一条条嵌在他的身上,也嵌在我的心上。
“我自己找了大夫,后来陈大夫也配了药,除了几处深疤其它的都可消掉。”
我扶着九哥起身,用干澡巾一点点轻轻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轻声问,“药呢?”
九哥忙不跌从新换的衣服里翻出两个药瓶来递给我。
“本来早应该好了,只我前几日赶路匆忙,没顾得上,不然这几日也不用……”
我将两瓶拿到九哥面前,看他瞟向右边的那瓶,便拧开先涂起来。
“福儿,站着容易累,你坐下吧。”
我不理他,慢慢用好这一瓶药,便捏起另一瓶,又从头涂起来,可是涂到有些新伤处,听到九哥压抑地的抽气声,我的心便也跟着抽起来,只一边涂一边颤着唇朝伤口吹气。
我原本以为,即便是再亲的人,生死病痛都是无法替代的,如今看着他这般,我却恨不得能替他,奈何我却不能替他,可却也因为这份不能替代,我的心便更加抽痛。
“福儿,你可是生我的气?”
我依旧不语,涂好了药,便转身取过干净衣裳,拿到他面前帮他穿好,待穿好后,我又去收拾药瓶等物。
“福儿……”九哥拉住我的手腕,语气似祈似叹,却叫人说不尽的疼惜。
“你告诉我,这伤到底是怎么弄的?是谁伤的你?”我深吸一口气,将心中郁痛之气吐出,心道,老天总算护我九哥平安,至于那对九哥下首的狠辣之人——一点一点看过后,我却也看出来这些都是近身伤的,不像是在战场上对决的硬伤,更像是被人困住后折磨所伤。我咬牙,纵然是天王老子,我也必要让那施暴之人找出来,替九哥报这辱虐之仇。
没料到我问这个,九哥愣了愣后回道,“福儿,男儿丈夫哪有不受伤的,何况我还是将士。那些敌对腌臜之人,多行不义必不能善终。”
“不行,你告诉我,我必定要寻他报仇,就算不能手刃敌人,我也要咒他千遍。”
“福儿,”听我说完,九哥一声苦笑,将我搂进怀里,“你如今有身孕,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扰,对不对?”
“我知道我没用!”九哥的话在理,可是我一想到九哥为了受伤,而我却连替他报仇的能力都没有,我的心就抽痛起来,眼泪便如何也控制不住,“你腹背受敌时我不能帮你,你下落不明后我不能去寻你,你如今满身是伤我也不能代你痛,就连知道谁害了你也却如你所说,没有能力替你报仇,可是九哥,我爱你,视你为我至亲之人,我想和你比肩齐步却总是拖你后腿,我,我真的好难过,看到你满身的疤痕,我的心就像被剜一样的痛!”
“福儿!”九哥抱我入怀,声音悲呛哽咽。
我扑在九哥怀里哭得不管不顾,全然忘记了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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